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的第一縷寒潮,並未隨着新年的到來褪去鋒芒,反而裹挾着東洲海域特有的鹹溼海風,如鋒利的刀刃般刮過“遠洋號”郵輪的甲板。這艘承載着近千名遊客的萬噸郵輪,正緩緩行駛在前往南海諸島的航線上,船身劈開翻涌的墨藍色海浪,留下一道綿長而破碎的白色航跡,像極了鉑浚此刻內心尚未平復的波瀾。
午後兩點四十分,鉑浚斜倚在甲板尾部的合金欄杆上,身形挺拔如鬆,即便褪去了特種兵的橄欖綠軍裝,一身簡單的黑色沖鋒衣也難掩其周身沉澱的凌厲氣場。他今年二十八歲,退役剛滿半年,曾經是東洲特種作戰旅“獵鷹小隊”的隊長,在邊境反恐、跨國救援等任務中立下過赫赫戰功,卻因一次任務中戰友的犧牲,心生動搖,主動遞交了退役申請。這次郵輪之行,是他給自己的“逃離計劃”——遠離軍營的號角、槍火的硝煙,遠離那些刻在骨髓裏的創傷與責任,只想在無垠的大海上,尋一份片刻的安寧。
指尖無意識地摩挲着胸口處的鉑氏玉佩,那是一塊溫潤的羊脂白玉,巴掌大小,邊緣雕刻着一圈繁復而古老的紋路,既不像中原常見的龍鳳紋樣,也不似沿海漁民信奉的海神圖騰,透着一股神秘的異域氣息。鉑浚從小便戴着它,爺爺臨終前只留下一句含糊的囑托:“好好守護它,鉑家的人,生來就有要守的東西。”那時他年幼,只當是家族傳承的念想,直到退役前整理爺爺遺物時,發現了一本泛黃的手記,上面記載着零星的“西夏”“龍晶”“守護”等字樣,搭配着與玉佩紋路一致的草圖,才讓這塊看似普通的玉佩,蒙上了一層更深的迷霧。
海風越來越烈,吹得他額前的碎發微微晃動,也讓胸口的玉佩漸漸泛起一絲微弱的暖意,不是陽光照射後的灼熱,而是從玉佩內部緩緩滲透出來的、溫潤的熱流,順着指尖蔓延至心口,驅散了些許海風的寒涼。鉑浚微微蹙眉,這種感覺並非首次出現,每當他心緒不寧,或是身處空曠、能量異常的環境中,玉佩都會有這樣的反應,只是這一次,暖意似乎比以往更清晰,甚至帶着一絲細微的震顫,像是在感知着什麼,又像是在預警着什麼。
“先生,要不要嚐嚐剛出爐的海鮮披薩?”一名穿着白色制服的服務生推着餐車走過,臉上帶着禮貌的笑意,打斷了鉑浚的思緒。
鉑浚輕輕搖頭,聲音低沉而疏離:“不用,謝謝。”他向來不擅長與人寒暄,退役後的半年裏,更是習慣了獨處,比起喧鬧的餐廳、擁擠的甲板,他更偏愛這處相對僻靜的角落,看着一望無際的大海,讓混亂的思緒慢慢沉澱。
服務生並未多言,笑着點了點頭,推着餐車緩緩離開。甲板上恢復了片刻的寧靜,只剩下海浪拍打船身的“譁譁”聲、海風呼嘯的“嗚嗚”聲,以及遠處遊客們隱約的歡聲笑語,一靜一動間,更顯此刻的孤寂。鉑浚閉上眼,緩緩吸氣,試圖將腦海中那些關於任務、戰友、玉佩的碎片驅散,可就在這時,一陣尖銳刺耳的尖叫,突然從郵輪三層的客房走廊方向傳來,瞬間撕裂了郵輪的愜意與安寧。
“啊——!有怪物!救命啊!”
