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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策安仔仔細細地打量了我全身,最後一咬牙:
“等我回來。”
他回了東宮,一夜未歸。
第二天,周策安忤逆聖命,封了一位奴婢爲側妃的消息傳遍東宮。
晨起,我聽見下人們的交談。
“早知道,我也去勾引一個皇子,讓他爲了我,打了那些貴女的臉!”
“噓,小聲點,大小姐還在房裏呢!”
“噗嗤,怕什麼,太子殿下要了春杏,怕是把大小姐氣到不願出門了吧!”
我輕咳一聲:
“領罰去吧。”
幾位下人冷汗岑岑,鳥獸作散。
東宮派人送了藥膏過來,周策安的心腹臉上陪着笑:
“太子殿下這些天忙着側妃的事,不能來見您。”
“殿下說,好好養傷,他的太子妃只能是您。”
周策安送我的東西,堆了整整一個庫房。
我頭一次拒絕。
“送回去吧。”
“國公府不缺藥膏。”
沒多久,心腹又過來了,捧了一個瓷白的藥瓶。
“殿下說,這是御賜的金瘡藥,天下僅有一份,國公府不會有。”
“太子殿下還說,側妃娘娘沒有娘家,請你當做她的娘家人,爲她置辦一份嫁妝。”
看着藥瓶,我心裏一陣陣發笑。
聲音也變冷:
“你們太子殿下,把我當成什麼了?”
“這......”
心腹沒說出話來。
我讓他把藥瓶拿走,又將庫房裏,東宮送來的所有東西全部運了回去。
和親的日子在即。
我也該和周策安做個了斷了。
沒多久,周策安氣沖沖地來找我。
他沒注意我發白的臉色,也沒發現宮中送來的紅嫁衣。
只是陰沉着臉,質問道:
“你就是這樣讓孤難堪,讓春杏難堪的嗎!?”
“陸含章,你知不知道,春杏來東宮後,日日爲你哭,哭得多傷心!”
我垂着頭,不說話,周策安急得推了我一把。
肩頭的鮮血立馬滲了出來。
“怎麼還沒好......”
他雙眸一縮,頓時明白過來。
“是國公大人又罰你了?”
國公府的情況,周策安比誰都清楚。
他知道,國公爺與夫人琴瑟和鳴,對獨女寵愛有加,都是做給外人看的。
父親愛的人,從來不是我和母親。
而是春杏和他養的外室。
“對......對不起,是孤不好,孤......”
周策安眼眶都紅了。
可他還是咬了咬唇,艱難道:
“春杏還在東宮等孤,孤......”
“孤會來找你的。”
他找不到我了。
東宮的人走後,賀蘭復從院牆翻下來,聲音裏難得帶了正經。
“明日出嫁和親,緊張嗎?”
次日,太子側妃的大婚與和親之禮同時舉行。
周策安被急詔到宮中,一臉茫然。
“淑寧公主是兒臣的哪位妹妹,兒臣怎麼不知道?”
他轉頭,正好對上我的目光。
我穿着紅嫁衣,溫柔一笑:
“三妹周含章,見過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