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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錦霓是京北公認的金牌法官,憑扎實的法理功底推翻無數冤假錯案,被譽爲司法界的“玉面丹心女青天”。
可此時此刻,她卻在開庭前被人綁架,被迫將庭審用的真案卷換爲假資料。
而綁匪卻是她的丈夫,京北權財兩握的無冕之王——傅時桉。
“錦霓,等會的庭審,你真不肯下無罪判決嗎?”
男人穩坐高位,道貌岸然,修長的手指一下下敲擊起桌上的案卷。
標題赫然是蓄意殺人未遂案,案件的被告人,是傅時桉的寡嫂——林柔桑。
而被害人,則是宋錦霓跟傅時桉的親生女兒——傅心心。
宋錦霓眼眶漲紅到幾近泣血,“傅時桉!你的親女兒被林柔桑故意開車碾過,差點葬送性命,爲什麼要放任凶手逍遙法外?”
三天前,林柔桑倒車入庫,撞到在傅家院裏玩耍的心心。
可她不但沒踩刹車,反而多次碾壓,害得他們的女兒全身三十二處粉碎性骨折,變成昏迷不醒的植物人。
礙於傅時桉隱婚妻子的身份,宋錦霓只能委托他人起訴林柔桑。
可沒想到,她的丈夫如今竟站在自己的對立面,維護凶手!
提及女兒,傅時桉眼中晃過片刻掙扎,但他依舊語氣強硬:“大哥死後,柔桑一個單親媽媽,養大孩子不容易。”
“更何況,燦燦是傅家唯一的男孫,你不能因爲柔桑一次失誤,用他媽媽的案底耽誤燦燦的未來。”
男人語氣愈發理所當然,“你也是母親,難道這都無法體諒柔桑嗎?”
宋錦霓心中一刺,僵在原地,體諒?
正因爲她也是母親,所以更無法接受自己親手令女兒蒙冤!
宋錦霓聲音顫動不堪:“這案子換誰判都會是有罪,爲什麼非要我造假......”
“錦霓,別再說了,距離開庭只剩十分鍾。”傅時桉眉頭不耐煩皺起,遞出手機。
屏幕中,本該在ICU搶救的心心,如今竟被人搬上轉運床,推到醫院頂樓天台的邊緣。
她雙眼緊閉,小小的身子纏滿繃帶,全然不知身下是百米高空。
“選一個吧,是我們心愛的女兒‘意外’墜樓,還是在法庭輕輕鬆鬆宣判一句無罪。”
傅時桉神色冷峻矜貴,仿佛半身探入高空的小孩與他毫無瓜葛。
“我只需要你這位京北模範法官,在法庭上給柔桑一個最有說服力的判決,僅此而已。”
宋錦霓情緒幾乎崩潰:“心心是你的親女兒啊!你怎麼能這麼狠心?”
“別猶豫,你只剩最後十秒。”隨着傅時桉冷酷無情的倒計時,女兒的轉運床一點點探出天台邊緣。
宋錦霓別無選擇,只能妥協,“我答應你!不要傷害心心!”
傅時桉滿意勾唇,準備通知手下停手。
突然,林柔桑的兒子燦燦不知何時到來,仰着可憐巴巴的小臉,輕拽傅時桉的西服衣角。
“二叔,媽媽又在候審室哭了。”
傅時銨臉色 微變,抱起燦燦便匆匆離開。
宋錦霓拼盡全力掙脫繩索,剛出休息室就被傅時桉的保鏢攔住去路:“宋女士,距離開庭僅剩最後五分鍾,請您原地等待。”
宋錦霓心急如焚,但無可奈何,她沒多久便被人拖拽走,強行套上法官服,準時被推上審判長的席位。
法庭上,律師自顧自朗讀強詞奪理的假證據,而宋錦霓目光遊移,滿腦子都是女兒剛剛半身懸於高空的驚魂一幕。
到最後,她在傅時桉威脅的視線下,敲下本該象征公正無私的法槌,“本庭宣判,被告人林柔桑,無罪。”
宋錦霓每擠出一個字,都如硫酸灼燒喉管,疼痛蔓延心髒,比起堅守正義,她不得不爲女兒的安危低頭。
判決一出,全場譁然。
顧不上應付瘋狂采訪的新聞媒體,宋錦霓匆匆趕到醫院,卻發現心心的病房床上空無一人。
疑惑之際,醫生走進病房,面露憐憫,“宋女士,請節哀。剛剛您的女兒意外墜落天台,現在屍體在停屍房。”
“什麼?”宋錦霓渾身血液瞬間凝固,隨後,她發瘋般抓着醫生雙肩嘶吼質問。
“我女兒爲什麼會墜樓!我要查監控!”
而監控畫面中,傅時桉抱起燦燦的同時,心心忽然在百米高空悠悠轉醒,而傅時桉根本沒注意到這一切。
心心身軀顫抖,導致探出天台大半截的轉運床猛然晃動,瞬間失去平衡,心心快速墜下高樓!
“怎麼會......”監控畫面突然被掐斷,眼淚頃刻間決堤,宋錦霓心疼得差點喘不過氣。
冤案判了,可她因此沒見到女兒最後一面。
恍惚間,宋錦霓回想六年前,林柔桑的父母酒後駕車,意外撞死她那在街邊擺攤的父母。
那時,林家隨便找了個替罪羊,草草結案,可沒多久,林柔桑竟然聯姻嫁入傅家,成爲傅時桉的嫂子。
那天,傅時桉二話不說拉宋錦霓去領證,跪地發誓道:“錦霓,嫁給我。林家欠你的,等我在傅家站穩腳跟,定爲你討回公道。”
可如今,悲劇重演。
宋錦霓深愛的丈夫,竟因幫她的殺親仇敵之女林柔桑脫罪,間接害死了他們年僅五歲的女兒。
多麼諷刺。
當初宋錦霓爲博得夫家認可,甚至提出爲傅時桉病重的母親捐獻骨髓。
懷孕後,她放棄京北金牌律師的事業,成爲傅時桉見不得光的隱婚妻子,專心養胎。
可生下心心後,傅時桉卻沒按誓言公開婚事和孩子,只讓心心以收養之名進入傅家。
如今他甚至忘了要爲宋錦霓復仇,開始對變成寡嫂的林柔桑處處偏袒。
爲了給枉死的父母翻案,宋錦霓苦熬多年,一路考進法院,坐穩京北最權威法官的位置。
作爲推翻無數冤假錯案、拯救無數家庭的京北第一法官,此刻宋錦霓卻唯獨無法爲父母和女兒討回公道。
事到如今,她已經一無所有了,宋錦霓抹去淚痕,撥通一串封塵已久的電話:“六年前你說幫我復仇的話,還算數嗎?”
她抬手輕摸衣領前的微型記錄儀,“他們害死了我的女兒,我有證據,要讓他們血債血償。”
話音剛落,宋錦霓注意到監控室外晃過一道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