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沒成想,還真是一發就中,生出遊家唯一的男丁遊白。
但,遊白並不是仙骨。
蘇素自此,天天被崔氏來回擠兌,被遊獵辱罵貶低,說遊白絕不可能是他的孩子,一定是蘇素給他帶了綠帽子。
可隨着遊白日漸長大,面相越來越像遊獵,他又恢復了對蘇素的寵愛。
崔氏自然是更恨了。
崔氏本名崔如煙,她本身出身也並不高貴,是蘇素同村,員外家的庶女。
蘇素本來是個在他家做活的女工,誰成想被員外打包,成了陪嫁丫鬟,跟着崔如煙一起嫁進了遊家。
遊白出生,不是仙骨,崔如煙這下更是把雙子仙骨的誕生都歸到有她這麼個‘聖母’頭上。
蘇素一直覺得兩人身份地位平起平坐,而遊獵質疑遊白血統,對她打罵,傷透她心;崔氏又每日帶着遊薇薇和遊怡木在她臉上挑釁。
這仇必須要報,她很快想出了個絕妙的主意。
她請江湖道人做局,攔了崔氏出門的馬車,用上了凡人間最爲管用的雙子厄運的招數。
都沒費什麼勁,崔氏便對這造的謠深信不疑,當機立斷選了遊怡木成爲雙子中的“厄運”祭品。
“凡人都得倒黴,仙人更是不能例外,只有不停打壓被選中之人,讓她背負越多的痛苦,就能把你們整個家族越多的厄運,轉移到她的身上。”
“她畢竟是仙骨,區區厄運,不會那麼容易死的。等到天機算盡,整個遊家便是飛黃騰達。雙子成仙,她自己也得了福報,你們遊家自然就能擺脫厄運詛咒了。”
“百善孝爲先。到時候,你們爲人父母,只要用心補償給她,她做子女的,定會體諒你們爲了家族的良苦用心的。”
哦對,她差點忘了,還有那個可恨的江湖騙子。
穿兩天道士衣服還真當自己是仙了。
能爲了三兩銀子就把一個小女孩的一生都給毀了的畜生。
她早晚會把他挖出來!
小花效率極高,遊怡木剛把那破爛櫃門合上,就來了好些個家丁進院。
只兩個時辰,遊怡木這個小院終於被修補的有了人住的樣子。
小花還特意求了相熟的一位大哥,給小院門邊的匾額重新塗了色。
“鬱香院”。
她之前都沒注意,原主住的這個院子居然是這麼個風格的名號。
“就這破房子還有修的必要?”
“多了個靠山又怎麼樣,在遊家,你不還是得巴結我。不然就這破草屋,我說掀就能給他掀咯。”
聲音自她身後傳來。
她看着匾額,頭都不想回一下。
這一張嘴,一股子乳臭未幹的耀祖味。
太沖了,感覺一回頭就會被他的口臭攻擊到。
“我跟你說話呢!沒聽見嗎!”
一顆沒她高但能裝下兩個她的肉蛋,滿身的金銀珠玉,頂着張和遊獵幾乎一模一樣,但被放大了不少的臉,張牙舞爪着跳到了她的身前。
也不知道是哪個不開眼的想出來攛掇他出來當槍使。
但來都來了。
遊怡木揚起了比他還囂張跋扈的笑,直貼在了遊白的臉上。
“我們小少爺消息還真靈通啊,這麼快就知道我多了個靠山。
你都知道我有靠山了,還來這耀武揚威。從我回來到現在,過去兩個時辰了,你都沒聽說門房那個惡仆,因爲冒犯了我,被我的靠山,差點弄死了的事嗎。”
話說完了,她還對着白肉蛋子的頭頂吹了口氣。
門房差點死了?他可沒聽從遊薇薇那聽說這事啊!
遊白狂妄的臉色瞬間轉白,自頭頂而下的寒意更是讓他腿軟,止不住地後退,直至撞上新刷的牆才停下。
“......你嚇唬不到我!你就會偷東西!搶東西!你要是敢殺人,不早就動手了麼!”
哦?他還知道,她早就該動手了?
那他就是存心欺負她是個軟柿子,不拿她當人,當孬種了?
話是遊白自己說出來的,背後到底誰在拿着傻耀祖當槍使現在也不重要了。
有人上來送人頭,那她正好試試刀,怎麼把許令那一套仙威壓人的套路給活學活用上。
她閉眼,劍指捏訣,靈力運轉,遊怡木渾身金色光芒大盛,衣袂飄動。
再睜眼,便朝着遊白步步緊逼過去。
遊白長這麼大,從未見遊怡木過這般盛氣凌人的仙人模式,嚇得直往牆上縮,兩腿之間還有了隱隱的水漬暈開。
遊怡木自然是立刻就聞見那股異味,可她仍然沒退,神色沒有一絲鬆動,仍在逼近,直至光芒晃的遊白睜不開眼,失去平衡的他,直挺挺的往後栽了過去。
剛壘起來的新牆本就脆弱,又沒花幾個錢,紙糊的質量,早就扛不住白肉蛋子的反復磋磨。
“轟——”
半個院子的圍牆一下子全塌完了。
......
“二丫頭,真是白兒給你院牆撞塌的?我的意思是,真的是他......給你院子弄成那樣的?”
廳堂內哭嚎回蕩,全因地上伏着個邊哭邊指控遊怡木‘苛待胞弟’的女人。
堂上主位上擺了個輪椅,裏面坐着位鶴發老者,兩道白眉緊皺着,似在硬耐着性子問她話,遊獵和崔氏沉默着坐在堂下。
“回祖父,我的院牆確實是白少爺給撞塌的。”
遊怡木立於堂上,不卑不亢地答道。
“你胡說!”
地上伏着的女人猛地抬頭瞪她,目露凶光,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剝了。
“遊白那麼嬌弱,被那些碎磚碎瓦給砸的暈了過去不說,身上全都是大大小小的傷口,止血都止不過來!他好端端個人,他會自己往牆上撞嗎!”
“蘇姨娘,我同意你說的。人,不像豬,是絕不會自己往牆上撞的。”
“你——!”
蘇姨娘恨不得跳起來給遊怡木掄上幾個大耳刮子,但她餘光掃見了遊獵緊繃着的大黑臉,眼珠子一轉,又縮了回地上,捻着帕子,默默垂淚。
“二姑娘現在身份,確實一樣了,我只是個小小姨娘,哪裏敢挑二姑娘這般人上人的不是呢。”
“定是遊白自己撞倒的院牆,老爺,我認就是了。”
聽了蘇素這話,遊怡木當然明白她這是以退爲進,暗裏諷刺她在外有了靠山便在家作威作福,便下意識看向了坐在一旁的崔氏。
崔氏臉上居然浮起了一絲詭異的暗喜。
姨娘往嫡女身上扣髒水,她沒覺着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反倒有心思在那撿樂。
難怪封建迷信雙子厄運那套說辭能把這傻婆娘騙了這麼多年。
合着天天拎個佛珠子,是擱這當時尚單品,拿着在那裝高智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