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冰冷的ICU空氣仿佛凝固了。刺目的白光下,周正明那張因劇痛、瘋狂和貪婪而扭曲的臉,如同地獄爬出的惡鬼,帶着毀滅一切的氣息,第一個撞開崩裂的門鎖沖了進來!他身後,是幾個同樣凶神惡煞、手持利器的打手,如同嗅到血腥的鬣狗,目光瞬間鎖定了目標——蘇晚和她手中緊握的獸角!

消防斧的寒光在周正明左手中閃爍,他血紅的眼睛死死盯住蘇晚,那眼神裏除了瘋狂,還有一絲被蘇晚瞬間恢復的狀態所驚駭的難以置信。但貪婪瞬間壓倒了所有情緒:“蘇晚!把東西給我!”他咆哮着,如同失控的火車頭,直撲而來!他身後的打手也嚎叫着跟上,砍刀和棍棒帶着風聲砸向擋在前面的黎教授和阿旺!

“保護蘇晚!”黎教授目眥欲裂,不顧一切地抓起旁邊一個金屬輸液架,奮力格擋砸來的棍棒!阿旺怒吼一聲,如同暴怒的熊羆,直接用身體撞向撲來的一個打手,同時揮拳砸向另一個的太陽穴!狹窄的ICU瞬間變成了混亂血腥的角鬥場!儀器的警報聲、金屬碰撞聲、怒吼聲、慘叫聲混雜在一起!醫護人員驚恐地尖叫着退向角落!

蘇晚如同雕塑般坐在移動床上,冰冷的目光穿透混亂,牢牢鎖定在撲來的周正明身上。體內奔涌的力量感並非虛幻,那是超越極限的意志力被徹底點燃後激發的潛能,是身體在巨大悲痛和絕境壓力下分泌的腎上腺素洪流!阿婆留下的符號烙印在腦海,與手中獸角那沉重歷史帶來的精神共振,賦予了她前所未有的、冰冷的清醒和殺伐決斷!

她沒有恐懼,只有焚盡一切的恨意和冰冷的計算!

就在周正明的消防斧帶着惡風,距離她頭頂不足半米,猙獰的面孔清晰可見的瞬間!

“警察!全部不許動!!!”

一聲如同炸雷般的暴喝,猛地從破碎的門口炸響!聲音洪亮威嚴,帶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緊接着!

“砰!砰!砰!”

幾聲清脆的、震懾人心的槍聲在走廊外響起!並非射擊人,而是鳴槍示警!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如同按下了暫停鍵!混亂的ICU內,所有人動作都猛地一滯!

周正明高舉消防斧的手臂僵在半空,臉上的瘋狂瞬間被巨大的驚駭取代!他帶來的打手們更是如同被施了定身法,臉上凶悍的表情瞬間凝固,只剩下恐懼!

破碎的ICU門口,瞬間被身穿深藍制服、手持防暴盾牌和警棍的特警隊員堵得嚴嚴實實!黑洞洞的槍口閃爍着冰冷的金屬光澤,精準地指向屋內的每一個暴徒!肅殺之氣如同寒潮般席卷而入!

“放下武器!雙手抱頭!蹲下!”爲首的警官,正是之前在醫院門口與黎教授交談過的那位國字臉、眼神銳利如鷹的刑偵隊長!他站在特警身後,聲音如同鋼鐵碰撞,目光如同實質的利刃,瞬間刺穿了周正明最後的瘋狂!

“周正明!你涉嫌故意殺人(黎樹根)、組織黑社會性質組織犯罪、暴力沖擊醫療機構、威脅醫護人員、搶奪重要涉案文物!證據確鑿!立刻放下武器投降!”隊長的聲音字字如錘,砸在周正明的心上!

“不…不可能!”周正明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只剩下死灰般的絕望。他難以置信地看着門口森嚴的警力,又看看如同冰冷復仇女神般盯着他的蘇晚,再看看自己帶來那幾個早已嚇得魂飛魄散、紛紛丟掉武器抱頭蹲下的打手…他知道,完了!徹底完了!

“放下斧頭!”隊長的聲音陡然拔高,帶着最後通牒的壓迫感!

