濱海市的霓虹像被揉碎的碎鑽,沿着海岸線鋪成流動的光河,連港口停泊的貨輪都裹着一層虛浮的亮。但 “夜色” 酒吧的卡座裏,卻只有一片沉鬱的暗 —— 厚重的黑絲絨窗簾將外界的喧囂隔絕在外,桌上的威士忌泛着琥珀色的光,杯壁凝着的水珠順着杯身滑落,在玻璃桌面上暈開一小片溼痕,像未幹的淚痕。
楚世傳指間夾着的煙已燃至濾嘴,燙得指尖發麻時,他才緩緩抬眼,目光落在手機屏幕上。線人 “影子” 發來的密報只有短短三行字,卻像淬了冰的針,扎得他心口發緊:“藤幫與東南亞勢力於西郊廢棄倉庫密會,全程屏蔽信號,未留任何監控痕跡,現場排查到帶紅紋的木質標記。”
他指腹無意識地摩挲着掌心那枚星紋古戒。戒指是銀質的,表面刻着繁復的星芒紋路,歷經千年卻依舊光潔,只是在酒吧昏暗的光線下,紋路深處隱隱泛着一絲極淡的綠光,轉瞬即逝,像極了昨夜夢中那片暗紅天幕下的詭異光暈。
藤幫…… 楚世傳喉間溢出一聲低低的嗤笑,指尖將煙摁滅在滿是煙蒂的煙灰缸裏,火星濺起又迅速熄滅。這個靠木材走私發家的幫派,在濱海市盤踞了三十年,向來只認利益不碰灰色地帶。前任幫主藤立雄在世時,更是立下鐵規:“只做能擺在明面上的生意,沾血的錢一分不碰。” 可自從三年前藤立雄病逝,他兒子藤正豪接手後,藤幫的行事風格就變得越來越詭異 —— 先是把木材走私的路線從國內轉向東南亞,後又頻頻與一些不明勢力接觸,去年甚至不惜違約,撕毀了與楚氏集團合作的木材供應合同,如今更是連監控都敢屏蔽,顯然是在謀劃着什麼見不得光的事。
他的指尖再次觸到星紋戒,冰涼的金屬表面似乎比剛才更涼了些,讓他想起十年前在靈心湖畔撿到這枚戒指的那個清晨。
那時他剛經歷家族內鬥,父親楚宏遠突然病逝,幾個叔伯爲了爭奪楚氏集團的控制權,聯手僞造證據,誣陷他 “挪用公款、私生活混亂”。一夜之間,從楚氏集團的繼承人變成人人唾棄的 “棄子”,他心灰意冷地躲到了城郊的靈心湖 —— 那是母親蘇婉生前最喜歡的地方,湖邊有一間老舊的木屋,母親去世後就一直空着,成了他唯一的避風港。
那天清晨,霧氣還未散盡,靈心湖的水面泛着淡淡的青暈,湖邊的蘆葦叢裏傳來清脆的鳥鳴。他沿着湖邊散步,腳下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低頭時就看見這枚戒指躺在溼潤的泥土裏,星芒紋路在晨光下泛着淡淡的光,像是在特意吸引他的注意。他彎腰撿起戒指,剛觸到金屬表面,就聽見身後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年輕人,這枚戒指與你有緣,卻也藏着千年的因果,你可要想清楚,是否真要將它帶走?”
