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忙。”
他嗓音微啞,“車鑰匙在玄關。”
慕絲低低地嚀出聲。
被男人用唇瓣堵住。
都是男人,裴家蘊一下聽出端倪:“懂了,二叔,那你先忙。”
電話掛斷,慕絲紅唇輕勾:“擅離職守。”
似乎是聽見他笑了,慕絲望去,依舊是那雙墨到發涼的雙眼。
結束時,空氣冷卻下來,漂浮着靡靡因子。
慕絲只想趕緊穿好衣服,離開這裏。
她默默穿着身上的秀禾紅旗袍,其實心裏在罵,到底誰設計出這麼繁雜的衣服,盤扣就數十個。
擺弄半天,男人沉熱的身體忽然湊過來,大手握住了她的扣子。
慕絲愣了下,“你會?”
他抿着淡薄的唇,沒有說話,專心地扣着。
認真得連細汗從臉邊滑落,他都沒察覺。
三兩下,他幫她把衣服打理好了,整潔如初。
“謝謝二叔。”慕絲有些不可置信地一笑。
他淡淡勾唇,嗓音溫沉:“替家蘊照顧你,應該的。”
慕絲不着痕跡地挑眉。
好一個裏裏外外的照顧。
……
次日下午,警察找到了慕絲。
一切發生得很突然。
裴家蘊和林彩思的車子刹車失靈,發生了嚴重的車禍。
裴家蘊,當場去世。
林彩思撿回了一條命。
但仍舊昏迷,在ICU搶救。
警廳站滿了裴家人。
這是京城十多年來,第一次發生名門望族的慘案。
參加婚宴的人都在接受偵訊。
紅事變白事。
慘哭聲,此起彼伏。
“慕小姐。”
慕絲回過神,抬起蒼白的臉。
逼仄壓抑的偵訊室內,李警官用筆支着下巴:“您作爲今天的新娘,全程沒和新郎在一起,而是一直待在閣樓裏?”
慕絲點頭:“早晨,我喝了阿姨送的蓮子粥,就睡着了。醒來時,人就被關在閣樓上了。”
李警官盯着她:“那你就沒想出去,揭穿他們?”
慕絲:“出去會破壞了吉時,會惹裴家人不高興。”
李警官想了想也合理。
越富闊的大家族,就越迷信傳統。
眼前的女人,嗓音輕得沒有重量。
在裴家,怕是更沒分量。
就連丈夫帶小三結婚,她都不敢站出來。
李警官語氣溫和了些:“裴先生出軌您閨蜜這件事,您早就知道了?”
“是的。”
他語氣忽而鋒銳:“那,你應該是最恨他們的人。”
慕絲對上他的目光,不卑不亢。
李警官繼而道:“所以,你就在車上動了手腳,一網打盡,害死了他們。”
慕絲莞爾,語氣依舊溫柔:“您是說,是我迷暈了自己,讓他們坐上那輛車?那請問,我是什麼時候對車動的手腳?我又怎會知道,林彩思一定會頂替我當新娘?”
李警官默然。
其實刑偵組經過討論,已經推斷,慕絲不可能是凶手。
這計劃的不確定性太大。
慕絲持有駕照,但一年開車次數寥寥無幾。
那輛事發的車內沒有她的指紋,她更不知道如何在車上動手腳。
慕絲悠懶轉着桌上的筆。
“您丈夫裴家蘊是當紅的新生代演員,也擁有自己的影視公司,事業蒸蒸日上,據您所知,他是否有宿敵、與人交惡?”
慕絲想起他永遠溫和的面孔,淡淡搖頭:“沒有。”
“那麼,你說你被關在閣樓上,是否有人能爲你做不在場證明?”
慕絲面無表情:“沒有。”
“好。”
李警官蹙着眉:“目前來看,你的重大嫌疑,暫時還洗不幹淨。”
說完,慕絲被臨時關押進看守所,等待後續通知。
在她隔壁的,是個齊劉海長發大眼的女生,“喂,你犯什麼事進來的?”
“殺老公和小三。”
女孩睜大雙眼,非但沒害怕,反而贊嘆:“帥啊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