那是一名女性的聲音,充滿了極致的恐懼,聲音嘶啞破碎,幾乎要被海風吞沒,卻依舊帶着極強的穿透力,瞬間讓甲板上的遊客陷入混亂。有人驚慌失措地四處張望,有人拿出手機拍攝,有人則下意識地往船艙內躲避,原本喧鬧的甲板,瞬間變成了一片慌亂的漩渦。
鉑浚的眼睛瞬間睜開,瞳孔驟然收縮,周身的慵懶與疏離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特種兵刻在本能裏的警惕與凌厲。他沒有絲毫猶豫,身體如離弦之箭般沖向前方的船艙入口,腳步沉穩而迅速,每一步都精準地避開慌亂的人群,動作利落得沒有一絲多餘。多年的特種作戰經驗告訴他,尖叫聲絕非空穴來風,無論是意外還是人爲,此刻最關鍵的是快速抵達現場,判斷局勢,盡可能保護無辜者。
沖進船艙,走廊裏的混亂比甲板上更甚。遊客們爭先恐後地往樓梯口擁擠,行李箱、背包散落一地,哭喊聲、尖叫聲、物品碰撞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片刺耳的嘈雜。鉑浚低喝一聲:“讓開!”聲音不大,卻帶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慌亂的人群下意識地爲他讓出一條通道。他目光如鷹隼般掃過走廊,很快便鎖定了尖叫聲傳來的方向——走廊中段的一間客房門口。
那裏圍了一小圈不敢靠近的遊客,紛紛舉着手機拍攝,臉上寫滿了恐懼與獵奇。鉑浚快步沖了過去,撥開人群,眼前的一幕讓他瞳孔微縮,周身的氣息瞬間變得冰冷。
只見客房門口的走廊地面上,趴着一只形態怪異的生物,約莫半人高,身形酷似蜥蜴,卻比普通蜥蜴粗壯數倍,覆蓋着暗褐色的粗糙鱗片,鱗片縫隙中滲出黏膩的黑色黏液,散發着一股刺鼻的腥臭味。它的頭部扁平,雙眼是詭異的血紅色,沒有瞳孔,只有一片渾濁的猩紅,嘴巴張開,露出密密麻麻的鋒利獠牙,嘴角還掛着一絲暗紅色的血跡,顯然已經有人受傷。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它額頭正中央鑲嵌的一塊黑色芯片,芯片表面刻着復雜的電路紋路,此刻正閃爍着詭異的紅光,紅光隨着它的呼吸起伏,每閃爍一次,它的身體就會劇烈抽搐一下,攻擊性也隨之增強一分。此刻,它正死死盯着蜷縮在牆角的一名年輕女孩,女孩嚇得渾身發抖,臉色慘白如紙,雙手緊緊抱着頭,連哭喊都發不出聲音。
“畜生!”鉑浚低罵一聲,右手下意識地摸向腰間——那裏掛着一把軍用匕首,是他退役時,部隊特批保留的貼身武器,陪伴他走過了無數次生死戰場。他身形微弓,腳步輕緩地向變異生物靠近,周身的肌肉緊繃,如蓄勢待發的獵豹,眼神死死鎖定着變異生物的動作,尋找着攻擊的破綻。
變異生物似乎察覺到了威脅,猛地轉過頭,血紅色的雙眼死死盯住鉑浚,發出一聲尖銳的嘶鳴,聲音刺耳得讓人耳膜發疼。它猛地蹬地,身體如炮彈般向鉑浚撲來,速度快得超出想象,鋒利的爪子帶着腥風,直逼鉑浚的胸口。
鉑浚眼神一凜,不退反進,身體猛地向左側側身,避開變異生物的撲擊,同時右手緊握匕首,手腕一翻,鋒利的刀刃帶着凌厲的勁風,直刺變異生物的腹部——那裏是鱗片最薄弱的地方,也是他瞬間判斷出的破綻。
然而,就在匕首即將刺入變異生物腹部的瞬間,一道纖細的身影突然從人群中沖了出來,速度快得驚人,甚至比鉑浚還要搶先一步,擋在了變異生物面前。
“小心!”鉑浚心中一驚,下意識地收力,匕首堪堪停在半空,避免誤傷對方。他抬眼望去,只見那是一名年輕的女孩,約莫二十出頭的年紀,穿着一件淺灰色的連帽衛衣,下身是黑色牛仔褲,背着一個復古樣式的相機,相機機身布滿了與鉑浚胸口玉佩相似的古紋,泛着淡淡的銀灰色光澤。她的頭發扎成高高的馬尾,額前的碎發被汗水浸溼,貼在光潔的額頭上,臉上帶着一絲慌亂,卻眼神堅定,沒有絲毫退縮。
女孩沒有看鉑浚,而是迅速舉起手中的古紋相機,雙手穩穩托住相機機身,手指快速按下快門。就在快門按下的瞬間,相機鏡頭上的古紋突然亮起一道刺眼的白光,白光匯聚成一束纖細而凝練的能量束,如激光般精準地射向變異生物額頭的黑色芯片。
“滋——!”