他回頭,看見一個穿着灰色道袍的老道士,手裏拄着一根桃木杖,杖頭掛着的銅鈴隨着微風輕輕晃動,發出細碎的聲響。老道士的頭發和胡須都已花白,卻精神矍鑠,眼睛亮得像是能看透人心。他盯着楚世傳掌心的戒指,緩緩說道:“此戒名爲‘星樞之鑰’,是上古神族用來開啓星樞、調動星力的信物。它有靈,遇魔則亮,遇善則暖,能指引你找到命中的羈絆,卻也會將你卷入跨越千年的紛爭。你若帶走它,往後的路,恐怕不會太平。”
那時的楚世傳滿心都是被背叛的憤怒與絕望,只當老道士是招搖撞騙的江湖人,隨口應付了幾句 “多謝道長提醒”,就將戒指串在紅繩上掛在了頸間。他以爲這不過是一枚普通的古物,或許是哪個遊客遺失的,卻沒料到,這枚戒指會在三年後,徹底改變他的人生軌跡。
三年前的那個暴雨夜,楚世傳爲了追查藤幫木材走私的假單據,獨自一人開車去了西郊的倉庫。那是一個廢棄的糧食倉庫,藤幫租下來後,表面用來存放木材,實則在暗地裏進行走私交易。他通過線人得知,當晚有一批 “特殊木材” 會運到倉庫,便想趁機收集證據,揭穿藤幫的陰謀。
倉庫裏陰暗潮溼,空氣中彌漫着黴味與木材的氣息,他拿着手電筒,在堆積如山的木材間穿梭,終於在最裏面的角落找到了藏着的假單據 —— 單據上的木材產地、數量都是僞造的,真正的貨物,恐怕是違禁品。他剛將單據塞進懷裏,就聽見身後傳來沉重的腳步聲。
“小子,敢管藤幫的事,活膩了?” 領頭的男人叼着煙,手裏握着一根鋼管,身後跟着四個打手,一個個面色凶狠,將他逼到倉庫角落。楚世傳握緊拳頭,試圖從側門突圍,卻被對方死死攔住。混亂中,一個打手揮着鋼管朝他打來,他側身躲開,卻被另一個人推了一把,腳下一滑,直接跌出倉庫的後門,摔進了旁邊的靈心湖支流。
湖水冰冷刺骨,暴雨像鞭子一樣抽打在臉上,他拼命掙扎,卻感覺身體越來越沉,意識也漸漸模糊。就在他以爲自己要淹死在湖裏時,一雙溫熱的手突然攥住了他的手腕,帶着一股淡淡的草木清香,將他往岸邊拉。
“你撐住!別放棄!” 女孩的聲音帶着慌亂,卻異常堅定,像一束光,刺破了他眼前的黑暗。他費力地睜開眼,看見一個穿着白色連衣裙的女孩,雨水打溼了她的頭發和衣服,貼在她的臉頰和身上,勾勒出纖細的身形。她的力氣不大,卻拼盡全力將他往岸邊拖,手指緊緊攥着他的手腕,像是生怕一鬆手,他就會被湖水卷走。
也是在那刻,楚世傳頸間的星紋戒突然發燙,隔着溼透的衣衫,將淡金色的微光滲進兩人交握的皮膚裏。那股暖意順着手腕蔓延到全身,驅散了湖水的冰冷,也讓他的意識清醒了幾分。他看着女孩慌亂卻堅定的眼神,聽着她不停鼓勵他的聲音,突然想起老道士說的 “羈絆”—— 原來這枚跨越千年的古戒,早早就爲他系好了與她的緣分。
後來他才知道,這個女孩叫珍怡,是附近美院的學生,主攻風景畫。那天她本來在靈心湖寫生,突然下起暴雨,便收拾東西準備離開,路過倉庫時聽到裏面的爭吵聲,又看到有人掉進湖裏,便毫不猶豫地沖了過來。
從那以後,楚世傳就開始主動接近珍怡。他陪她去靈心湖寫生,聽她講調色時的技巧、構圖時的靈感 —— 她會指着湖面上的光影說 “你看,這時候的光最柔和,像裹了一層紗”,也會拿着畫筆抱怨 “今天的雲太散了,畫出來總覺得少點味道”。他也跟她分享自己的心事,講母親生前的心願,講楚氏集團的困境,講自己想奪回公司、實現轉型的決心。
珍怡的溫柔與善良,像一縷陽光,漸漸驅散了他心中的陰霾。有一次,他因爲處理叔伯遺留的爛攤子,連續加班三天,累得在辦公室睡着了。醒來時,發現桌上放着一杯溫熱的蜂蜜水,還有一張便籤,上面是珍怡清秀的字跡:“別太累了,身體才是最重要的,我在樓下的咖啡館等你,給你帶了愛吃的提拉米蘇。”
就是那張小紙條,讓他徹底堅定了奪回楚氏的決心。他開始聯合冷不丁等老部下,收集叔伯們挪用公款、做假賬的證據,一步步瓦解他們的勢力。在珍怡的鼓勵下,他甚至重新拾起了荒廢多年的商業課程,每天抽出兩小時學習,只爲了能更好地掌控公司,實現母親 “用商業力量守護文化” 的心願。
“傳哥,你發什麼呆呢?” 卡座的門被推開,帶着一身夜風寒氣的冷不丁走了進來,手裏還攥着兩個剛買的熱包子,塑料袋上凝着的水珠蹭在他的黑色夾克上,留下一小片溼痕。
冷不丁是楚世傳的發小,兩人從小在一個大院長大,一起爬樹掏鳥窩,一起偷偷去遊戲廳打遊戲,感情比親兄弟還深。當年楚世傳被趕出楚氏集團時,只有冷不丁不離不棄,陪着他在靈心湖的木屋住了半年,幫他打零工維持生計,如今更是楚氏集團的總管,幫他打理着公司的大小事務。
