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祝則珩發火魏厭也不在乎。
他冷眼看她,擺出太子的威嚴,“你留下想幹什麼?”
他心裏不明白魏厭爲何絲毫不掩飾自己的猖狂,這皇宮之中,打眼的往往死得快。
就如他本人,早年間母後受寵,自己又是嫡長子,父皇自然寵愛他,誰也比不上他,那時候他的風光一時無兩,可如今呢,父皇早已經厭惡自己這個兒子。
魏厭這種小人,也不知是如何入得了魏公公的眼的。
魏公公瞧着挺精明的,怎麼會收下這樣的幹兒子?
魏厭看他打量自己的眼神屬實算不上好,可她自個不以爲意,只是順着他的話說,
“聽聞太子殿下許久未進後院,可是後院的美人伺候不當,太子殿下喜歡什麼樣的美人,奴才好爲您尋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隱疾,這宮裏一直傳言,太子殿下至今尚未碰過任何一位美人,都當太子了還不及時行樂,果然窩囊!】
“放肆!”
祝則珩罕見的發了大火,魏小公公一個天閹之人一而再再而三地羞辱他,簡直是放肆到沒邊了!
魏厭看他發火,毫不在意地冷笑,“殿下是對皇上不滿嗎?皇上擔心殿下的身體,怕殿下不能爲江山誕下子嗣,這才派我來爲殿下解難,殿下對我不滿還是對皇上不滿?”
【我一個太監都能與太子交鋒,也算沒白活這一天】
【不過太子確實不近女色,聽聞皇後不喜他沉迷於女色,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若是真的,他也真能憋。】
【尋常官家子弟十四歲都嚐葷,他倒好,拖到十六了竟還是個雛,等明天,自己得帶他去煙花之地,好好看看這天地之景,最好他自己也上癮了,越頹廢越好。】
魏厭渾身上下爽的沒邊了,身上所有的絨毛都在舒展。
記得以前討飯的時候,縣太爺兒子的馬車在路上橫沖直撞,她餓的腦袋都是懵的,跑的時候慢吞吞的,被車夫一鞭子卷飛到一邊,左腿足足養了兩月才好。
但由於養傷的條件不好,陰雨天還是會酸疼。
後來那縣太子爺爲了彰顯仁德,特意大張旗鼓地帶着兒子來向她一個乞丐道歉,給了自己一大筆銀子。
她以爲苦盡甘來,可入夜的時候那筆銀子就被搶走了,甚至不知道是誰在她骨折的腿上狠狠踩了一腳。
第二日縣太爺的仁心人盡皆知,她瘸着腿想去告訴縣太爺銀子被搶了,可縣太爺身邊的下人把她推走了,讓她不要不識抬舉。
當年的縣太爺不過就是小官,她當時只有無助,可現在面對的是太子,一國的儲君,她竟然能夠和儲君說話,並且占據上風,這怎麼能不開心呢?
這種開心不是底下人的孝敬能夠帶來的,她以後一定要多在太子身邊晃蕩晃蕩。
祝則珩聽的渾身都冒煙了,他不參與這些事情是因爲他無心這件事,他自己都自身難保,何苦再耽誤其他人。
但,魏小公公實在不是個好人,竟敢想帶着自己去煙花之地,那裏的肮髒他一個太子怎麼能參與?
簡直放肆!放肆!
祝則珩又不能告訴他自己不去,只能別過臉,“本殿對父皇的情意豈是你一個太監能懂的,你今日以下犯上,下去領十板子以儆效尤。”
魏厭笑出了聲,猩紅的嘴角讓人垂涎欲滴,但說出的話卻不動聽,
“太子殿下,我是皇上派來的人,您無權處置我,我今日剛來,太子就要處置我,看來殿下對皇上真的心生埋怨了!”
【蠢死了,簡直蠢死了,真要處罰了我,皇上對太子的殺心將會再也沒有遲疑,都當上太子了,怎麼會這般意氣用事,也怪不得他蠢,否則他也不會被皇上拿捏地死死的。】
祝則珩真被氣着了,他對於那張臉厭惡到了已經難以維持表面的涵養。
他指着門口,大聲說道,“你給本殿下出去!”
魏厭嗤笑一聲,彎下了腰,答應了聲下去了。
等人走後,他的難受已經有些抑制不住了。
原來父皇真的對他有殺心!
他可是他的第一個兒子,父皇說過的,自己的出生對他來說意義重大,他母親又極受寵愛。
從一個歌女當上了皇後,自己又是嫡長子,舅舅又是抵抗匈奴的大元帥,那個時候,父皇常說自己是福星。
可現在的日子算什麼呢?
自從父皇迷戀上長生後,對自己一再打壓,他作爲兒子,不敢怨,只能一避再避,現在連一個太監都敢給他臉色了!
可他們是父子啊!
父皇親口承認的他們只是尋常人家的父子!
祝則珩練不下去字,倒在椅背上,淚流滿面。
至於魏厭,自然也沒有去領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