“哐當!”

消防斧終於從周正明顫抖的左手中滑落,重重砸在冰冷的地面上,發出沉悶的響聲。他雙腿一軟,噗通一聲癱倒在地,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魂魄,只剩下失神的眼睛和手腕傷口處不斷滲出的、刺目的鮮血。

“銬起來!”隊長一聲令下!

如狼似虎的特警隊員立刻撲上,將癱軟的周正明和那幾個打手死死按在地上,冰冷的手銬咔嚓作響!動作幹脆利落,沒有一絲拖泥帶水!

混亂被瞬間鎮壓!只剩下儀器的滴答聲和粗重的喘息。

黎教授和阿旺都受了些輕傷,黎教授的眼鏡歪了,額角青了一塊;阿旺的手臂被劃開一道口子,鮮血淋漓。但他們顧不上自己,立刻沖到蘇晚身邊。

“蘇晚!你怎麼樣?”黎教授的聲音帶着劫後餘生的顫抖和後怕。

蘇晚緩緩搖了搖頭,目光依舊冰冷地注視着被按在地上的周正明。她體內的那股力量感正在緩緩平復,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如同黑洞般的疲憊和深入骨髓的冰冷。手臂傷口的麻癢感還在,劇痛確實消失了,但她將其歸因於強大的意志力和腎上腺素的作用。獸角在她手中,依舊冰冷沉重,沒有任何異樣。阿婆留下的符號,如同一個深刻的精神印記,沉澱在意識深處,帶來的是責任和方向,而非超自然的力量。

她鬆開緊握獸角的手,將它小心地放在移動床上。然後,她的目光越過被控制的暴徒,越過忙碌的警察,最終,落在了房間中央,那張被白布覆蓋的病床上。

阿婆。

冰冷的白布下,是阿婆安詳卻又永遠離去的面容。

巨大的、遲來的悲痛,如同冰冷的潮水,終於徹底淹沒了蘇晚。支撐她戰鬥的意志瞬間崩塌。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喉嚨裏發出壓抑不住的、如同幼獸哀鳴般的嗚咽。淚水如同決堤的洪水,洶涌而出,瞬間模糊了視線。

她掙扎着從移動床上下來,腳步踉蹌,幾乎摔倒。黎教授和阿旺連忙扶住她。她推開他們的手,一步一步,艱難地、蹣跚地走向那張病床。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刀尖上,每一步都帶着靈魂被撕裂的劇痛。

終於走到床邊。

她顫抖着伸出手,指尖觸碰到那層冰冷刺骨的白布。仿佛被燙到一般,猛地縮回。巨大的恐懼和悲傷讓她幾乎無法呼吸。

“阿婆…”她終於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喊,身體再也支撐不住,重重地跪倒在冰冷的床前!額頭抵着冰冷的金屬床沿,肩膀劇烈地聳動着,壓抑的哭聲如同受傷孤狼最後的悲鳴,在冰冷的ICU裏回蕩,令人心碎。

黎教授和阿旺站在她身後,眼圈通紅,別過臉去,不忍再看。連正在押解犯人的警察們,動作都下意識地放輕了一些,空氣中彌漫着沉重的悲傷。

蘇晚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淚水流幹,只剩下幹澀的刺痛。直到喉嚨嘶啞,再也發不出聲音。直到身體的顫抖慢慢平息,只剩下一種被掏空般的、深入骨髓的寒冷和疲憊。

她緩緩抬起頭,布滿淚痕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種近乎死寂的平靜。她伸出手,極其緩慢地、極其輕柔地,掀開了白布的一角。

阿婆蒼白而安詳的臉龐露了出來。嘴角似乎還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釋然的弧度。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終於得以安眠。

蘇晚凝視着阿婆的臉,沒有眼淚,沒有哭喊。她伸出顫抖的手指,極其輕柔地撫過阿婆冰冷的臉頰,最後停留在阿婆那雙永遠緊閉的眼睛上。仿佛要將阿婆最後的容顏,深深地刻進靈魂深處。

“阿婆…”她低聲呢喃,聲音嘶啞得如同砂紙摩擦,“…對不起…我來晚了…但是…聖物…守住了…周正明…伏法了…”

