第一章
爲了給男友還債，我和媽媽拼命工作，
媽媽卻因此得了肺癌。
當我拿着錢趕到醫院交治療費時，卻發現她已經上吊自殺，只留下一封信：
“靈玉，媽媽不行了，這些錢你拿去還債吧，景雲是個好孩子，他是愛你的，只是誤入歧途。”
“還債之後，你們好好過日子。”
我抱着媽媽的骨灰，將她留下的三十萬血汗錢交給顧景雲。
回到公司時，卻意外見到他與幾位債主談話。
“顧總，李小姐已經通過了您所有考驗，接下來您還有什麼安排？”
顧景雲的小青梅秦雨柔忽然開口：
“景雲哥哥，雖然李姐姐可以共患難，但我們還要考驗她能不能共富貴。”
顧景雲抿了抿唇：
“接下來，我要知道她對我是否真心。”
“她知道我的身份後，如果她不貪慕虛榮，不見錢眼開。”
“我會娶她。”
我看着媽媽的骨灰，哭成淚人。
顧景雲，媽媽看錯了你，我也看錯了。
我不想嫁你了。
1.
離開顧氏集團。
我抱着媽媽的骨灰壇，坐在路邊。
媽媽讓我將她的遺骸，裝在了鹹菜壇裏。
只爲了省下五百塊，給顧景雲還債。
廣場的大屏幕上出現顧景雲的身影。
新聞播報：
“就在剛剛，顧氏集團神秘消失三年的董事長顧景雲，帶着未婚妻秦雨柔出席典禮。”
我看着屏幕上顧景雲意氣風發的模樣。
眼中流下了淚。
原來，我和母親嘔心瀝血賺錢爲他還債，。
只是一個謊言。
枯坐許久，直到傍晚，顧景雲打來電話。
電話中，他一如既往的溫柔：
“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回家？你在哪，我去接你。”
我下意識張了張嘴，卻是沉默。
換做從前，我一定會帶着些許怨氣，
埋怨他又在打擾我的工作。
但現在，這種親密的語調，我再也說不出。
顧景雲聲音帶着一絲焦急：
“靈玉，你現在在哪？”
“工作。”
顧景雲怔住，似乎才想起，我爲了替他還債，
一直在努力工作到深夜。
他也答應，只要還清債務，就會娶我。
踏踏實實和我過日子。
如母親期望的那樣。
今天，他本該向我袒露身份。
“我，我有件事情我要告訴你，其實我是顧氏集團的繼承人。”
“我這就去接你......”
我掛斷電話，打車離開。
對顧景雲，我已經沒有任何期待。
當我回過神，車窗中已經倒映出我的淚水。
手機中，顧景雲的消息，一個接一個的彈出。
我沒有看，也不想看。
今天，本該是我們開始新生活的日子。
可他的欺騙，讓母親的自殺，成了一個笑話。
五年的辛苦，只是換來一句荒誕的真相。
顧景雲，我不想嫁給你了。
2.
當晚，我沒有回家，而是在酒店住了一晚。
顧景雲，也發了一整晚消息，打來無數電話。
我沒有看，也沒有接。
第二天，我早早的來到公司。
準備自己的離職報告。
公司，是顧氏集團名下的分公司。
我也只是個普通會計。
五年前，我第一次見到同樣入職的顧景雲。
相戀後，我帶他見了母親，
母親答應了我們的婚事，整準備酒宴時，
顧景雲告訴我，他欠下了巨額債務，還被公司開除。
爲了給他還債，我接下很多兼職。
母親本就滄桑的臉也越發蒼老。
卻沒想到，這家公司，是他的。
我自嘲的笑了笑，
這時，顧景雲走了進來，
我自顧自拿出打印好的離職協議。
顧景雲出現在我身旁，
而我在他的注視下，淡然自若的在離職協議上籤了字。
他看着我，語氣溫柔：“寫完了嗎？”
“寫完了。”
顧景雲微微咬唇，似乎沒有發現我的變化，
他輕咳一聲：
“李靈玉，麻煩你跟我來一下。”
我被顧景雲叫走的瞬間，周圍同事立刻議論起來。
“我的天，你們看新聞沒有，顧景雲是顧氏集團的董事長！”
“靈玉豈不是成總裁夫人了，可我看她的表情......”
