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厭則悠哉悠哉地回去給自己安排的住所歇息了。
有人一夜好眠,有人輾轉反側!
魏厭一大早就等着太子起床,可太子昨夜休息的太晚,加上他現在屬於軟封禁的狀態,也不用上朝。
因此,平常若遇見這種情況,底下人也不敢打擾太子休息。
可如今不一樣了,魔丸來了。
魏厭見大門緊閉,皺着眉頭,推開攔截着的蕭公公,一把把門推開。
太子睡覺不算沉,加上魏厭發出的聲音太大,他想熟睡也沒辦法。
明明是舒爽的清晨,可魏厭卻一臉陰沉地來了,臉上帶着與他不死不休的堅定。
祝則珩則莫名奇妙,他以前不相信世上有無緣無故的恨,現在相信了。
四年前他第一次見他的時候,魏小公公就同他生了敵意,那時自己與父皇的關系尚還有暖意,魏九也只是初顯鋒芒而已,尚不能左右父皇的決定。
因此,他還未找魏小公公的麻煩,魏九便跪下磕頭讓自己饒恕魏厭。
他也不想隨意定判他人的生死,便揮揮手讓他們下去了。
祝則珩能想起來這事,還是因爲宮裏頭好看的太監太少了。
太子尚未穿衣打扮,冷着聲音低頭質問,“你別太放肆!”
魏九看着太子一如既往如綢緞一般的黑發,心裏的嫉妒噌噌地冒泡。
就算太子落魄了,也依舊吃穿不愁,可當年母親一死,自己的頭發又枯又燥,連溫飽都是問題。
太子當真該死。
【就算太子落魄了依舊還是那個風光霽月的太子,老天爺真是不公平。】
她嫉妒的眼神祝則珩沒辦法忽視,但祝則珩聽見她的心聲後,怒火稍微少了點。
魏厭是打算帶他去花樓的,等太子吃過早膳就去。
但他吃飯太慢了。
魏厭急於讓那些會玩的女子帶給太子新奇的體驗從而讓他上癮,她一刻也等不了,在蕭公公還在慢悠悠給太子布菜時,冷聲開口,
“太子殿下,您今日無事,正好煙柳院新來了幾個不錯的姑娘,聽說琴藝冠絕,太子不如去那邊用早膳邊聽曲。”
太子的臉色還沒冷,蕭公公已經有點記恨上他了,這可是他唯一能近身伺候太子的活計了。
這魏小公公看來是把他當成太子府的心腹大患了,也太迫切把自己趕走了。
祝則珩知道她打的什麼算盤,還是慢悠悠地食用。
魏厭實在等不及,“殿下,皇上關心殿下的子嗣,怕殿下是否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特地讓我解決殿下不近女色的根源。”
“今日天氣正好,殿下隨我去煙柳院找找趣,那裏的女子一定會讓殿下滿意,殿下也該讓皇上心安才是,儲君不碰女人,說出去都讓人笑話。”
【真夠裝的,煙柳院的女子強如寵妻如命的吳侍郎都頂不住。】
【他一個雛兒,怎麼可能抵擋得住,現在裝的是一副清高亮節,等到了那地,軟乎乎的一碰,跟禽獸也沒兩樣。】
祝則珩用膳的手一瞬間僵住,接着面色如常,實則心裏已經翻山倒海。
吳侍郎算是大乾朝數一數二的清官,出身鄉下,靠着妻子販賣吃食爲生才能安穩讀書,一朝考取功名便把住在鄉下的發妻接了過來,在民間享有美名。
父皇也因此看中他的人品,這些年沒少提拔,他也不辜負父皇所托,差事辦的很是漂亮,自己也很是敬佩這位大人。
他曾聽舅舅說過,有人想給吳侍郎送美人和錢財行方便,全都被吳侍郎原封不動地送了回來。
在他的印象裏,吳侍郎吳翊是位好官。
現在來看,也不一定。
可若是真的,魏九的消息也太靈通了,保不準魏九已經靠這個把柄拿捏住了有清譽的吳侍郎。
祝則珩的心沉了又沉。
對魏九的權勢又一次有了認知。
“既然父皇擔心,那便走吧。”祝則珩放下筷子,淨了淨手,跟着魏厭一起走了。
父皇既然如此關心他,他一個落魄的太子有什麼理由拒絕?