她的手指緩緩下移,最後,輕輕地、緊緊地握住了阿婆那只枯瘦冰冷的手。仿佛想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那早已逝去的冰冷。仿佛想最後一次感受那血脈相連的羈絆。

時間,在這一刻仿佛失去了意義。

直到那位國字臉的刑偵隊長走到黎教授身邊,低聲說了幾句。黎教授深吸一口氣,壓下悲痛,走到蘇晚身邊,蹲下身,聲音沉重而溫和:“蘇晚…警方需要…處理現場…阿婆她…也需要…”

蘇晚的身體猛地一顫。她緩緩抬起頭,看向黎教授,又看了看旁邊肅立的警察。她的眼神空洞了一瞬,隨即,一種近乎麻木的清醒重新回歸。

她明白了。

她最後深深地看了一眼阿婆安詳的遺容,仿佛要將這畫面永遠烙印在心底。然後,她極其緩慢地、極其艱難地鬆開了握着阿婆的手。

冰冷的指尖脫離最後的溫暖。

她扶着床沿,用盡全身力氣,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身體依舊虛弱,腳步虛浮,但脊背卻挺得筆直。她轉過身,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死水般的平靜,和眼底深處那尚未熄滅的、冰冷的火焰。

“黎教授,阿旺哥。”她的聲音嘶啞,卻異常清晰,“麻煩你們…幫我照看一下阿婆的後事…我…需要處理一些事情。”她的目光,落在了移動床上那截黝黑的獸角,以及旁邊地上,那個被摔落、屏幕碎裂卻依舊頑強亮着的平板電腦上。

鑑定報告。聖物。周正明的罪證。阿公的血仇。阿婆的遺志…這一切,還沒有結束!

黎教授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用力點頭:“放心!這裏有我!阿旺,你陪蘇晚去!保護她和聖物!”

“好!”阿旺抹了一把臉上的血和汗,眼神堅定。

刑偵隊長也走了過來,神情嚴肅:“蘇晚同志,你手臂有傷,需要立刻處理。同時,作爲關鍵證人和受害者家屬,我們也需要你配合,盡快詳細說明情況,尤其是關於黎樹根同志被害、聖物被盜搶、周正明威脅醫院等關鍵環節。這對徹底釘死他的罪行至關重要!”

“我明白。”蘇晚的聲音沒有任何波瀾,“我配合。現在就可以開始。”

她彎腰,撿起地上那個屏幕碎裂的平板電腦,手指在布滿裂痕的屏幕上劃過,那份蓋着鮮紅省文博院電子印章的鑑定報告,依舊清晰可見。她又拿起那截冰冷的遠古獸角。兩樣東西,都沉甸甸的,承載着生命的重量。

在阿旺的攙扶下,蘇晚跟着刑偵隊長,走出了冰冷的ICU。穿過走廊上嚴陣以待的警察和被押解的、面如死灰的周正明及其黨羽。周正明被押着從她身邊經過時,猛地抬起頭,那雙失神的眼睛死死盯住蘇晚和她手中的聖物,充滿了怨毒和不甘,喉嚨裏發出嗬嗬的、如同破風箱般的聲音。蘇晚只是冷冷地掃了他一眼,那目光如同看着一灘污穢的爛泥,沒有任何情緒,便徑直走了過去。

那份冰冷和平靜,讓周正明最後一絲掙扎的力氣都消失了,徹底癱軟下去。

在醫院臨時征用的、由警察嚴密守衛的一間辦公室裏,蘇晚接受了緊急傷口處理和包扎。醫生驚嘆於她傷口的恢復速度,但只歸因於年輕人強大的生命力和意志力。蘇晚沉默着,沒有解釋。她手臂的傷口確實已經結痂,只剩下深沉的疼痛和麻癢。腦海中那個符號帶來的精神力量,讓她保持着一種近乎冷酷的清醒。