“你不懂，這是小兩口鬧矛盾了，床頭打架床位和嘛......”
所有人，都當我是即將上任的總裁夫人。
卻不知，我現在只想永遠離開。
辦公室，顧景雲伸手想要抓我
我後退一步：
“顧總。”
顧景雲蹙了蹙眉，
“昨天晚上，爲什麼不回家，還在生我的氣？”
我搖了搖頭。
“我去看母親了。”
我不回去，是因爲我不想母親在看到她。
明明只要治療，母親就有希望活下去。
可她卻爲了不拖累我們，選擇了斷。
顧景雲似乎察覺到我的一絲一樣。
沉默片刻後，他開口：
“今晚，我們一起去看阿姨吧。”
說完，他似乎想起了什麼，眼神帶這些猶豫，
緩緩遞給我一張卡。
“這裏面有一百萬，給阿姨買一些新衣服，就當是......”
我看着銀行卡，沒有接下。
他欠我們的，不是錢可以彌補的。
見我不說話，顧景雲眼中閃過一絲驚慌，正要開口，
一陣鈴聲打斷顧景雲的思緒。
顧景雲拿出手機，看我一眼，
猶豫些許後，還是走了。
我知道，這或許就是他對我所謂的考驗。
考驗我的真心，考驗我是否貪慕錢財。
但我已不在乎。
之後，我提交了離職協議。
面對我突然的離職請求，張副總似乎並不驚訝。
“靈玉，你要離職，是顧總對你有其他安排？”
我咬着唇，覺得有些荒誕。
每個人都以爲，我即將成爲顧太太，躋身上流。
都羨慕我的運氣。
卻不知我因此永遠的失去了母親。
如果有的選，我寧願沒有認識顧景雲。
離開公司時，我見到了顧景雲與他的青梅秦雨柔。
見我的目光，顧景雲下意識開口解釋；
“這是秦雨柔，是我的......”
話音未落，秦雨柔攬住她的手：
“未婚妻。”
我沒有說話，這時，又是秦雨柔開了口：
“你好，讓一下。”
秦雨柔眼底閃過一絲挑釁，
我默不作聲後退一步，讓開路。
顧景雲看着我，眼中帶着猶豫，想說什麼
卻終究被秦雨柔拉走了。
當晚，我來到寺廟，將母親的骨灰供奉在廟宇。
直到唱誦完爲母親超度的經文。
顧景雲沒有出現，也沒有問。
我不在意。
母親的死，他是否知道已無所謂。
我想母親在天之靈，若是知道真相，
也不想再見他。
五年的錯付，就在此刻畫上休止符。
3.
凌晨，我回到家。
顧景雲沒有回來，我也不在意。
收拾行李時，
新聞中播報的是顧氏集團董事長與未婚妻秦雨柔出席典禮。
我看着般配的兩人，心中沒有太多波動。
收拾好行李，我正要離開。
開門聲響起，顧景雲出現。
看到的瞬間，顧景雲立刻沖來拉住我的手：
“你昨晚去哪了？爲什麼不接我的電話？”
我怔了怔，從顧景雲的手中掙開。
“昨晚我在陪母親，不想打擾她休息，所以關了手機。”
見我提起母親。
顧景雲想起那天說的話，臉上有些愧疚。
“我會給阿姨安排最好的醫生調理身體。”
說完，他掏出一個盒子，塞在我手中。
“這是我答應送給阿姨的。”
我下意識打開，裏面是一只手鐲。
是母親小心呵護的那只手鐲的真品。
我怔住。
曾經，顧景雲拉着母親的手，
信誓旦旦，又極爲認真的說總有一天，會送她價值連城的真品。
母親當時眼中帶着笑，她不在意手鐲真不真。
只要是顧景雲送的，是認可的好女婿送的。
她就會開心。
但我想，那是從前。
我蓋上盒子，又遞過去
“有機會，你自己送給她。”
顧景雲微微蹙眉，
每次，我都做出他最期待的選擇
可我此刻的禮貌，讓他有些陌生。
心中泛起些許不安，他抓住我的手，微微攥緊。
“阿姨的身體......”
