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承喜歡我室友。
可他偏偏不肯直接退婚,非要等訂婚宴那天,當着滿堂賓客,把我拉到台上,對着話筒一字一句地說:
「你們都以爲她是正牌未婚妻?真可笑,一個管家的女兒,仗着她爸救過我爸媽一命,就妄想一步登天嫁入豪門,有可能嗎?」
「她連碰我一下都讓我反胃,要不是家裏逼着我還這個恩情,誰會跟這種人演情侶?」
「我今天能答應訂婚,沒有別的原因,就是想告訴所有人,老子現在就要退婚。」
說完,他還肆意張狂的
話音未落,宴會廳的門忽然被推開。
我那好室友踩着細高跟,拎着早就收拾好的小手包,妝容精致,眼神篤定,仿佛這場羞辱她早已知情,甚至參與策劃。
蕭承徑直走下台,在全場譁然中一把拉着我室友的受就跑。
他們像一對私奔的戀人,在衆目睽睽之下鑽進等候多時的黑色轎車,揚長而去。
沒人攔得住。
可後來,研究生畢業典禮上,我被求婚,戒指剛戴上手指,蕭承就從天而降,一把打掉戒指,眼神陰鷙:
「你忘了?你說過這輩子只配站在我身後,就算我不要你,你也別想屬於別人。」
我站在台上,聚光燈刺得眼睛發疼。
台下是三百多位賓客,香檳塔折射出璀璨的光,水晶吊燈晃得人頭暈。我穿着蕭母親手挑的高定禮服,裙擺拖地,珍珠綴在肩頭,像一場夢——一場我做了十年都不敢醒來的夢。
可下一秒,蕭承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骨頭。
他把我拽到話筒前,另一只手搶過司儀的話筒,眼神冷得像冰,嘴角卻掛着笑——那種看笑話的、居高臨下的笑。
“各位,”他聲音清亮,帶着刻意放大的嘲諷,“都以爲站在我身邊的這位,是我蕭承的未婚妻?”
全場安靜了一瞬。
我心跳驟停,手指死死掐進掌心,不敢抬頭。
“真可笑。”他嗤笑一聲,話筒離我耳朵極近,每個字都像刀子扎進來,“一個管家的女兒,仗着她爸救過我爸媽一命,就妄想一步登天嫁入豪門——有可能嗎?”
嗡——
我腦子一片空白。
台下開始竊竊私語。有人倒吸冷氣,有人掩嘴偷笑,還有人直接拿出手機錄像。閃光燈此起彼伏,照得我像被剝光了扔在刑場上。
“她連碰我一下都讓我反胃。”蕭承的聲音更冷了,甚至帶着生理性的厭惡,“要不是家裏逼着我還這個恩情,誰會跟這種人演情侶?”
我渾身發抖,嘴唇哆嗦着,想說點什麼,可喉嚨像被水泥封住。從小到大,我都知道自己配不上。九歲那年父母車禍去世,是蕭家收留了我。蕭父蕭母待我如親女,給我最好的教育、最體面的生活,甚至……把唯一的兒子許給我。
可我知道,那是恩,不是愛。
我從不敢奢望蕭承真的喜歡我。我只是……想完成這場報恩的儀式,然後安靜退場。
可他不讓我退。
他要我在所有人面前,被扒掉最後一層遮羞布。
“我今天能答應訂婚,沒有別的原因,”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全場,最後落在我慘白的臉上,一字一句,“就是想告訴所有人——老子現在就要退婚。”
話音未落,宴會廳那扇沉重的雕花門,“砰”地一聲被推開。
高跟鞋敲擊大理石地面的聲音清脆而篤定。
我僵硬地轉頭。
於洛姚踩着十厘米的細高跟,拎着那只我見過無數次的香奈兒小手包,妝容精致得像是剛拍完雜志封面。她紅唇微揚,眼神裏沒有一絲意外,只有勝券在握的得意。
仿佛這場羞辱,她早已知情,甚至……參與策劃。
蕭承眼神一亮,立刻鬆開我,大步走下台。
他在全場譁然中,一把抓住於洛姚的手,像抓着失而復得的珍寶。
“走!”他低吼一聲。
於洛姚回頭沖我笑了一下,那笑容輕飄飄的,卻比刀還狠。
他們像一對私奔的戀人,在衆目睽睽之下,鑽進門外那輛等候多時的黑色邁巴赫,揚長而去。
沒人攔得住。
也沒人想攔。
我孤零零站在台上,禮服華麗,卻像個被遺棄的木偶。台下議論聲越來越大:
“原來真是管家的女兒啊?”
“難怪蕭少爺受不了,這身份差太多了。”
“裝什麼千金小姐,也不照照鏡子。”
“聽說她爸是司機?救了蕭總夫婦?嘖,拿命換女兒一個婚約,結果人家根本不認賬。”
每一句都像針,扎進我骨髓裏。
我想逃,可腿軟得動不了。
直到一雙溫暖的手從背後抱住我。
“茸茸!茸茸別怕!”蕭母的聲音帶着哭腔,她緊緊摟住我,眼淚砸在我肩上,“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們對不起你……”
蕭父也沖上來,脫下西裝裹住我顫抖的身體,聲音沉痛:“承兒混賬!你別怕,有我們在,誰敢欺負你!”
可我已經聽不進去了。
全世界的惡意都砸在我身上,而我連哭都哭不出來。
因爲我知道,從今天起,我不只是“配不上”,我是“下賤”。
是那個妄想攀高枝、被當衆撕碎尊嚴的笑話。
我閉上眼,只想消失。
可就在這時,手機震動了一下。
是蕭承發來的短信,只有短短一行字:
“別給我爸媽添麻煩,安分點。你配不上任何更好的,包括尊嚴。”
我盯着那行字,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滲出血珠。
可我沒刪。
我把它截了圖,存在手機最深處。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原來,有些人的惡,不是因爲你做錯了什麼,而是因爲他們根本不想讓你好過。
而我,不能再做那個任人踐踏的頤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