隨後,在警察的詢問下,蘇晚開始陳述。從火神洞發現聖物開始,到黎樹根阿公爲救她慘遭黎有田毒手,到周正明派人追殺、搶奪聖物,再到他帶人暴力沖擊ICU、威脅醫護人員…每一個細節,她都冷靜、清晰、條理分明地復述出來。她的聲音嘶啞,語氣平靜,沒有任何渲染,卻帶着一種令人心悸的力量感。那份省文博院的電子鑑定報告,成爲了最有力的佐證。

詢問持續了幾個小時。期間,不斷有新的消息傳來:

* 省廳直接督辦,市縣兩級公安聯動,對周正明名下所有產業、住所進行了突擊搜查!大量涉嫌非法侵占土地、強迫交易、偷稅漏稅、行賄官員、組織黑社會性質活動的證據被查獲!他精心編織的利益網絡正在被迅速撕裂!

* 工商局和文化局聯合發布緊急公告,宣布撤銷周正明公司對“燭龍銜火紋”的非物質文化遺產項目認證!認定其認證過程存在重大欺詐!同時,對周正明本人及相關責任人啓動追責程序!

* 黎有田在逃竄途中被警方設卡攔截,拒捕反抗時被當場擊斃!這個手上沾着黎樹根阿公鮮血的叛徒,得到了應有的下場!

* 醫院方面,在警方保護下,開始妥善處理阿婆的遺體。黎教授和阿旺聯系了寨子裏的族人,準備按黎族最隆重的古禮,送阿婆最後一程。

每一條消息,都像一塊沉重的石頭,砸在蘇晚冰冷的心湖上,卻激不起太大的漣漪。她只是靜靜地聽着,偶爾點點頭。巨大的悲痛被一種更沉重的責任感和冰冷的恨意暫時冰封。

當詢問終於告一段落,窗外已是夕陽西下。血色的殘陽透過窗戶,將辦公室染上一層悲壯的橘紅。

蘇晚拒絕了警方的護送,只讓阿旺開車,帶着她再次回到了黎寨。

寨子,籠罩在一片巨大的悲痛之中。阿婆的去世和黎樹根阿公的犧牲,如同兩座沉重的大山,壓在每個族人的心頭。吊腳樓下,已經搭起了靈堂。白色的挽聯在暮色中飄動。寨老佝僂着背,坐在靈堂前,渾濁的老淚無聲滑落。許多族人自發聚集在這裏,女人們低聲啜泣,男人們沉默地抽着旱煙,眼神裏充滿了悲傷和對周正明無盡的憤怒。

當蘇晚抱着阿婆的遺像,阿旺抱着黎樹根阿公的遺像,在黎教授的陪同下,一步步走進寨子時,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他們身上。

看着蘇晚懷中阿婆慈祥的遺容,看着阿旺懷中黎樹根阿公剛毅的面龐,壓抑的哭聲再也無法抑制,如同潮水般在人群中蔓延開來。

“阿婆啊!”

“樹根阿公啊!”

悲痛的哭喊聲響徹暮色中的黎寨。

蘇晚抱着冰冷的遺像,一步步走到靈堂前。她看着阿婆的遺像,看着照片上阿婆那帶着山風般堅韌的笑容,腦海中再次清晰地浮現出阿婆最後在她手背上畫下的符號。那不是虛幻的力量,那是阿婆用生命傳遞的、關於守護與傳承的密碼!是黎寨祖祖輩輩守護山林、守護祖靈的根!

她將阿婆的遺像輕輕放在靈堂中央的供桌上,與黎樹根阿公的遺像並排。然後,她緩緩轉過身,面對着悲痛欲絕的族人。

夕陽的餘暉灑在她蒼白卻異常平靜的臉上,勾勒出堅毅的輪廓。她的目光掃過一張張悲痛的面孔,最後,落在了黎教授手中捧着的那截黝黑的遠古獸角上。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冰涼的空氣灌入肺部,帶着山林的溼潤和草木的氣息。然後,她用盡全身的力氣,聲音嘶啞卻如同金鐵交鳴,清晰地回蕩在寂靜的靈堂上空:

“阿婆走了!樹根阿公走了!他們是爲了守護黎寨的根!守護祖靈的‘諾帕’!守護我們不被豺狼啃噬而犧牲的!”

