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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慶功宴上，新來的HR總監將一張賬單拍在桌上，
要我們銷售部爲慶祝之前的通宵加班，均攤八千六百元的空調費和場地費。
我看向我的女友，公司的老板許雲煙，
等待她爲我、爲我們說句公道話。
她卻親密地摟住HR的胳膊，對我冷笑：“陳琪峰，公司不是你家開的，別總想着占便宜。”
那一刻我才明白，原來爲公司賣命九年，我才是那個最大的便宜貨。
......
一張賬單，甩在我和許雲煙面前。
新來的HR總監周焱，戲謔地看着我們，“銷售部加班空調費，八千六，均攤。”
他聲音酥得讓人反胃，“許總說了，公司要降本增效。”
整個包廂，死一樣安靜。
剛拿下千萬訂單的銷售部兄弟們，臉上的笑僵住了。
我的目光，刀子一樣射向許雲煙。
她是公司老板，是我談了九年的女朋友。
此刻，她那只本該牽我的手，正親密地摟着周焱的胳膊。
她甚至沒看我一眼，對着整個銷售部冷笑。
“陳琪峰，公司不是你家開的，別總想着占便宜。”
周焱得了聖旨，更加得意，拿出一個小本本，開始念。
“另外，我宣布幾條新規矩。”
“第一，爲了節約用水，所有員工上廁所，必須在門口的計時器上打卡，每人每天不得超過五分鍾。”
“第二，爲了節約辦公用品，即日起，領用一張A4紙，需要填寫2000字的申請報告，闡述用途和必要性。”
“第三，茶水間的飲用水，每人每天限量500毫升，多喝了，從工資裏扣。”
他每說一條，我團隊兄弟們的臉色就難看一分。
李瑞，我最得力的幹將，第一個忍不住了。
“周總監，你這是把我們當牲口管嗎？”
周焱眼皮一抬，“無法適應先進管理模式的員工，可以淘汰。”
許雲煙立刻幫腔：“李瑞！怎麼跟周總監說話的！不想幹就滾！”
我笑了，“許雲煙，你再說一遍？”
她眉頭一皺，滿臉不耐煩。
“周焱是哈佛高才生，金牌HR，他的話就是規矩。你一個銷售，懂什麼管理？服從就行了。”
“哈佛？”
我笑得更大聲，“哈佛教他把慶功宴變成追悼會？”
周焱的臉白了。
許雲煙猛地一拍桌子，“陳琪峰！你放肆！”
我端起面前那杯香檳，走到香檳塔前。
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手一揚。
譁啦——
金色的酒液，從塔頂澆下，淋溼了層層疊疊的杯子，像一場盛大的、金色的雨。
酒水濺了周焱一身。
他怒吼起來。
我把空杯子隨手一扔，回頭看着許雲煙，一字一句。
“這慶功宴，我不開了。”
“這銷售總監，我也不幹了。”
我拿起我的包，轉身就走。
身後，我團隊的兄弟們，沒有一絲猶豫。
“峰哥，等等我們！”
“媽的，這破公司誰愛待誰待！”
椅子摩擦地面的聲音，響成一片。
整個銷售部，除了我，還有十二個人。
我們一起，走出了那個令人作嘔的包廂。
許雲煙在我身後氣急敗壞地咆哮：“陳琪峰！你敢走出這個門，就永遠別回來！公司沒了你，照樣轉！”
我連頭都懶得回。
許雲煙，沒了我們。
你的公司，轉不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