魏厭心情好了點。
今日祝則珩穿了件月白色的長袍,臉上依舊從容不迫,面容清雋,身段極好。
魏厭不喜歡這麼清白的穿搭,她不信等到了煙柳院,他還能兩眼空空。
她覺得,這衣服給他穿,糟蹋了。
魏厭和他同坐在一輛馬車裏。
祝則珩只要睜開眼,面對的就是她,因此也就不睜眼了。
可魏厭不想他這麼冷清,直接問了問,“殿下,煙柳院的姑娘各有各的特色 ,殿下好不容易去一次,要不把所有的姑娘都叫來吧。”
【那裏的姑娘最會用各種各樣的法子吸精氣,還有法子讓顧客上癮,那玩意多了傷身,看太子如何保持這副好顏色?】
祝則珩深吸一口氣,假裝自己聽不到。
這小太監說話太放肆,也不知道是不是那玩意沒了才會這麼扭曲,他生的好也要看不慣?
拋開其他,魏厭生的還是挺好的,就是有點妖豔了些,少了點男子氣概,但也不妨礙放眼宮中太監之內,魏厭生的最好的事實。
都已經生的這般好了,也不準他人生的好?
實乃小人之心!
他突然想起母後曾經說過,當底層人被欺負到一無所有時,要麼唯唯諾諾等死,要麼發瘋創死所有人。
看來魏厭屬於第二種了。
在沒認魏九當幹爹時,他過的到底是什麼日子?
祝則珩有了點探究心思,他其實不想和魏厭關系不好,他還是想借着魏家父子的手和父皇修復好關系。
魏厭見他許久不說話,也沒給他機會再回答,“殿下不說話,那就是都想嚐一嚐了。”
祝則珩臉色立馬冷了,“我…”
“殿下不用不好意思,殿下嚐了才知道自己鍾愛哪一種,我也好尋些良家女子入宮。”
祝則珩被他打斷話,皺着眉頭能夾死一只蚊子,“你看着安排吧,對了,魏小公公可認識吳侍郎?”
魏厭的神情有一瞬間呆滯,怎麼會突然提起吳翊。
難道太子,知道什麼了?
祝則珩看她臉色的神情,已經明白了太多,原本舅舅還想爭取吳侍郎,讓他去和父皇爲自己進言,現在來看,都是無用功。
到了煙花之地後,原本該開心的魏厭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吳侍郎與父親是盟友,若是太子知道,定有很多麻煩。
吳侍郎那個孬種,又好色又想維持好名聲,若不是她爹布局,怎麼會得到朝堂上吳侍郎的支持。
這是一步暗棋,太子若知曉,他們和吳侍郎的盟友關系將會岌岌可危 。
祝則珩心情有點好,那麼放肆的人因爲自己而忐忑不安,早起被打擾的煩躁都沒了。
魏厭把這件事拋之腦後,按照原計劃讓媽媽帶來不一樣的女子,甚至因爲她自己的惡趣味,她把五十歲級別的女子也叫過來了。
誰知道這位會不會喜歡年齡大的。
當祝則珩看見跟他祖母一般年紀的女子時,臉立馬黑下去了。
他不用想就知道這是誰的手筆?
魏厭這步棋臭到他了。
祝則珩壓根就沒有動女人的心思,母後自小就教導他不爲女色所誘,所以他今日只是聽聽曲,順便讓父皇安心。
想起來父皇對他的猜忌,他身上的頹廢之意明顯,不過現在屋內也只有他一人,那些女子都被屏風擋着,也看不到他的喪氣。
魏厭守在門口,耳朵豎立着,只想聽點男歡女愛的聲音。
可這都過去多久了,依舊還是樂音,看來太子還沒辦上正事。
那怎麼行?
千辛萬苦勸他來,可不能不讓太子得趣。
他推開門,讓這些女子停下來,繞到屏風裏面, 看見太子一個人在飲酒醉,頓時氣不打一處,“這麼多漂亮的美人,少爺都沒喜歡的嗎?”
樂音一停,滿屋只剩下魏厭的聲音。
祝則珩因喝着酒面色酡紅,但眼神卻清醒的很,“我今日只想聽曲。”
魏厭看出了他的敷衍,本就陰沉的眼極快暗淡下去,轉過頭幽幽地看着這些大氣都不敢喘的漂亮女子,開口道,
“來人,把這些女人全殺了,不能讓少爺開心的女子,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
門口的侍衛聞聲而動,進來的時候也盡量不發出聲音,他們要迅速且穩當地捂住這些女人的嘴,然後拖出去斬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