這時，秦雨柔出現攬住顧景雲的臂膀。
“景雲哥哥，我想住在這間房！”
她指的，是我的房間。
“這個房間有人了。”
顧景雲說完，又立刻向我解釋：
“她是我朋友，因爲工作，所以過來暫住。”
說完，顧景雲緊緊盯着我，似乎在期待我拒絕。
我卻點頭，毫不猶豫答應下來：
“房間就讓給她吧，我要去陪母親。”
顧景雲愣了一瞬，秦雨柔不給我反悔的機會，立刻沖入房間。
這才注意到我手上的行李。
他抿着唇，緊緊攥住我的手不肯放開，
眼中愧疚越來越深，
最終，在秦雨柔的催促聲中，開口：
“明天，我去看阿姨。”
4.
我帶着行李，回到母親的住處，
準備收斂她所有的遺物。
可我看着她的房間，又忍不住落下了淚。
她的房間很大，可以容下很多東西。
她的房間也很小，小到只有我和顧景雲的點點滴滴。
牆壁上，掛的是我與顧景雲的合照。
桌子上擺的，是我與顧景雲送她的不值錢的小鴨子玩偶。
角落裏，我爲她帶的牛奶她一瓶也沒舍得喝。
爲了留給我和顧景雲。
顧景雲送她的手鐲，她小心的放在盒子中，擦得鋥亮。
除此之外，
屬於她自己的只有數不清的手工零件。
刺不完的繡，
還有堆成一座小山的皮包。
這些，都是爲了攢錢給顧景雲還債。
也都是爲了我的將來能夠幸福。
我將這些合照扯的粉碎，將玩偶砸的稀爛。
可唯獨，我與顧景雲，拉着她手的合照。
我狠不下心。
將合照壓在箱底，收拾好一切。
我回到公司做最後的交接。
剛到公司，
我看到秦雨柔坐在我的位置上。
周圍同事看着我們，沒人說話。
或許在他們看來，這是一場青梅與天降的修羅場。
卷進其中，無人能幸免。
見我走來，秦雨柔翹起腿，甩出一張支票。
“一千萬，買這個位置。”
面對她的挑釁，我平靜的收起支票。
“好，我收拾一下。”
所有人當我是因蠅頭小利折了腰，對我滿是唏噓。
我不在意，只是平靜的收好東西準備離開。
這時，顧景雲走過來，注意到抱着行李的我。
面色忽然一緊
“你去哪？”
“我......”
秦雨柔搶先一步：
“我買了這個位置。”
顧景雲蹙着眉看我一眼，我抬起手上的支票。
“我收了錢，一千萬。”
聽到我的話，顧景雲忽然愣住。
扭過頭，卻見秦雨柔邀功式的表情。
他的臉忽然變得陰沉，氣氛也有些凝固。
顧景雲什麼也沒說，像是默認了。
一直到我的背影消失，
顧景雲撇開秦雨柔抱過來的手，
當着所有人的面，一巴掌甩在她的臉上，聲音冷冽：
“不準羞辱她，明白嗎。”
離開公司後，我的手機收到顧景雲的短信。
【我請的專家到了，這就讓他們去阿姨的病房】
【晚上，我們一起去看阿姨】
【我想吃你做的飯了。】
我笑了笑，突然有些苦澀。
顧景雲，再見了。
我帶上所有行李，前往了機場。
即將登上飛機時，顧景雲的消息瘋狂彈出。
【靈玉，專家去了醫院，阿姨怎麼不在？】
【靈玉，阿姨到底去哪裏了！？】
【媽她究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