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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婚禮現場的路上，顧星海的嘴就沒停過。
“周絮，你今天真的讓我很失望。”
“爲了一件伴娘服，你至於嗎？”
“淑儀受了多大委屈，你知道嗎？”
“你讓我媽在親戚面前怎麼做人？讓我怎麼做人？”
我靠着車窗，看着外面飛速倒退的街景，一個字都懶得說。
他的數落讓我覺得無比疲憊。
到了現場，我看到淑儀已經換上了一身自備的白色小紗裙。
款式簡約，卻恰到好處地勾勒出她的身形，看起來清純又動人。
她站在賓客中，和顧星海的家人談笑風生，不知道的，還以爲她才是今天的新娘。
親戚們的目光在我倆之間來回打量，竊竊私語。
“那個穿白裙子的是誰啊？比新娘還搶眼。”
“星海的那個好妹妹唄，聽說爲了星海，連房子都賣了。”
“嘖嘖，這新娘子也是心大。”
婚禮開始前，我獨自在休息室裏。
門被推開，淑儀走了進來。
她臉上的柔弱和委屈消失得一幹二淨，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飾的嘲諷。
“周絮，你真以爲他愛你嗎？”
她走到我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我。
“他娶你，不過是因爲你聽話，好拿捏，能當個免費保姆伺候他全家。”
“而我，”她笑了，“我是他心口的朱砂痣，是讓他永遠愧疚、永遠疼惜的存在。”
她彎下腰，湊到我耳邊。
“哦，對了，他昨天在我那過夜，我們什麼都做了。”
我抬頭，平靜地看着她表演。
她臉上的笑容更深了。
“你知道嗎？昨天晚上，他抱着我說，如果不是因爲虧欠我，他真想取消婚禮。”
她似乎覺得這還不夠，從隨身的小包裏，拿出了一把小巧的水果刀。
刀鋒在燈光下閃着寒光。
“你猜，如果我受傷了，他會信你還是信我？”
話音未落，她握着刀，在自己的手臂上狠狠劃下。
鮮血瞬間涌了出來。
她把刀扔到我腳下，然後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
“周絮你瘋了！”
門被猛地撞開。
顧星海和他媽媽第一個沖了進來。
他們看到倒在地上的淑儀，和她流血的手臂，以及我腳邊的刀。
顧星海的眼睛瞬間紅了。
“周絮！”
他不問青紅皂白，沖上來就給了我一記重重的推搡。
我毫無防備，整個人向後倒去。
後腦重重地撞在身後梳妝台的尖角上。
一陣劇痛襲來，世界天旋地轉。
溫熱的液體順着我的額角流下，染紅了我的眼睛，也染紅了我潔白的婚紗。
顧星海看都沒看我一眼。
他沖到淑儀身邊，緊張地將她抱在懷裏。
“淑儀你怎麼樣？別怕，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他回頭，用一種看仇人的目光看着我，嘴裏罵道。
“你這個毒婦！”
婆婆也沖了上來，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罵。
“你這個掃把星！殺千刀的！我們顧家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婚禮取消了！你快給我滾！滾出這裏！”
周圍的親戚也都圍了上來，對着我指指點點。
我捂着流血的頭，在一片混亂和辱罵聲中，笑了。
我拿出手機，屏幕上已經沾上了我的血。
我撥通了那個爛熟於心的號碼。
電話秒接。
“A廳。”
我說。
“現在，立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