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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底現金流緊張,作爲公司老板,我只能咬牙宣布年終獎延後發。
我的首席主播直接在千萬粉絲直播間哭訴:“我給公司賺了那麼多錢,爸媽還等我拿錢過年......”
一夜之間,我成了全網唾棄的黑心資本家。
元老總監勸我破財消災,我反手推出新規:取消年終獎,改成年末淘汰賽,除夕夜按業績發紅包。
全公司炸了。
緊接着,最大金主來電:“你們內部撕成這樣,我很失望。三天內不給解決方案,合作全停。”
我把錄音扔進工作群:“客戶撤資,公司就倒,各位自求多福。”
當手下兩個內鬼在安全通道裏互相指責“你毀了我跳槽計劃”時,我推門走了進去。
該清場了。
可當我將處理結果遞給那位撤資威脅的金主時,他卻笑了:
“林總,我用年關危機試過四個合作夥伴。”
“只有你,沒選擇給錢封口,而是直接重組了公司。”
“恭喜,你通過測試了!現在,有興趣聊聊我的投資嗎?”
......
臘月二十六,晚上九點。
我的頭部網紅主播蘇晴在直播間哭着求安慰。
“給公司賺了那麼多......年底連年終獎都沒有......”她對着鏡頭抽泣,鼻尖通紅,“爸媽還等我拿錢回家過年呢。”
手機屏幕的光照在我臉上,冷白冷白的。
我刷新了一下熱搜榜。
#星銳克扣年終獎#,爆。
#黑心老板不讓員工過年#,熱。
評論區像炸開的年夜飯廚房,火星四濺。
【晴寶不哭!垃圾公司早點倒閉!】
【看着真心疼,妹妹眼睛都腫了】
【年底不發錢,老板心真黑!】
我關掉微博,端起桌上的咖啡。
不僅冷的拔牙,還苦得發澀。
辦公室門被推開一條縫,助理小周探進半個腦袋,臉色煞白。
“林總......”她聲音發虛,“王總、李總、還有投資方張總的秘書......都來電話了。”
“說什麼?”
“問蘇晴說的是不是真的。”小周舔了舔嘴唇,“問我們是不是真的......不發年終獎。”
我點點頭:“知道了。”
手機在這時候震了起來。
來電顯示:陳昊。
我按下接聽。
“林總!”陳昊的聲音劈頭蓋臉砸過來,急切得像是家裏着了火,“你看直播了嗎?蘇晴這一哭,底下全炸了!幾十個主播在小群裏鬧呢!”
我沒說話。
他繼續說:“大家都指着年終獎過年啊!現在這輿論......咱們得趕緊處理!”
“怎麼處理?”
“安撫啊!”陳昊的語氣帶着說教,仿佛胸有成竹,“先給蘇晴單獨發一筆,把她的嘴堵上。再發個全員通知,就說......就說年終獎分批發,年前先發一部分!”
“制度就是制度。”我語氣平淡。
電話那頭頓了一下。
“林總,這是特殊情況!”陳昊急了,“轉型期歸轉型期,可年關難過啊!人心要是散了,年後誰還跟你幹?”
“會上說得很清楚。”我把咖啡杯放下,杯底磕在桌面上,輕輕一聲響,“年終獎改成年後‘戰略激勵金’,和一季度業績綁定。白紙黑字,全員籤字確認過的。”
“那是之前——”
“上周的事。”
陳昊噎住了。
我掛斷電話。
辦公室突然安靜下來。窗外的城市燈光流進來,顯得辦公室裏格外冷清。
我點開電腦裏的監控後台。
十六個格子,十六雙眼睛。
找到今晚八點的記錄。
蘇晴的直播間。
她坐在補光燈前,正往眼下補遮瑕膏。門開了,陳昊走進來。
兩人說了什麼,監控沒聲音。
但畫面很清晰——陳昊把手裏的文件夾遞給蘇晴,蘇晴翻看着,點了點頭。陳昊拍了拍她的肩,笑得像過年給壓歲錢的長輩。
持續時間:二十三分十七秒。
就在直播開始前。
我按下暫停,放大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