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臨對愛人的情緒感知一向很敏銳,他感覺到,明淨秋很低落。
“你在想什麼?”容臨湊到他耳邊輕聲開口。
冰冷的氣息掃在明淨秋耳側,非但沒能驅散心頭的陰霾,反而讓明淨秋覺得胸口更悶了。
但最終只是搖頭,“我就是想家了。”
他問不出口。
他和容臨之間,不過是靠着一個模糊不清的契約維系着。
容臨這樣的存在,活了不知多少歲月,什麼樣驚才絕豔,傾國傾城的人沒見過?
明淨秋,能不再看到鬼,家裏人也能平平安安,已經很好了,不要太貪心了。
他強行壓下心底的酸澀,對自己如是說。
“我還是去看看吧,家裏帶來的東西我留一點,以後可以做給你吃。”
明淨秋推開容臨出門了。
容臨覺得沒必要跟明淨秋解釋感情史。
明淨秋現在對他的感情算不上喜歡,只不過是占有欲作祟,
*
鬱周做事果然麻利,直接把他家裏的阿姨請過來了,兩三個阿姨分工合作,很快把食材都處理好了。
到了晚上已經做好了一桌子菜。
“哇!好香啊!”
夏魁一進門就誇張地吸着鼻子,眼睛放光,
“淨秋,真人不露相啊。沒想到你還有這手藝,這水平開餐館都夠了。”
明淨秋連忙擺手解釋:“別誤會,都是阿姨們做的,我就是打打下手。”
他招呼大家入座。
餐桌上氣氛還算融洽,大家邊吃邊聊。
吃到一半,單堯不經意的開口:“對了淨秋,我記得你是家裏的獨生子,怎麼突然多出來一位哥哥?”
夏魁心大,正啃着排骨,聞言想也沒想就接話:“嗐,說不定是表哥堂哥唄,親戚多了去了,你操這心幹啥?”
單堯更困惑了,“是嗎?可是我記得淨秋的爸媽也是獨生子女啊?這就有點奇怪了。”
容臨原本正在給明淨秋夾菜,聞言動作一頓,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一直看到單堯心虛的移開視線才開口,
“沒看出來,這位單同學還有做偵探的潛質?阿秋家裏都被你調查的一清二楚。”
桌上碗筷碰撞的聲音都停了。
鬱周惡狠狠的瞪着單堯,恨不得把他臉上燒出一個洞來。
夏魁將杯子“砰”的一下放在桌上,脾氣瞬間就上來了,
“臥槽!單堯你有病吧?平時裝得人五人六的,背地裏偷偷摸摸調查別人?你惡不惡心?這他媽犯法了知道嗎?”
單堯臉色一僵,他早就盯上明淨秋了,天生陰氣,是最好的鬼物容器。
但他一直在等,等明淨秋體內陰氣完全爆發,到時候他再出手。
結果明淨秋放假回家一趟,體內陰氣竟然穩住了,還多了一個所謂的哥哥。
加上上次他遇到的鬼王,單堯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但以他的修爲又沒看出什麼端倪,所以才冒險試探,沒想到被反將一軍。
要不然怎麼說單堯是氣運之子,明明兩個毫不相關的事情,都能憑直覺被他聯想到一起。
單堯:“你們誤會了,我不是班長嗎?經常幫導員整理資料,無意中看到了淨秋的入學資料,我就是擔心淨秋被來歷不明的人騙了。”
容臨卻不打算放過他,“入學資料還要寫父母的親戚?怎麼不把祖宗十八代都寫出來?”
明淨秋也皺眉,臉色沉了下來,
“我入學資料上家庭成員只填了父母,連爺爺奶奶都沒寫。單堯,你從哪裏知道我父母是獨生子女的?”
單堯冷汗都下來了。
單平更是如坐針氈,恨不得把頭埋進碗裏。
他怎麼也感覺他這個堂哥有點子變態?
他很少回主家,對這位堂哥的了解也僅限於“陰鬱,不好接近”。
這次也是因爲單家只有他是華大的,還給了項目,他才過來照顧單堯。
但現在這又是什麼情況?背地裏調查人家,還被當場戳穿?
單堯強裝鎮定,“我就是猜的。”
容臨:“那你猜的還挺準。”
一頓飯吃的不歡而散,單堯率先離席,單平還想吃點,但爲了家裏的項目只能跟着堂哥離去。
夏魁看他們一走,立刻火力全開,把單堯罵的狗血淋頭,什麼話都往外蹦。
明淨秋聽直捂臉。
倒是鬱周看着夏魁越看越覺得對胃口,感覺遇到了知己,兩人聊着聊着,就開始稱兄道弟。
天色已晚,夏魁身上有陰氣,畢竟是明淨秋請客,容臨吩咐鬱周送他一程。
另一邊,單堯支開堂弟就開始給家裏打電話。
“我上次說的那個天生陰體被人捷足先登了,好像跟那個鬼王有關系。”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傳來一道陰鷙的聲音,“我知道了,先不要露出馬腳,我……親自來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