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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陸司梟看向沈絮凝,沉默了幾秒,最終開口:
“絮凝,顧天澤他暗戀你,所以不會把你怎麼樣的。你先過去把霧眠換回來。我保證很快就會部署人手,把你平安救出來。”
他說得那樣輕描淡寫,仿佛只是讓她去隔壁房間取個東西。
沈絮凝的心髒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她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看着眼前這個她認識了十年、也曾偷偷仰慕了十年的男人,聲音幹澀:
“......你讓我去換她?不可能。”
陸司梟的眉頭瞬間蹙起,語氣染上了一層不悅:
“沈絮凝!霧眠她從小到大沒吃過半點苦,性子又單純,落在顧天澤那種人手裏,她怎麼受得了?”
這句話如同點燃引線的火星。
沈絮凝猛地抬起頭,一直壓抑在心底的委屈噴涌而出:
“你只考慮到了沈霧眠受不了,那我呢?!陸司梟,我也是人!我也會痛會害怕!我挨過打,斷過肋骨,跳過樓!我受的苦還不夠多嗎?!憑什麼她沈霧眠受不了的苦,我就該去受?!憑什麼?!”
她幾乎是吼出來的,眼淚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順着蒼白的臉頰滑落。
陸司梟被她這突如其來的反應震住了片刻。
隨即臉色沉了下來,聲音像是結了冰:
“沈絮凝,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近人情,這麼冷漠了?”
“我只是讓你暫時去換她一下,很快就能救你出來!這點犧牲都不願意?作爲陸家未來的繼承人,你太讓我失望了!”
沈絮凝還想說什麼,可是後頸突然卻猛地一痛,徹底失去了知覺。
......
再次恢復意識時,沈絮凝身處一個陌生的房間。
下一秒,下巴被手指挑起,對上了顧天澤那雙玩味的眼睛。
“醒了?”顧天澤輕佻地撫摸着她的臉頰,“你看,我只不過打了個電話,陸司梟就毫不猶豫地把你送了過來。看來在他心裏,你這位‘未來女主人’,根本一文不值,連他那個只會撒嬌的妹妹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上。”
“要我說,何必繼續跟着那個冷心冷肺的人?不如以後跟了我......”
說着,他猛地將她推倒在大床上,沉重的身軀隨之壓了下來。
“滾開!”沈絮凝拼命掙扎。
混亂中,她的手在床頭櫃上胡亂摸索,猛地碰觸到一個花瓶!
求生的本能讓她用盡全身力氣,朝着顧天澤的後腦狠狠砸去!
“砰!”
隨着一聲悶響,顧天澤的動作戛然而止。
他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晃了晃,隨即重重地倒在一旁,昏死過去。
沈絮凝踉踉蹌蹌地沖出房間,朝着陸家別墅拼命跑去。
可她剛推開別墅的門。一只有力的大手,突然死死掐住了她的脖頸。
陸司梟站在她面前,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沈絮凝!原來這一切,都是你自導自演的好戲!”
“顧、天、澤剛剛給我打了電話!他說,是你故意讓他配合你演這出戲!目的就是爲了測試在我心裏,到底更在意誰?!”
沈絮凝猛然頓住!她突然反應過來,沈霧眠早就跟顧天澤商量好了,目的就是爲了陷害她!
“你知不知道霧眠被嚇成什麼樣子了?!她現在還在發抖!”陸司梟居高臨下地睥睨着她,眼神裏滿是厭惡,“我真沒想到,你身爲陸家未來的繼承人,心思竟然如此惡毒,用這種下作的手段!”
“繼承人?!”沈絮凝猛地抬起頭,打斷了他的話,“又是這套說辭!陸司梟,我早就聽夠了!聽膩了!”
“你當初選我做這個繼承人的時候,問過我願不願意嗎?經過我同意了嗎?!”
“現在,我告訴你,這個繼承人——我不當了!”
陸司梟的臉色瞬間劇變,仿佛要將她生吞活剝。
“不當了?沈絮凝,你以爲這是你想不當就能不當的嗎?!”
他猛地抓住她的手臂,不由分說地拖着她往外走。
“看來,不給你點教訓,你是永遠學不會什麼叫本分!”
黑色的轎車在夜色中疾馳,最終刹停在郊外荒涼的墓地。
沈絮凝被陸司梟粗暴地拖下車,當她看清眼前那座熟悉的的墳時,整個人如遭雷擊,渾身血液仿佛凝固。
那是......阿婆的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