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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門張大媽總在業主群造黃謠。
說我天天點外賣是不守婦道,穿吊帶裙是勾引她兒子。
甚至拿膠水堵我鎖眼,罵我是“不檢點的雞”。
我嫌髒,轉手就把房子租了出去。
第二天,張大媽的電話哭着打到了我這裏。
說對門那是盤絲洞,她兒子現在天天扒着貓眼看,魂都被勾走了,兒媳婦正鬧離婚呢。
我笑了笑,把新租客的微信推給了物業。
畢竟,我不僅把房子租給了一位姐妹衆多的紅姐,還在合同裏特意注明:允許群租,且無需在意隔音。
......
“902那個女的又帶不同的野男人回家了,整天弄出些鬼哭狼嚎的聲音,真是不要臉!”
業主群裏,@全體成員的紅色感嘆號格外刺眼,張大媽再一次對我發動了攻擊。
我剛結束一天的工作,疲憊地靠在沙發上,手機屏幕的光映着我蒼白的臉上。
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在群裏含沙射影了,自從我搬來這個高檔小區,她就沒消停過。
我點外賣,她就在群裏陰陽怪氣地說我懶惰成性,不像個正經女人,早晚餓死在家裏。
我周末朋友來家裏聚會,,聲音也不大,她還是在群裏艾特物業,說902半夜開派對,搞些傷風敗俗的活動,吵得她心髒病都要犯了。
我穿着新買的吊帶裙出門,她也在群裏指名道姓地嚷嚷,說我穿得跟站街的一樣,就是爲了勾引她那個三十好幾還在家啃老的寶貝兒子。
我冷哼一聲,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用力敲擊:
“張大媽,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我帶誰回家了?你哪只眼睛看見了?要不要我把樓道監控調出來,大家一起看看我帶回家的‘野男人’長什麼樣?”
我的回復像一顆石子投入死水,群裏瞬間炸開鍋。
但沒一個人敢站出來幫我說話,他們都在窺屏,等着看這場好戲如何收場。
張大媽秒回,一連串的語音條爭先恐後地彈出來,尖利刺耳的聲音在安靜的客廳裏炸開,震得我耳膜生疼。
“你還敢狡辯?你當我們都瞎啊!昨天晚上送你回來的那個開寶馬的不是男人?前天那個幫你搬東西的穿西裝的不是男人?大前天那個......”
她如數家珍地羅列着,仿佛親眼所見。
“年紀輕輕不學好,天天在外面招蜂引蝶,換男人比換衣服還勤快,你爸媽知道你在外面這麼賤嗎?我們這可是正經小區,容不下你這種傷風敗俗的貨色!”
我捏緊手機,指節因爲過度用力而失去血色,發出咯咯的聲響。送我回家的,一個是我老板,一個是來談工作的客戶,另一個是我親表弟!
到了她那張臭嘴裏,就變成了不堪入目的髒水。
我胸口一股惡氣翻涌,幾乎要將我的理智吞噬。
我沒有再在群裏跟她對罵,那只會降低我的格調。
我直接撥通了物業經理的電話,聲音冰冷:
“劉經理,業主群是用來溝通小區事宜的,不是某些長舌婦潑髒水的糞坑。有人在群裏公然造謠侮辱我,已經嚴重影響了我的名譽和生活。如果物業不能有效管理,那我們就報警處理,讓警察來管管這張臭嘴。”
掛斷電話,我立刻將剛才那通電話的錄音轉成文字,截圖,然後甩到業主群裏,並附上一句話,直接@張大媽:
“《治安管理處罰法》第四十二條,公然侮辱他人或者捏造事實誹謗他人的,處五日以下拘留或者五百元以下罰款。再有下次,律師函會比外賣先到你家。”
群裏死一般的寂靜。張大媽再也沒有冒出來。
我以爲這次的警告能讓她安分幾天。
但我終究還是低估了一個潑婦。
第二天是周一,我掙扎着起床準備去上班,卻發現我的噩夢才剛剛開始。
鑰匙插進鎖孔,卻怎麼也擰不動,像是被什麼東西給焊死了。
我湊近一看,一股刺鼻的氣味撲面而來,嶄新的鎖眼裏被灌滿了502膠水,已經徹底凝固。
一股涼意從腳底直沖頭頂,憤怒讓我渾身都開始顫抖。
除了張大媽,不會有第二個人。
我沒有去踹門,也沒有報警。我知道在沒有直接證據的情況下,這一切都是徒勞。我默默地拿出手機,給公司領導打電話請了半天假,然後聯系了開鎖公司。
一個小時後, 換鎖師傅滿頭大汗地卸下整個鎖芯,咂舌道:“姑娘,你這是得罪誰了?這下手也太黑了,整個鎖都廢了,得換個新的。”
換一個智能鎖,花了我兩千多塊。看着手機上的支付憑證,我的心在滴血,但更多的,是恨。
安裝完新鎖,我走到901門口,抬手,用力地敲響了那扇緊閉的防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