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裴家娶妻的大喜日子。
一大早,在親朋好友的吆喝聲中,裴家蘊將新娘抱下車,接到家中。
樓下的動靜,吵醒了頂樓閣樓裏的慕絲。
墨發如漆黑瀑布,灑了一床,抹胸刺繡的秀禾服,露出窈窕的身姿與肩頸線。
她剛睡醒,一臉的不諳世事,頗有讓人捏碎的淒美感。
但很快,慕絲猛然蘇醒。
今天,是她和裴家蘊結婚的日子。
她才是真正的新娘。
“親一個!親一個!”
樓下爆發着起哄聲。
慕絲來到閣樓的縫隙前,能看見一樓大廳的盛況。
一片歡天喜地的聲音裏,裴家蘊掀起新娘的頭簾。
紅簾下的女人,露出尖尖的下巴和嫣然紅唇。
只一眼,慕絲就認出了那是她的好閨蜜,林彩思。
慕絲冷眼看着,沒有一絲感情。
她的爸爸是裴家的司機,所以,她和裴家蘊自小是青梅竹馬。
高中畢業後,因爲錄取志願不同,她留在京城,裴家蘊去了寧城。
兩人異地,但每年會回裴家,在飯桌上見面。
大二結束那年,裴家蘊突然對她虔誠地表白。
其實他的愛意,已經明顯到人盡皆知,甚至讓裴家對慕絲都有所不滿。
畢竟,自家兒子把區區司機的女兒捧在手心,視若珍寶,有損他們顏面。
這場異地戀和父母的反對,沒有讓他們感情消散,反而更加升溫。
又一年後,裴家蘊來到她的城市,穿上她最喜歡的labubu玩偶服,單膝下跪,虔誠地打開一枚HW鑽戒。
後來,朋友告訴慕絲。
決定求婚前,裴家蘊跟家裏冷戰吵架,三番幾次以自殺相逼,他爸媽才鬆口這場婚事。
但那段時間,他照常每天跟慕絲打視頻、匯報生活,從不把糟糕的情緒帶給她。
這樣一個爲她沖鋒陷陣的男人,半年前,搞上了她的閨蜜,林彩思。
辦公室、車內、到現在的婚宴現場,都是他們偷腥刺激的場所。
一開始,他們還有意避諱着慕絲。
到後面,越來越放縱。
三個月前,他們偷情被慕絲的媽媽看見。
老人家哪受得了這種刺激,拉着林彩思要理論。
結果,林彩思用力把慕絲的媽媽甩開。
媽媽一頭撞在玻璃桌角暈了過去。
再醒來時,媽媽已將世上的一切都忘了,包括慕絲。
爲一個男人,慕絲失去了世界上第一個愛她的人。
若說,慕絲之前對裴家蘊還殘存感情。
坐在媽媽的病床前時,心已經死了。
她只想讓渣男賤女下地獄。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和裴家父母不同,裴家的爺爺奶奶都喜歡慕絲,年逾六十,親自操辦了這場盛大的婚事。
客廳裏,二人在長輩們的見證下,交換了戒指。
大家紛紛鼓掌道賀。
慕絲在樓上望着這諷刺的一切。
忽而,她感覺到什麼。
猛然轉頭,撞上一道宛如夜行猛獸的墨眸。
男人不知何時出現在房間裏的。
他斜倚在門邊,一身矜貴的白襯衫,一絲褶皺都無,姿態慵懶卻不隨意。
泛黃的燈霧之中,他視線深墨,似笑非笑地注視着她。
隔着一段距離的對視,慕絲的心髒被緊緊抓住。
裴陸冥。
裴家位高權重的代表之一。
手段狠戾,洞透人心。
裴家沒少培養英才,卻都不過池中物。
唯有他,年紀輕輕,便帶領集團首次拓寬了新能源和碳中和市場。
名利雙收,讓裴家穩坐頂層階級的寶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