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裴家老一輩人見到他,都得尊敬喚一聲裴總。
慕絲來裴家時,見過他幾面。
她跟着裴家蘊喊他二叔。
“二叔。”
慕絲略略蹙眉,視線裏多了分警惕。
婚宴前一晚,裴奶奶心血來潮,動員家裏的親戚各自抽籤,決定第二天婚禮的任務。
裴陸冥抽到了司機。
他身份尊貴,多少年不碰方向盤了。
卻也沒有擺架子,淡笑接受。
按理說,他現在應該在車上等着接送新娘新郎。
怎麼會在這?
裴陸冥從門框邊緩緩支起身,走到床側。
男人的膝蓋抵上床單,高大的上半身傾斜而下,包裹住慕絲嬌小的身影。
慕絲早聽說這人手段狠辣,眉眼陰鬱,虛僞善藏。
權欲情欲極其龐大。
裴家蘊見到他這位二叔,都避讓幾分。
慕絲不願和他深交。
她靜靜嫋嫋坐在那,觀察着他的動作。
男人湊近時,一股淺淡味拂過鼻尖,像一種極致誘惑的蠱藥。
“腿,抬起來。”
一把低沉的嗓音,讓人不自覺浮想聯翩到別的事去。
慕絲眼神微抬,再次與他的視線對撞。
距離得近了,看清男人這張墨眉深目的濃鬱臉。
她望進那雙眼睛,像一塊單面鏡。
將她窺視了遍,卻從不反射自己的內心。
他指尖拽到什麼,慕絲感覺腿下有一塊布料慢慢滑動。
低頭才發現,他的外套被壓在自己身下。
裴陸冥利落地披上外套,“侄媳婦這是在玩什麼,真假新娘?”
他戲謔的語氣,讓慕絲臉上微熱。
她抿着細細的唇:“二叔看不出來嗎,明明是裴家蘊在玩我。”
她眉眼低垂,雪膚淺瞳,幽幽委屈的情緒,頗有令人憐愛的沖動。
裴陸冥眼都未抬,仿佛剛才床上對視的幾秒曖昧,不復存在。
他轉身欲走時,慕絲喊住了他:“二叔。”
裴陸冥修長的手剛放在門把上,頓住。
“做嗎?”
她軟軟地問,像幻化成小白兔形態的妖精,引他上鉤。
慕絲說完,清晰看見裴陸冥臉上一絲意外。
他站在暗處,涼薄的臉色逐漸轉笑,似被黑暗完全裹住。
剛說出口,慕絲有點後悔。
她不想和陰狠狡詐的男人牽扯,後患無窮。
他手落在門上,慕絲以爲他是要開門出去,不料,“咔噠”一聲掛了鎖。
裴陸冥慢慢鬆了領帶,緩緩走近,視線像在鎖定着獵物。
明明看起來很溫柔的男人,一把將她拽到身下,用胸膛壓着時,卻絲毫沒有憐香惜玉。
旗袍布料扯開的聲音很驚心,慕絲感覺到身體一涼。
她有點害怕。
“後悔了?”
他的手背上有清晰的筋脈,修長而冰涼,正大光明冒犯着她。
而男人的表情卻又溫謙幹淨,除了眸內溼潤的深黑,宛如個正人君子。
他低頭吻她的唇。
飽滿欲滴。
很快,屋內傳來壓抑的喘息聲。
慕絲的心智慢慢開始漂浮鬆散,他就像高端的獵手,每一步都細膩又熟絡。
慕絲不由猜想,他到底有過多少女人,多懂得才會把握得精準得當……
白天與黑夜對調。
樓下,裴家蘊低頭親吻着女人的紅唇,深情脈脈:“老婆,我愛你!”
樓上,慕絲沉溺在欲望的深淵,綻放成一朵嫣紅不俗的牡丹。
身下,喜床床單被套被弄皺得一塌糊塗。
此時電話突然響起。
第一次,裴陸冥沒接。
第二次,他才接起,稍稍讓慕絲喘了口氣。
裴家蘊打來的:“二叔,您在哪兒呢?我們馬上要開車去酒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