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明宇推開了衣櫃的門,瞥了一眼床上的她,隨即揮手從衣櫃裏,抓出一個被單子,走到米佳的面前,打算幫她蓋上。
“滾!”米佳冷冷地罵道。
張明宇一怔,他心中暗想,又不是我強迫的你,你他媽罵我幹什麼!
“我讓你滾!”米佳的聲音,頓時高了八度。
我靠!
這個女人,還真是不識好歹!
老子好心好意幫你蓋被子,居然還被罵!
將被單子丟在一旁,張明宇轉身而去。
然而,當張明宇來到防盜門前,打算開門的時候,忽然聽到米佳冰冷地吐出一句,“等一下!”
隨即,腳步聲由遠及近。
張明宇沒敢回頭。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賤!”米佳問道。
張明宇嘆了口氣,“每個人都有選擇生活方式的權利,我對每個人都很尊重。”
他能說什麼?
總不能說,你米佳就是個賤婊子吧?
“我知道,你是不可能看上我的。”米佳語氣清幽地說道,“一個千人騎萬人跨的女人,怎麼 可能配得上你。”
“可是我也沒有辦法。”米佳講這話的時候,聲音顫抖了起來,“我爸賭博,把家裏輸得家徒四壁,我媽就只知道哭,我還有一個上學的弟弟,走上這條路的苦,只有我自己知道。”
張明宇心中苦笑。
這爛梗,居然她也會用。
賭博的爹,愛哭的媽,上學的弟弟懂事兒的她!
難道,從事她這個行業的女人,就像賣皮包的要打着江南皮革廠的旗號那樣,都要背過這段故事,才能正式入行嗎?
“我知道,你有自己的苦衷。”張明宇耐着性子說道。
“你不知道,你永遠也不知道。”說着,米佳居然嗚嗚嗚地哭了起來。
愛情的夢,就此破碎。
人活着,哀莫大於心死。
此時的她,已經徹底心死。
許久,她忽然說道,“你不是想知道,蘇娜的事情嗎,我可以告訴你,但必須幫我個忙。”
“你說。”張明宇說道。
“剛剛那個男人,名字叫高富強,你應該認識的。”米佳冷冷地說道,“我想知道,他家在什麼地方,他老婆在哪裏上班,家裏有幾口人,所有信息越詳細越好,沒問題吧?”
張明宇心中暗想,想要知道關於高富強的這些信息,簡直太簡單了。
“我想知道,何山跟蘇娜下一次約會的時間,這對於你來說,應該不難吧?”張明宇看着防盜門上的貓眼問道。
“等我的信息。”米佳說道。
張明宇略一猶豫,隨即又問道,“你是怎麼知道,我要離開縣委的,是高富強說的嗎?”
這件事兒,對於張明宇來說,非常的重要。
因爲,如果自己離開縣委,是某些人的陰謀,那就太可怕了。
“這是另一個問題。”米佳平靜地說道,“想知道這個問題,回頭幫我辦完了事兒,咱們再談吧。”
說完,她就關上了門。
張明宇上了車,在車裏坐了許久,腦海裏始終不敢相信,自己的老婆竟然出了軌。
以往一幕幕的溫馨畫面,宛如過電影一般,在他腦海裏播放着。
自己掏心掏肺的對她,沒有想到,換來的竟然是背叛!
“馬勒戈壁!”張明宇狠狠地一拳,砸在了汽車方向盤上。
滴!!!
汽車叫了一聲。
伴隨着喇叭尖銳的聲音,張明宇瞬間回到了現實中。
啓動汽車,張明宇開車回了家。
打開房門,他直接去了臥室,打開衣櫃,瘋狂地翻找了起來。
她的衣服。
她的絲襪。
她的首飾。
她的內衣。
……。
張明宇翻找了好久,都沒有發現,任何一件可疑的物品。
因爲房間裏的這些東西,有的是張明宇陪她買的,有的是她買之前,提前詢問張明宇好不好看的。
翻遍了房間裏的一切,都沒有找到,任何蘇娜出軌的證據。
也是,像她這樣心思縝密的人,如何肯留下蛛絲馬跡的出軌線索呢?
頹然坐在沙發上,點燃了一支煙。
所謂捉奸捉雙,捉賊拿贓,自己必須得忍下這口氣,真正抓住這個賤女人的把柄,再讓她淨身出戶!
心中雖然有了主意,可他的心情,卻亂到了極點。
就在這個時候,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從褲兜裏掏出手機來一看,竟然是段玉剛打來的。
“段部長您好。”張明宇接聽了電話。
“明宇啊,你有沒有想過,老錢爲什麼突然換秘書呀?”段玉剛開門見山地問道。
張明宇一怔,他心中暗想,把我換掉,不正是你樂見其成的嗎?
眼下,你跟錢海生關系,正處於政治上的蜜月期呢,我空出位置來,你正好讓你的小舅子周剛上位嘛。
“我工作能力不行,爲人木訥,多說多錯,還有……。”
“我打電話,不是聽你做檢討。”段玉剛平靜地說道,“調你去下面科局,這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可是據我所知,老錢對你有些偏見。”
“薛書記在任的時候,你的能力,你的表現那是有目共睹的,之前老錢也曾在我的面前,對你贊不絕口,可是今天上午,談到你個人去向的問題,他表現的有點出人意料。”
聽了他的話,張明宇心中頓時一緊。
難道,讓我去科技局當副局長,這事兒是錢海生說的?
我靠!
如果那樣的話,自己可真就麻煩了。
“我最近一段時間,一直兢兢業業幹工作,沒做什麼錯事呀。”張明宇聲音中,透着幾分疑惑。
“那我就不知道了。”段玉剛沉默幾秒,“反正今天我在老錢的面前,可沒少替你說話,至於他怎麼安排,這可不好說。”
“你自己想想,我先掛了。”
看着暗下去的手機屏幕,張明宇的臉,陰沉到了極點。
從今天上午,他就考慮這個問題,到現在也沒有想明白。
忽然,他想起昨天晚上的那盒茶葉。
難道是茶葉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