能量束擊中芯片的瞬間,發出一陣刺耳的滋滋聲,黑色芯片上的紅光瞬間黯淡下去,原本狂暴的變異生物動作驟然停滯,身體僵硬地站在原地,血紅色的雙眼漸漸失去光澤,只剩下一片渾濁的灰白。
“快躲開!它還沒徹底失效!”女孩轉過身,對着鉑浚大喊,聲音清脆卻帶着一絲急促,額頭上的汗珠順着臉頰滑落,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對淺淺的小虎牙,沖淡了些許緊張,多了幾分靈動。
鉑浚瞬間回過神,心中對這個突然出現的女孩多了幾分詫異——她手中的相機,竟然能發出能量束,而且精準地克制了變異生物,這絕非普通的相機,更像是一件蘊含着特殊能量的武器,就像他胸口的玉佩一樣。
沒有絲毫猶豫,鉑浚借着女孩爭取的片刻時間,身形猛地向前一躍,右手緊握匕首,同時運轉體內沉寂已久的《鉑氏心經》。那是鉑家祖傳的內功心法,爺爺從小便教他修煉,只是以往他只當是強身健體的法門,直到後來參軍,才發現這套心法能催動真氣,增強體能與爆發力,在戰場上多次助他化險爲夷。
隨着《鉑氏心經》的運轉,體內的真氣瞬間被調動起來,順着經脈快速流淌,匯聚於右手手腕。鉑浚能清晰地感覺到,指尖的力量變得愈發凌厲,甚至帶着一絲與胸口玉佩同源的暖意,匕首的刀刃上,隱隱泛起一層淡淡的白光。
“喝!”
鉑浚低喝一聲,手腕猛地發力,匕首帶着凌厲的真氣,狠狠劈向變異生物額頭的黑色芯片。這一刀,凝聚了他全部的力量與真氣,速度快如閃電,力道沉如驚雷。
“咔嚓!”
一聲清脆的碎裂聲響起,黑色芯片瞬間被劈成兩半,碎片飛濺,落在地上,發出細微的聲響。芯片碎裂的瞬間,變異生物的身體劇烈抽搐了幾下,原本僵硬的動作變得更加紊亂,暗褐色的鱗片紛紛脫落,身體漸漸融化,最終化作一灘黏膩的黑色黏液,散發着刺鼻的腥臭味,滲透進走廊的地板縫隙中,消失不見,只留下一片溼漉漉的痕跡,證明着剛才那場驚魂一幕並非幻覺。
直到變異生物徹底消失,走廊裏的混亂才漸漸平息,遊客們依舊心有餘悸,紛紛議論着剛才的怪物,看向鉑浚和女孩的眼神中,充滿了敬畏與感激。剛才蜷縮在牆角的女孩,慢慢站起身,對着兩人連連道謝,聲音依舊帶着一絲顫抖:“謝……謝謝你們,謝謝你們救了我。”
鉑浚收起匕首,輕輕搖了搖頭,目光落在地上的芯片碎片上,眉頭緊緊蹙起。他彎腰撿起一塊碎片,指尖摩挲着碎片上的紋路,眼神凝重。碎片上除了復雜的電路紋路,還刻着一個模糊卻清晰可辨的標識——那是一個扭曲的龍形圖案,龍身纏繞着詭異的藤蔓,下方刻着“生物帝國”四個小字,字跡冰冷,透着一股邪惡的氣息。除此之外,碎片邊緣還有一串模糊的字母與數字,拼湊起來,隱約能看出“龍晶計劃”四個字。
“生物帝國……龍晶計劃……”鉑浚低聲念着這兩個名字,心中泛起一絲不安。他退役前,曾在一次跨國反恐任務中,偶然聽到過“生物帝國”的名字,據說那是一個神秘的跨國組織,專門從事基因改造、生物武器研發等非法活動,行事詭秘,手段殘忍,在全球範圍內犯下過諸多罪行,只是一直沒有確鑿的證據,也沒有找到他們的核心據點。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艘郵輪上,遇到他們改造的變異生物,還看到了所謂的“龍晶計劃”線索。
“你也看到了?”一道清脆的聲音在身邊響起,女孩走到鉑浚身邊,彎腰撿起另一塊芯片碎片,臉上的靈動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絲凝重。她的指尖輕輕拂過碎片上的“生物帝國”標識,眼神中帶着一絲復雜的情緒,有憤怒,有警惕,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茫然。
鉑浚抬眼看向她,點了點頭:“嗯。這東西不是自然生物,是基因改造的,而且背後牽扯的勢力,不簡單。”他頓了頓,目光落在女孩手中的古紋相機上,語氣帶着一絲詢問,“你的相機,很特別。”
女孩笑了笑,露出小虎牙,臉上的凝重消散了些許,她抬手拍了拍背上的相機,眼神中帶着一絲驕傲與懷念:“這是我爺爺留給我的,說是我們家的傳家寶,能感知到特殊的能量,還能發出能量束,克制那些被能量操控的東西。我叫吉小玲,是一名攝影師,這次是來南海諸島拍風景的,沒想到會遇到這種事。”
“鉑浚。”鉑浚簡單地自我介紹道,沒有多說自己的過往,“退役特種兵。”
“哇!特種兵!”吉小玲眼睛一亮,看向鉑浚的眼神中多了幾分崇拜,“難怪你剛才那麼厲害,動作好快!幸好有你,不然我剛才可能就危險了。”她剛才雖然搶先一步發出了能量束,但也知道,僅憑自己的相機,只能暫時克制變異生物,想要徹底摧毀它,還得靠鉑浚的身手。
鉑浚微微頷首,沒有接話,目光再次落在芯片碎片上,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他能感覺到,胸口的玉佩依舊在微微發燙,甚至震顫得越來越明顯,像是在對“生物帝國”和“龍晶計劃”做出強烈的反應。他隱隱覺得,這次郵輪上的遭遇,絕非偶然,或許,他想要逃離的戰場,想要避開的責任,終究還是避不開。而眼前這個拿着古紋相機的女孩,還有她爺爺留下的相機,以及自己胸口的玉佩,似乎都與這場突如其來的危機,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
就在這時,郵輪的廣播突然響起,一道沉穩而急促的聲音回蕩在整個郵輪的每一個角落,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各位遊客,請注意!各位遊客,請注意!郵輪突發不明生物襲擊,爲保障各位的生命安全,船長決定立即返航,前往最近的東洲港口停靠,請各位遊客盡快返回自己的客房,鎖好房門,不要隨意走動,等待進一步通知!重復一遍,郵輪將立即返航,請各位遊客有序返回客房,切勿慌亂!”
