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急火攻心，我再度噴出一大口鮮血，跌倒在地上，用盡最後的力氣爬向大鍋。
忽然一只繡鞋踩上我的手背。
姜霜“好心”向我展示手中養蠱的器皿。
器皿上有一道十字傷痕，是爹爹生前爲救慕邶桁被碎石砸傷留下的。
“太子妃這連滾帶爬的是急着來喝湯，還是急着欣賞我的新得的蠱皿？”
她字字炫耀，句句誅心，攪的我肝腸寸斷。
我瞪着她，目眥欲裂。
“還給我。”
姜靈繡眉微挑，“什麼？”
“我爹爹的屍骨。”
“哦，你爹爹呀。”姜靈恍然大悟，話鋒一轉。
“你爹不是早死了嗎？如今屍骨也被卸成幾百塊了，要我怎麼還你？”
內唇幾乎被我咬爛，積攢的情緒爆發。
“啊！”
聲音如利刃割開喉嚨，我發瘋般撲向姜靈。
卻還未觸及分毫，便被慕邶桁帶人攔住。
我披頭散發，張牙舞爪，如瘋婦般大喊大叫：
“我要殺了她們！殺了她們！”
我死死盯着姜氏姐妹，雙眸血紅，像極索命的羅刹。
姐妹倆被我的樣子唬住，愣在原地。
慕邶桁將二人護在身後，神色冷峻，格外絕情。
“屍骨是孤命人挖的，你有恨大可沖孤來，但若敢傷阿霜和靈兒分毫。”
他俯身靠近我，一字一句威脅。
“孤便命人日日做法，讓你爹九泉之下也別想安息。”
我停止掙扎，望着他忽然笑了。
淚珠滾落，他本能地伸手替我拭淚，卻被我狠命咬住虎口。
“殿下！”
侍衛暴力拉扯我，試圖讓我鬆口被慕邶珩抬手制止。
他指尖微顫，極力忍耐。
舌尖傳來腥甜，我充滿恨意的雙眸凝視着他，直到體力不支昏倒。
模糊間，耳邊響起一聲輕嘆。
“清稚，別怪孤。”
我被慕邶珩下令關進狗籠中，白芷守在鐵籠外，淚眼模糊。
“娘娘你爲什麼不肯告訴殿下你懷了他的孩子，你若說了他定不會......”
“噓......”嗓子被嚴重燙傷，我每發出一點聲音，喉嚨就像被人生生撕開。
“娘娘......”
白芷哭着還想說什麼，終是噤了聲。
下月初是慕邶珩的生辰，我原本感嘆這孩子來的正好。
他盼了多年，再沒有什麼能比得這過份禮物。
直到他帶回姜氏姐妹，我委屈求全一再退讓，換回的卻是爹爹屍骨無存，亡魂不得安息。
下月中旬，寨子選拔蠱王，是我歸鄉的最好時機。
那便帶爹娘，回故鄉。
房門猝然被人踹開，慕邶珩的貼身侍從沖我躬身行禮。
“娘娘，兩位貴人今日受了你的驚嚇身體不適，殿下傳您過去放血給貴人入藥以作安撫。”
白芷瞬間起身將我護在身後。
“不行，娘娘身子虛弱，不可再放血。”
我握上白芷的手，擠出一抹笑意，示意她別擔心。
隨即跟着侍從去了金屋。
爲顯對姜氏姐妹的重視，慕邶珩特地命人造了這座金殿。
外面小雨淅淅，殿內傳來慕邶珩與姜氏姐妹的調情打鬧聲。
推門而入，姜氏姐妹瞧見我，順勢躺進慕邶珩懷中。
慕邶珩衣領微敞，胸肌若隱若現。
不等他發話，我懂事的撿起一旁的匕首劃開手腕，很快接了滿滿一碗血。
丫鬟端下血，燉了兩碗血燕，恭敬遞給姜氏姐妹。
見二人喝下後，我勾唇一笑，轉身離開。
“站住，孤記得你會養蠱，今夜喚你過來是想讓你替阿霜和靈兒養出本命蠱。”
我茫然，本命蠱之所以稱本命，便是只能由自己養。
看出我的疑惑，姜霜靠在慕邶珩的胸膛替我解惑。
“太子妃體質特殊，以身爲皿替我們姐妹二人養蠱最合適不過。”
她一個眼神，丫鬟會意，端上兩尊琉璃罐。
裏面分別裝了劇毒的蜘蛛和食人血的水蛭。
自嘲一笑，我看向慕邶珩。
“此物劇毒，稍有不慎便會性命不保，縱使如此殿下也讓我養蠱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