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陛下，萬萬不可啊！”
癱軟在地的虞成周不敢真的就此暈過去，生怕再醒來便成了雨花閣中的虞美人，連忙高呼求饒。
“有何不可？”明德帝理直氣壯，“虞美人如此憂心朕的子嗣，自然是要入朕的後宮，好好替朕生！兒！育！女！才是，不然又豈能體現美人的忠君之心？！”
虞成周傻眼了，一雙細小的眼眸頭一次不顧君臣禮節的看向了高坐龍椅的明德帝。
好一個不要臉的狗暴君！
聽聽這話，能是正常人說出來的麼？
“陛下，老臣求您收回成命，規矩禮法在前，老臣只是一片忠心爲國啊。”
“朕知道，這不是勉爲其難的同意虞美人盡情表忠心了麼？”
“可......”虞成周臉漲的通紅，半天才當着衆臣工的面艱難吐出一句，“陛下三思啊，老臣年過半百又是一介男兒，又豈能......
又豈能誕育子嗣，生兒育女啊，陛下，三思啊！”
噗嗤。
極小的一聲笑意自殿中傳開，衆臣工從瞠目結舌到垂首憋笑，實乃用了畢生之力。
衆臣工將這輩子遇過最悲傷的事情在腦中過了一遍，才沒似小侯爺那般大膽的笑出聲來。
早就知道明德帝暴虐凶殘，可顯然他們的這位帝王總能降低衆臣工的認知。
明德帝冷颼颼地覷了一眼樂不可支的小侯爺，又惡劣的落在驚嚇難堪的虞成周身上。
“虞美人忠君愛國，其心所誠必可感動天地，朕等着後宮育有親兒的喜訊，虞美人，朕，看好你。”
咚！
虞成周再也受不住，眼一黑徹底暈死了過去。
蘇盛安立馬招呼着小太監立刻便將虞美人給送回了雨花閣。
明德帝冷肅的眼神掃了一圈金鑾殿，甩袖離去。
盡管發作了一通，明德帝的額頭還是不受控制地漲痛了起來。
越發痛心口就越發悶了起來，本該回御書房批折子的腳步一轉走向了御花園中的一角梨花。
熟悉卻又陌生的梨花香讓明德帝更加的煩悶，頭似是要炸了一般。
蘇盛安一看，立馬便讓人退開將周圍守得密不透風。
頭疼欲裂間，明德帝身形一晃，高大的身子半靠在梨花樹上，眼前一片迷蒙。
熟悉的清香撲面而來，明德帝心頭一顫，匆忙睜開眼便看見了仙姿玉貌般的神女立於身前。
“神女......”明德帝喃喃道：“是你嗎？”
姜杳知瑩白俏麗的一紅，柔聲道：“小女子愧顏，擔不起公子的盛贊，不知道可是迷了路？”
軟綿輕柔的聲音似是羽毛一般奇異的撫平了明德帝的頭痛欲裂。
他一抬眼，便發現了不對。
這不是御花園！
明德帝眼眸一閃，依稀可見昨夜才夢見的梨園擺放着一張梨花木桌案，純白的梨花置於石臼中，碾出清甜的香。
不難猜出，不久之前純潔如同神女般的女子是在制香。
明德帝心頭一動，微啞的聲音中帶了幾分急切。
“確是迷了路，不知此地是何處？姑娘方才救了......我，大恩大德無以爲報，還請姑娘留下芳名，吾定會結草相報。”
姜杳知微微一笑，“舉手之勞罷了，公子不必客氣，此地乃是京郊南山，小女子姓姜......”
“姜姑娘......”
明德帝驟然驚醒，悵然若失的望着御花園的梨花，迫切地走出去吩咐蘇盛安去查。
蘇盛安恭敬應聲，出了御書房便老臉一僵。
京郊南山，梨花盛開，姓姜的小娘子......
陛下怎麼會叫他去查這樣古怪的事情，難不成是做春夢了？
這南山綿延數十裏，找姓姜的小娘子無異於大海撈針啊。
————
梨園。
姜杳知從美人榻上醒來，嘴角露出來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半夏，再去幫我辦一件事。”
吩咐完，姜杳知再次將心神投入到了制作清梨香之中。
而得了吩咐的蘇盛安則沒那麼好過了，南山翻了個遍，愣是沒有往臨江侯府世子夫人這裏想。
隨着姜杳知入明德帝夢越多，兩人從拘謹到相談甚歡，明德帝抓心撓肺卻始終不能得知其身份。
越發感受到姜杳知身上的純潔美好，他就越發迫切地想要知道她的身份。
可誰知，蘇盛安這個老家夥竟是查個人都查不到，心火旺盛之餘也忍不住踹了一腳。
就連在夢中也忍不住唐突了佳人，握着那雙瑩白的小手，逼問起來了姜杳知的來歷。
表明了心意，強勢的展現了那濃濃占有之心。
誰料，兩情相悅的佳人竟是柔柔啜泣了起來。
不僅掙開了明德帝的懷抱，甚至還紅着眼眶萬般不舍的說出了再也不想見的決絕之語。
這對於方抱得美人歸正欲更進一步的明德帝來說簡直是當頭一棒。
強制的從夢中醒來後，許久未發作的頭疾像是排山倒海般涌來，暴虐的殺人心思久久不息。
“小姐小姐，好消息。”半夏沉穩的臉上不由都露出來了幾分笑容，
“世子他被陛下打了三十杖，聽說都下不來床了，您說是不是京中的流言傳到了陛下的耳中？”
姜杳知靠在美人榻上看書，唇邊露出來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明德帝豈會關注一名小小世子？
不過是那夜夢中決絕別離再也未入夢，刺激着明德帝暴虐想要殺人。
足足六日，姜杳知再也未入夢，皇城中責打、乃至砍頭之人越發多了起來便知明德帝的情緒已然到達了一個臨界點，晾了這幾日該給點甜頭了。
而沈之承先是京中傳出了喜好龍陽的風聲，又被明德帝杖責，林氏慌亂，沖霄子的作用便體現在此了。
林氏果然不負姜杳知所望，沈之承的傷還未好全，爲了平息謠言，就將人送來了別莊，連帶着一壺暖情酒。
可惜的是，林氏不知道她的好兒子從來都是被壓的那一個，就算姜杳知給他機會，他也不中用啊。
姜杳知聽話的當着林氏派來嬤嬤的面喝下，將養傷趴着礙眼的沈之承一掌劈暈。
再一次的進入了明德帝的夢鄉，勾人心魄。
“熱.......好熱......謝郎，謝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