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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秋委身於患有阿斯伯格,天生沒有情根,沒有共情能力的京圈太子爺顧澤言三年。
三年裏,他喜怒無常,唯一愛的只有工作。
第一年,她替顧澤言擋下車禍,再也無法跳舞時,他不爲所動。
第二年,當她父母撒手人寰,沈清秋哭得昏厥時,他卻冷眼相待。
第三年,沈清秋試管十幾次懷上的孩子,被他秘書推下樓梯流產後,他留下一句:“孩子而已,沒了就沒了。”
沈清秋一直傻傻的以爲,只要自己足夠努力,就能融化顧澤言這座千年冰山。
直到有一天,他的秘書被合同紙劃傷,顧澤言當場流淚,甚至爲她撕掉千萬合同。
望着那淚痕,沈清秋終於明白,原來這座遺世獨立的冰山,也會爲她人譁然。
當晚,沈清秋心如死灰,發了一條朋友圈:
“三年期限已到,我會重新開啓沈清秋新的人生。”
朋友圈剛發出,評論區便收到了顧澤言的留言,“你又在鬧什麼?”
看着這幾個冷到至極的字,沈清秋的心被萬劍而刺,如果放在以前,沈清秋會和他解釋自己的小情緒,可萬字小作文只會收到一個“哦”。
失望過多,沈清秋早已麻木,她看着桌子上那份早已籤好顧澤言名字的離婚協議書,如針刺痛着她的雙眸。
新婚之夜那天,沈清秋以爲自己終於抓住那縹緲的夢,可沒想到等來的,卻是顧澤言的一封休書。
“和你結婚並不是我本意,如果你老老實實的,三年後我會放你自由,在這三年裏,如果你有任何越界行爲,我都會把你趕出家門。”
“包括勾引我!”
因爲婆婆告訴過沈清秋,顧澤言患有阿斯伯格,天生沒有共情能力,不懂得如何愛人,
所以當時的沈清秋,對顧澤言的冷落行爲並沒有怪他,也一直在努力尋找能治療顧澤言的方法。
沈清秋甚至還幻想過,能當顧澤言生命裏那束救贖他的光。
直到如今她親眼看到,顧澤言因爲秘書夏念念被紙張劃破手指,而流下的眼淚。
此時的沈清秋,才意識到自己的三年婚姻,是多麼的可笑。
這三年裏,沈清秋每天面對着一個毫無感情的木頭,還傻乎乎的認爲自己能感化對方。
正當沈清秋雙眼黯然時,屋門被悄悄的推開,一身酒氣的顧澤言將西裝外套丟在沙發上,蹙眉看着愣神的沈清秋,絲毫沒有察覺到對方的不對勁。
顧澤言按着太陽穴,試圖緩解酒精帶來的頭疼,一臉不耐煩的盯着沈清秋:“把那條朋友圈刪了,不要發一些有歧義的話,別忘了你是顧太太,不是沈清秋!”
是啊,這些年沈清秋被無數人叫過顧太太,可只有她自己知道,這個稱呼不過是皮包骨頭罷了。
深夜得顧家就像是一座墳墓,她在這座看似豪華的墳墓裏待了整整三年。
這些年無論是顧家的傭人,還是顧澤言身邊的兄弟,甚至連顧澤言身邊的秘書,沒有一個是瞧得上沈清秋。
也是,沈清秋嘴角露出苦澀的笑,她一個山區走出來的女孩,大學時期靠着顧氏集團的貧困贊助,才勉強念完大學,這樣苟延殘喘的人,居然剛畢業就成了顧澤言的妻子。
每次躋身於那豪門宴會,大家瞧了沈清秋都會暗戳戳道:“呦,這不是顧太太嗎,穿的都不如顧總身邊的秘書。”
這話顧澤言聽見了,也選擇置之不理,從而加重了那些人囂張的氣焰。
“要我看什麼顧太太,其實就是顧總身邊的一個床伴罷了,一個野雞真以爲考了些學術證書,靠着搔首弄姿,就能拿下顧總啊,門第之別她永遠也不懂,簡直是做夢。”
可惜他們不知道的是,嫁給顧澤言這件事,的確是沈清秋的夢。
沈清秋十八歲,以顧氏集團首位資助的貧困生身份,參加了顧氏的慈善晚會。
在那裏,她遇到了二十歲西裝革履的顧澤言,霓虹的光落在顧澤言那雙清冷的雙眸裏,讓沈清秋一眼淪陷。
深知階級差太大的沈清秋,即便在一所大學,一個班級,可她每次見到顧澤言,總像是耗子見了貓只敢遠觀。
所以在顧母主動讓沈清秋做顧澤言妻子那天,是沈清秋睡覺都會幸福醒的程度。
可這份夢,終究化成了泡沫。
沈清秋推開書房的門,抬起那是如水的雙眸,像是在看二十歲的顧澤言,“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