冷不丁將包子放在桌上,拉過一把椅子坐下,拿起桌上的威士忌喝了一口,皺着眉說:“剛跟老黑通了電話,他說藤幫最近運木材的貨輪,總在越南海防港繞遠路,而且每次靠港後,都會有一艘沒有標記的小船靠過來,像是在交接什麼東西。老黑想靠近查看,卻被藤幫的人發現了,差點被他們堵在港口的巷子裏,幸好他反應快,躲進了附近的魚市才脫身。”
楚世傳回過神,拿起一個熱包子,咬了一口。包子是豬肉白菜餡的,還冒着熱氣,暖意順着喉嚨滑進胃裏,讓他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了些。“讓老黑別輕舉妄動,” 他的聲音沉了些,指尖再次觸到頸間的星紋戒,戒指的溫度似乎又低了些,讓他想起昨夜那個愈發清晰的夢,“東南亞那邊水太深,藤幫突然跟他們勾連,肯定不止木材走私這麼簡單。老黑在那邊沒有熟人,貿然行動容易出事,讓他先撤回來,等我們摸清情況再說。”
“我知道了,我已經跟老黑說了,讓他先在越南避幾天,等風頭過了再回來。” 冷不丁點了點頭,又想起什麼,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照片,遞給楚世傳,“對了,老黑還拍了一張照片,說是在藤幫的貨輪上看到的,你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
楚世傳接過照片,照片是在夜晚拍的,光線有些昏暗,但還是能看清,照片上是一塊木板,木板上刻着一個奇怪的紅紋標記 —— 標記是一個扭曲的藤蔓形狀,藤蔓的頂端纏着一個類似骷髏頭的圖案,看起來詭異又陰森。他的指尖摩挲着照片上的紅紋標記,心裏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像是在哪裏見過這個標記。
“這個標記……” 楚世傳皺起眉,努力回憶着,突然,他的腦海裏閃過昨夜的夢 —— 暗紅的霞光染紅了斷裂的雲崖,天空中沒有日月,只有一片壓抑的紅,他身披金色的神紋戰甲,手握一把凝聚着星力的光劍,站在雲崖的頂端,看着下方翻滾的玄色雲霧。雲霧裏不時翻涌出魔族的骨爪,抓撓着崖邊的白石,留下一道道焦黑的痕跡。而那些魔兵的盔甲上,刻着的正是這個紅紋標記!
這個夢太過真實,真實到他醒來時,掌心還殘留着握劍的酸痛,頸間的星紋戒更是泛着淡淡的綠光,在臥室的帳頂映出細碎的光斑,像極了夢中星隕崖上的星芒。他甚至能清晰地記得,夢中的他對着身後的神族戰士高喊:“列星芒陣!用星力凝聚護盾,擋住魔兵的沖擊!” 而當他轉身時,卻看見一個身披銀甲的神族戰士擋在他身前,側臉的輪廓,竟與珍怡一模一樣。
“傳哥,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冷不丁注意到楚世傳的異樣,關切地問道,“是不是這個標記有什麼問題?”
楚世傳搖了搖頭,將照片遞給冷不丁,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沒什麼,” 他頓了頓,語氣有些復雜,“只是覺得這個標記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卻又想不起來。你把照片收好,回頭讓技術部的老張查一下,他不是一直在研究東南亞的幫派符號嗎?讓他重點查這個。”
“好,我明天一早就讓老張去查。” 冷不丁將照片收好,又看了看楚世傳,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說道,“傳哥,我知道你最近壓力大,既要處理公司轉型的事,又要盯着藤幫的動靜,但你也別太累了,要注意休息。珍怡那邊…… 你也多跟她聯系聯系,她上次還問我,你最近是不是很忙,都沒時間找她了。前幾天她去靈心湖寫生,還特意給你畫了一幅日落,說等你有空了,就拿給你看。”
提到珍怡,楚世傳的眼神柔和了些,嘴角也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我知道,等忙完藤幫的事,我就帶她去靈心湖住幾天,看看她畫的日落,也看看我們的木屋。” 他拿起桌上的手機,點開與珍怡的聊天界面,看着珍怡昨天發來的消息 ——“世傳,我今天在靈心湖看到一只淺藍色的小獸,特別可愛,它還跟我要靈果吃呢,等你回來,我帶你去見它”,心裏涌起一股暖意。