廣播重復了三遍,走廊裏的遊客們紛紛鬆了口氣,雖然依舊心有餘悸,但也漸漸恢復了秩序,在工作人員的引導下,慢慢返回自己的客房。剛才圍在門口的人群漸漸散去,走廊裏只剩下鉑浚、吉小玲,以及幾名正在清理現場的工作人員。
吉小玲看着地上的黑色黏液痕跡,又看了看手中的芯片碎片,眼神凝重地說道:“鉑浚大哥,我覺得,這不是簡單的生物襲擊。我爺爺生前,經常跟我提起‘生物帝國’,說他們一直在研究一種特殊的能量晶體,想要用這種晶體改造生物,控制世界。他還說,我們家的相機,還有一些古老的信物,是克制他們的關鍵。我想,這個‘龍晶計劃’,大概就是他們的核心計劃。”
鉑浚心中一動,看向吉小玲:“你爺爺,是什麼人?”
吉小玲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絲茫然:“我不知道。我爺爺是一名考古學家,常年在外奔波,研究古文明,尤其是西夏古文明。他去年失蹤了,只留下了這台相機,還有一些零散的筆記,筆記上記載的,都是一些關於西夏古紋、能量晶體的內容,我一直沒看懂,直到剛才遇到這個變異生物,相機發出能量束,我才隱約明白,爺爺留下的東西,或許不僅僅是傳家寶那麼簡單。”
西夏古紋……
鉑浚心中猛地一震,下意識地摸了摸胸口的玉佩。爺爺手記上記載的,正是西夏古紋與龍晶,而吉小玲爺爺研究的,也是西夏古文明,她手中的相機,也刻着西夏古紋——這絕不是巧合。
他抬起頭,看向吉小玲,眼神中帶着一絲堅定,也帶着一絲凝重:“吉小玲,我想,我們遇到的,不僅僅是一場意外。這場危機,或許才剛剛開始。而你,還有我,還有我們手中的這些東西,恐怕都要卷入這場風波之中。”
吉小玲看着鉑浚堅定的眼神,又看了看手中的古紋相機,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臉上的茫然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絲堅定:“我知道。爺爺失蹤前,曾給我留過一句話,說‘當相機發光,玉佩發燙,便是使命降臨之時’。我想,現在,就是那個時候了。”
海風透過走廊的窗戶吹進來,帶着鹹溼的氣息,吹動着兩人的發絲。鉑浚胸口的玉佩,依舊在微微發燙,與吉小玲手中相機上的古紋,隱隱產生着一絲共鳴,仿佛跨越了千年的時光,將兩個原本毫無交集的人,緊緊聯系在一起。
郵輪緩緩調轉方向,向着東洲港口駛去,船身劈開海浪,留下一道堅定的航跡。甲板上的遊客們漸漸平靜下來,卻沒有人知道,這場看似偶然的變異生物襲擊,只是一場跨越千年的基因守護戰的開端。而鉑浚與吉小玲這對初遇的夥伴,將帶着鉑氏玉佩與古紋相機,帶着祖輩傳承的使命,一步步揭開“生物帝國”的神秘面紗,探尋龍晶與西夏古文明的秘密,用自己的力量,守護家園,守護那些即將被顛覆的秩序與安寧。
2025年1月的東洲海域,寒潮依舊凜冽,但一場關乎命運與使命的風暴,已然悄然醞釀,即將席卷整個東洲,乃至整個世界。而這場風暴的起點,便是這艘退役航船之上,兩個靈魂的偶然相遇,一雙靈眸的悄然覺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