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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城人人都知道,宋恩琪是陸司宸的眼底月、心上人。
絲路比賽上她被關系戶排擠,差點退賽,他卻一眼相中了她,力排衆議請她爲新推出的服裝品牌代言。
三年扶持,她逐漸在時尚界站穩腳跟,陸司宸選在這個時候求婚,頂着娶誰不好偏要娶一個戲子的名頭,哪怕失去陸家助力,也要和她結婚。
親力親爲,一手操辦,他前未婚妻不甘心,大鬧婚禮,他不惜同歸於盡,也要力保她。
這麼一個愛得轟轟烈烈人盡皆知的男人,卻在婚後第六年,將害死寶貝女兒的嫌疑犯,帶到她女兒的葬禮現場。
宋恩琪雙目赤紅,抬手就打:“陸司宸你還有沒有心?穗穗屍骨未寒,你不幫忙把凶手...”
“穗穗溺水只是意外。”陸司宸大手推開她,高大的身子堅定護在溫雅的身前:“我沒有怪你這個當媽的沒照顧好,你又有什麼理由推卸責任給其他人?”
“陸司宸!”宋恩琪悲憤大叫:“怎麼可能是意外?監控明明顯示了,當時只有溫雅一個人去過後院。”
“那就是她做的嗎?”陸司宸居高臨下,冰冷的眸子深深的凝視着她:“指控是要拿出證據的,宋恩琪你不能仗着喪女,就又打又罵,胡亂攀咬無辜之人。”
無辜?呵!
秘書上位,公開和有婦之夫出雙入對,這樣也算無辜?
在外面蹦躂就算了,還仗着受寵攪合進陸家的家宴,因爲女兒不小心把湯灑到她裙子,就把女兒推進噴泉,這樣也算無辜?
悲痛欲絕,恨不得當場手撕溫雅,可宋恩琪拿不出證據。
事發當晚,陸司宸就以她傷痛過度需要緩解爲由,強行把她遣送回家。
隔日再回老宅,監控已經壞掉了,所有證據,都隨着那晚淹死穗穗的池水,一起抽幹了、蒸發了、煙消雲也散了。
無能爲力,宋恩琪痛苦的喃喃:“陸司宸你知道的,你明知道穗穗雖然不聰明,但很乖巧聽話,不讓去的地方堅決不去,小時候她在噴泉附近摔過一次跤,長大後...”
“太太。”溫雅泛着香氣的手,突兀搭在她的肩,鮮紅的指甲妖冶的紅唇刺痛了她的眼:“我知道穗穗小姐的意外死亡,你很傷心、很難過,可你也不能...”
“滾開。”沒用多少力氣,溫雅也往後倒,身子咕嚕嚕滾了好幾級台階,後腦勺重重磕在台階棱角上,抬手一摸,一大片的紅。
陸司宸心都揪起來了:“溫雅你怎麼樣了?要不要緊?”
“看到陸總你這麼擔心我,我死也都值了。”溫雅柔弱笑着,從包裏找出手機:“我沒殺穗穗小姐,穗穗小姐卻因我而死,太太你怨我恨我不待見我,我都理解,我不求你立刻原諒我,只求你能看在我主動自首接受懲罰的份上,不要遷怒陸總。”
說話間,她解開主屏幕。
110眼看就要按下去,陸司宸大手一揮,把手機揮到一旁,另一手用力把她圈在懷裏,轉頭再看宋恩琪,黑沉的眼眸滿滿都是憤怒之色:“你滿意了?”
“我沒...”掙扎着,想站起身。
還不等她站穩,男人無情的大手,扣住她的手腕:“這是我最後一次,看穗穗的面子縱容你的蠻橫無禮,再有下次,你胡亂發瘋傷害溫秘書,可別怪我不顧念夫妻情份。”
用力甩開她,他抱起溫雅,扭頭就走。
目送他高大健碩的身形,一步步消失在台階深處,宋恩琪積蓄已久的淚,控制不住的落下。
她和陸司宸也是相愛過的。
不是一開始就這樣的。
結婚後,他疼她寵她,早起的早餐,夜晚的夜宵,每月一次的生理期,每年一次的生日、各種紀念的日子,全都是他溫柔浪漫的主場。
身邊所有人都說,他愛慘了她,愛慘了她所生的女兒,她也一度這樣以爲。
變故在穗穗兩歲,疑似自閉症。
診斷結果出來當天,陸家要求她把穗穗關起來,再生個二胎。
不認命的她收起裙子,脫掉高跟鞋,帶穗穗往返於醫院和康復機構。
陸家催生無果,直接給陸司宸安排女人。
起先他也堅決拒絕,後來勸她理智點,從現實考慮,再後來,名校海歸的秘書溫雅,成了他公開的小情人。
渾渾噩噩,宋恩琪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家的。
一進門,傭人就捧了個箱子過來。
“這是快遞剛剛送過來的,指名給您的。”
宋恩琪看了眼,拿刀子拆開,一個哇哇亂叫長得還酷似穗穗的仿真娃娃,從箱子裏彈出來。
宋恩琪嚇得手一抖,扔了盒子,娃娃怪叫着跌到地上。
臉色難看的剛要撿起,聽到腳步聲,下意識的抬頭,看到一襲真絲睡衣,從樓上下來的溫雅。
宋恩琪眉頭緊皺:“你怎麼在這?”
“我懷孕了。”溫雅低笑着,撫了撫小腹:“在去家宴之前,我做過基金檢測,是個健康的男孩,你生的傻子,當然依舊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宋恩琪牙關都咬緊了,下意識的伸手,想把溫雅揪住,讓她把話說清楚。
溫雅順她力道撲通的往地上一跪,大哭了起來:“太太我知道你想穗穗小姐,才特意定制這個娃娃送給你,希望能緩解你的思念之苦,你就是不喜歡,也沒必要把娃娃摔了啊,還讓我...”
“我的警告,你是半句都沒聽進去?”大手掐住宋恩琪的脖頸,陸司宸神情暴戾,目露癲狂:“既然我數次警告,你還屢教不改,喋喋不休的就像個瘋子,那就去你該去的地方,什麼時候治好了,什麼時候放出來。”
宋恩琪被送到醫院的精神科。
一番評估診斷,她被確診爲妄想性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