他回復了珍怡一條消息:“抱歉,最近有點忙,讓你久等了。等我忙完這陣子,就陪你去靈心湖,看你畫的日落,也看看那只可愛的小獸。” 發送成功後,他將手機放回口袋,抬頭看向冷不丁,眼神重新變得堅定:“好了,我們說說接下來的計劃吧。藤幫既然敢屏蔽監控密會,肯定是在謀劃着什麼大事,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必須盡快查清他們的目的,還有那個東南亞勢力的底細。”
冷不丁點了點頭,拿出隨身攜帶的筆記本,翻開一頁,上面密密麻麻記着最近收集到的關於藤幫的信息。“我已經讓手下去查西郊廢棄倉庫的情況了,那個倉庫是藤幫半年前租下來的,房東是個老太太,說藤幫給的租金是市場價的三倍,還要求她不要對外透露倉庫的用途。平時很少有人去倉庫,只有在運木材的時候,才會有貨車進出,而且每次都是深夜運輸,行蹤特別隱秘。”
“另外,我還查到,藤正豪最近頻繁與一個叫‘坤爺’的東南亞人聯系。這個坤爺在東南亞的地下市場很有名,據說手裏控制着多條走私路線,不僅走私木材、軍火,還涉嫌販賣人口和毒品。三年前,泰國警方曾試圖抓捕他,卻被他提前察覺,銷毀了所有證據,至今還在通緝他。” 冷不丁的聲音頓了頓,語氣變得嚴肅起來,“傳哥,我懷疑藤幫這次跟坤爺合作,可能不僅僅是爲了走私木材,說不定是想通過坤爺,獲取更危險的東西,比如…… 武器或者毒品,然後在濱海市搞事情。”
楚世傳的指尖輕輕敲擊着桌面,眉頭緊鎖。他知道冷不丁的猜測不是沒有道理,藤正豪的野心遠比他父親大,一旦讓他與坤爺達成合作,後果不堪設想。“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盡快查清坤爺的底細,還有他與藤幫的交易內容。” 楚世傳的眼神變得銳利,“你讓手下去查藤幫最近的資金流向,看看有沒有大額資金轉到東南亞的賬戶。另外,再派幾個人盯着西郊倉庫,記錄所有進出的車輛和人員,務必找到他們交易的證據。”
“好,我這就去安排。” 冷不丁站起身,將筆記本收好,“對了,還有一件事,藤幫的小兒子藤旻舟,最近好像在跟珍怡接觸,說是因爲楚氏集團和藤幫正在談的文創園區項目,他負責對接珍怡。我聽公司的人說,藤旻舟對珍怡好像有點意思,經常找借口約珍怡吃飯、喝咖啡,不過珍怡都拒絕了。”
楚世傳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心裏涌起一股莫名的煩躁。藤旻舟…… 他對這個名字並不陌生,藤正豪的小兒子,據說從小在國外留學,學的是藝術設計,半年前才回國,接手了藤幫的一些文化產業相關的生意。他之前也見過藤旻舟幾次,在一些商業酒會上,藤旻舟總是穿着時尚的衣服,身邊圍着一群朋友,看起來確實像個不務正業的富二代,沒什麼城府。
可現在想來,或許是他小看了這個年輕人 —— 藤旻舟接近珍怡,說不定是藤正豪的主意,想用這種方式來牽制他。畢竟,珍怡是他最在意的人,如果珍怡出了什麼事,他肯定會亂了陣腳。
“我知道了,” 楚世傳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心中的煩躁,“你讓公司的人多留意一下藤旻舟的動向,看看他除了對接文創項目,還跟珍怡有哪些接觸。另外,你告訴珍怡,讓她最近盡量避免單獨跟藤旻舟見面,如果有必要,讓她找公司的人陪她一起去。”
“好,我明天一早就跟珍怡說。” 冷不丁點了點頭,將筆記本合上,“那我們現在就先這樣安排,有什麼情況,我再及時跟你匯報。”
楚世傳嗯了一聲,拿起桌上的威士忌,喝了一口。酒液辛辣,順着喉嚨滑下,卻讓他的頭腦更加清醒。他看向窗外,酒吧的霓虹燈透過窗簾的縫隙照進來,在牆上映出斑駁的光影,像極了夢中那片暗紅的天空。他知道,一場跨越千年的紛爭,似乎已經悄然拉開了序幕,而他和珍怡,都將被卷入這場紛爭之中,無法置身事外。
他輕輕撫摸着頸間的星紋戒,戒指的綠光漸漸淡去,卻在他的掌心留下了一絲溫熱的觸感。他想起老道士說的話:“此戒藏着千年的因果,能指引你找到命中的羈絆,卻也會將你卷入跨越千年的紛爭。” 或許,從他撿起這枚戒指的那一刻起,他的命運就已經注定 —— 他不僅要守護好楚氏集團,守護好珍怡,還要扛起這枚戒指背後的責任,面對那場跨越千年的神魔紛爭。
夜色漸深,濱海市的霓虹依舊閃爍,卻不知道,這片繁華之下,正隱藏着怎樣的暗流涌動。楚世傳坐在卡座裏,眼神堅定,他知道,接下來的路會很難走,但他不會退縮 —— 爲了珍怡,爲了楚氏集團,也爲了這枚星紋戒背後的千年因果,他必須勇敢地走下去,直到揭開所有的秘密,守護好他想守護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