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後第十年。
沈承司帶着他的小青梅蘇晚晚,和一個七歲的女孩,站在了我家門外。
“晚晚的情況你也看到了,她剛離婚,帶着可可不容易。可可到了年紀,上學是個大問題。”
“我想了很久,只有一個辦法。蘇妍,我們先假離婚,我和晚晚領個證,把可可的戶口落過來,讓孩子能順利上學。”
“你放心,等孩子入學的事情安排妥當,風頭過去,我們就復婚。這只是權宜之計,都是爲了孩子。”
我看了看身旁同樣即將踏入小學的女兒,沒有歇斯底裏,沒有痛哭質問。
我說:“好。”
離婚證到手那天,我收拾好所有屬於我和女兒的東西,幹脆利落地從他的生活裏撤離。
抹去一切痕跡。
後來聽說,那個曾一心一意只爲小青梅盤算,覺得犧牲我和女兒理所當然的男人。
瘋了似的在找我們。
可他不知道,從他說出假離婚三個字的那一刻起。
他早就把回頭路,親手堵死了。
門被打開的時候,我正在給彤彤檢查明天小學入學要帶的材料。
我像往常一樣看向門口,卻瞬間愣住。
只見那裏站着三個人。
沈承司,他身後跟着一個柔弱蒼白的女人,以及一個緊緊拽着女人衣角、大約七八歲的小女孩。
空氣凝滯了一瞬。
“蘇妍,”沈承司先開口,聲音有些不自然的緊繃,“這是晚晚,蘇晚晚,我跟你提過的。這是她女兒,可可。”
蘇晚晚適時地往前挪了半步,眼眶微微泛紅,對我露出一個怯生生的笑:“嫂子,打擾你了,真不好意思……這麼晚過來……”
我沒接話,目光落在那個小女孩臉上。
七八歲,該上小學的年紀。
沈承司喉結滾動了一下,側身讓她們進門,動作帶着一種保護般的姿態。
蘇晚晚牽着可可,像踏入什麼危險領地一樣,小心翼翼地跨了進來。
可可睜着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我的家,目光掃過客廳裏堆着的彤彤的畫筆和畫紙。
彤彤已經從地毯上爬起來,跑到我腿邊,小手抓住了我的褲管,看看爸爸,又看看陌生的阿姨和姐姐,有些無措。
“彤彤,回房間玩一會兒。”
我摸了摸她的頭,聲音平靜得自己都意外。
彤彤很乖,雖然疑惑,還是“哦”了一聲,一步三回頭地往自己房間走去。
“有什麼事,說吧。”
我關上大門,隔絕了樓道的光和可能有的窺探,轉身看向客廳裏突兀的三人。
沈承司似乎沒料到我會這麼直接,他搓了搓手,示意蘇晚晚和可可在沙發上坐下。
蘇晚晚摟着可可,坐得只沾一點邊,姿態低微又可憐。
“蘇妍。”
沈承司走到我面前,試圖拉我的手,被我避開了。
他頓了頓道:“晚晚的情況,你可能不太清楚。”
“她離婚了,剛從那邊逃出來,帶着可可,很不容易。”
我看着他,等他繼續。
“可可到了該上學的年紀,但戶口有點問題,她前夫那邊……唉,反正就是很麻煩。”
“在這邊上學,沒有本地戶口很困難,單親家庭的孩子,也容易被人議論,被老師區別對待……”
他的聲音逐漸流暢起來,仿佛在陳述一件既合理又緊迫的大事。
“我想了很久,只有一個辦法能最快解決。”
他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看着我,裏面有一種近乎殘忍的坦誠。
“蘇妍,我們假離婚。離婚後,我和晚晚領個證,讓可可的戶口落過來,順利入學。”
“等一切都安排妥當,風頭過去,我們就復婚。這只是權宜之計,爲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