她的聲音帶着巨大的悲痛,卻蘊含着一種穿透人心的力量!哭泣聲漸漸低了下去,所有人都抬起頭,看向她。

“周正明!那個披着人皮的豺狼!他伏法了!他的謊言被戳穿了!他的爪牙被打斷了!省裏的專家證明了,‘燭龍銜火紋’是我們黎寨的根!是我們祖祖輩輩傳下來的魂!”她指向黎教授手中的獸角,“這‘諾帕’,就是鐵證!誰也奪不走!”

人群中爆發出壓抑的怒吼!

“但是!”蘇晚的聲音陡然拔高,帶着一種沉重的警示,“阿婆和阿公用命告訴我們!守護,不能只靠老輩人!不能只靠一腔熱血!豺狼被打倒了,還會有新的豺狼盯着我們的山林,盯着我們的根!”

她緩緩抬起自己的右手,目光落在手背上。那裏什麼都沒有,但那個符號的烙印卻如同火焰般在她心中燃燒。

“阿婆臨走前…教會了我一些東西。”她的聲音低沉下來,帶着一種近乎神聖的莊重,“不是神跡,不是法術…是我們黎寨祖先留下的,守護家園、點亮火種的心法!是刻在骨子裏的智慧!”

她環視衆人,眼神銳利而堅定:“我們要把‘諾帕’供奉起來!不是供在神壇上讓人跪拜!是要把它刻進我們每一個人的心裏!我們要把阿婆留下的東西傳下去!傳給我們的孩子!讓他們知道,我們是誰!我們的根在哪裏!我們的火種,要靠自己點燃,更要靠一代代人,薪火相傳!”

“從今天起,我,蘇晚!阿婆的孫女!樹根阿公看着長大的晚囡!”她的聲音帶着一種不容置疑的決絕,“會留在寨子裏!和寨老!和教授!和大家一起!把阿婆和阿公沒做完的事,做完!把我們的根,守好!把我們的火,傳下去!”

“誰再敢伸手!”蘇晚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鋒,掃過暮色中的山林,“我們就剁了他的爪子!用我們自己的刀!守我們自己的家!”

死寂。

靈堂前一片死寂。

只有山風吹過樹梢的嗚咽。

下一秒!

如同壓抑已久的火山轟然爆發!

“好!!!”

“晚妹子!我們跟你!”

“守我們的根!傳我們的火!”

“剁了豺狼的爪子!”

悲痛的怒吼瞬間轉化爲同仇敵愾的咆哮!黎族漢子們用力捶打着胸膛,女人們擦幹眼淚,眼神變得無比堅定!就連寨老,也顫抖着拄着拐杖站了起來,渾濁的眼中爆發出最後的光芒!

暮色四合,黎寨點燃了燈火。靈堂前,巨大的篝火被點燃,熊熊燃燒,照亮了每一張悲憤而堅毅的臉龐。火光跳躍,映照着供桌上阿婆和黎樹根阿公的遺像,也映照着黎教授手中那截在火光下顯得愈發深沉厚重的遠古獸角。

蘇晚站在篝火旁,身影被拉得很長。她望着跳躍的火焰,望着遺像上阿婆平靜的笑容,望着獸角上那猙獰的燭龍紋。冰冷的疲憊依舊深入骨髓,巨大的悲傷如同沉船壓在心底。但她的脊背挺得筆直,眼神如同淬煉過的寒星。

阿婆留下的符號在腦海中沉靜下來,不再帶來力量感,而是化作一種沉甸甸的責任和方向。那不是超自然的鑰匙,而是打開黎寨塵封歷史、解讀祖靈智慧、指引守護之路的精神圖騰。

路還很長。豺狼雖倒,餘毒未清。聖物歸位,傳承方啓。阿婆和阿公的血不會白流。這片山林,這個寨子,將由她,和所有未被磨滅守護之心的族人,親手點亮新的火種。

火光在她眼中跳動,仿佛阿婆最後的目光。她伸出手,感受着火焰的溫暖,也感受着懷中那份蓋着鮮紅電子印章的鑑定報告冰冷的重量。

塵埃落定,但新的征程,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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