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動的心情稍稍平復,秦川環顧四周。
卻未見那個總是帶着幾分怯意又隱含倔強的身影。
他低頭,看向懷中依舊眼角帶淚、卻滿面紅霞的夏冰清,輕聲問道:“娘子,玉潔呢?她……可還好?”
夏冰清用袖子擦了擦眼角,臉上露出一絲溫柔又帶着些許無奈的笑意。
“玉潔去河邊洗衣裳了。她……她也一直念着你。”
她頓了頓,輕輕從秦川懷中掙脫些許,對着正好奇地看着父母的小秦蘭柔聲道:“蘭蘭,乖,去河邊找你二娘回來。”
小秦蘭乖巧地“哦”了一聲,轉身就要往外跑。
“蘭蘭,等等。”
夏冰清又喚住了她,從腰間一個舊卻幹淨的荷包裏,小心地取出幾塊碎銀子,塞到女兒的小手裏,低聲囑咐道。
“記住,先別告訴你二娘爹爹回來了。”
“你就說,娘讓你二娘帶着你去城裏集市,買些肉回來,咱們晚上包餃子吃。快去快回,路上聽二娘的話,知道嗎?”
小秦蘭雖然不明白爲什麼不能告訴二娘爹爹回來了。
但聽到能去城裏買肉包餃子,立刻高興起來,用力點了點頭:“知道啦娘親!”
說完,便攥着銀子,像只快樂的小蝴蝶。
蹦蹦跳跳地跑出了院子,朝着河邊方向去了。
目送着女兒的身影消失在籬笆門外,院子裏只剩下他們兩人。
秦川看着夏冰清,眼中閃過一絲了然和灼熱的笑意。
他豈會不明白妻子的用意?
支開玉潔和女兒,買肉不過是借口。
真正的意圖,是爲他們這對分別五年的夫妻,爭取一段獨處的、無人打擾的寶貴時光。
五年沙場鐵血,枕戈待旦。
內心深處對妻子的思念與身體的渴望,早已積攢如山如海。
他伸出手,再次將夏冰清攬入懷中,更加溫柔。
他低下頭,額頭抵着她的額頭,鼻尖蹭着她帶着淚痕卻依舊光滑的臉頰,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敏感的耳畔,聲音低沉而充滿磁性:
“冰清……我的好娘子……還是你這般懂爲夫的心思……”
夏冰清被他灼熱的氣息和話語弄得渾身發軟。
臉頰瞬間緋紅,一直蔓延到耳根脖頸。
她羞赧地垂下眼瞼,長長的睫毛如同蝶翼般輕顫,雙手卻不由自主地環上了他精壯的腰身。
將發燙的臉頰埋進他堅實的胸膛,聲如蚊蚋,嬌嗔道。
“相……相公……五年了……妾身……好想你……”
這一聲帶着哭腔與情動,徹底點燃了秦川壓抑已久的火焰。
他不再多言,一把將妻子橫抱而起。
夏冰清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呼,手臂下意識地環住他的脖頸。
秦川抱着她,大步走向那間熟悉的、承載了他們最初記憶的臥房。
房門被輕輕合上,隔絕了外面的世界。
陽光透過窗櫺,在屋內灑下斑駁的光影。
空氣中彌漫着久別重逢的激動、難以抑制的渴望與濃得化不開的柔情。
衣衫漸褪,喘息漸濃。
五年的等待與分離,五年的擔憂與堅守。
此刻都化作了最原始、最熱烈的糾纏與傾訴。
床笫之間,是失而復得的狂喜。
是靈魂與身體的雙重契合。
是戰火平息後,歸於平凡溫暖的極致慰藉。
小小的茅屋之內,春意盎然,溫情脈脈。
所有的言語都顯得多餘,唯有彼此的溫度和心跳,訴說着這五年漫長的別離與此刻圓滿的團聚。
日頭西沉,天邊鋪滿了絢麗的晚霞,將小院染上一層溫暖的橘紅色。
院門外傳來了輕快的腳步聲和蘭蘭嘰嘰喳喳的說話聲。
夏冰清抱着洗淨的衣物,牽着蹦蹦跳跳的蘭蘭走進了院子。
她臉上還帶着勞作後的微紅,額角沁着細密的汗珠。
神情一如往常般溫順中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憂鬱。
然而,當她抬起頭,目光觸及到院子裏那個負手而立、含笑望着她的挺拔身影時,整個人如同被雷擊中般,瞬間僵立在原地!
手中的木盆“哐當”一聲掉在地上,溼漉漉的衣裳散落一地,她卻渾然不覺。
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瞳孔裏充滿了極致的震驚、難以置信,以及迅速匯聚、即將決堤的狂喜與委屈。
“相……相公?!”
一聲顫抖的、帶着哭腔的呼喚從她唇間溢出,聲音輕得仿佛怕驚碎這場美夢。
秦川看着她這副模樣,心中滿是憐惜與愧疚。
他張開雙臂,臉上帶着溫柔的笑意:“玉潔,我回來了。”
這一聲確認,徹底擊潰了夏玉潔所有的防線。
“哇——!”
她再也忍不住,像個迷路多年終於找到家的孩子。
猛地沖了過去,一頭扎進秦川的懷裏,。
放聲大哭起來。
雙手緊緊攥着秦川的衣襟,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相公!你終於回來了!嗚嗚……姐姐壞!姐姐都知道你回來了,都不告訴我!”
她一邊哭,一邊語無倫次地埋怨着站在一旁、面帶溫柔笑意的夏冰清。
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迅速浸溼了秦川的衣襟。
五年了。
當初那個十六歲、帶着怯懦與倔強的小丫頭,如今已是二十一歲的妙齡女子。
歲月的流逝褪去了她曾經的青澀與幹癟。
身段徹底長開。
雖不似姐姐夏冰清那般擁有成熟婦人豐腴動人的風韻,卻另有一番清純甜美的滋味。
肌膚白皙細膩,眉眼如畫。
此刻梨花帶雨,更顯得我見猶憐。
那是一種未經世俗污染、天然去雕飾的純淨之美。
遠非秦川記憶中後世娛樂圈那些靠脂粉和科技堆砌的女星所能比擬。
秦川緊緊抱着懷中哭得顫抖的嬌軀,心中充滿了得意與滿足。
誰能想到,當年在村口無人問津的兩個瘦弱罪奴,竟出落得如此冰清玉潔,傾國傾城?
她們的名字,恰如其分。
夏冰清看着妹妹激動難抑的樣子,走上前,彎腰拾起散落的衣物。
柔聲對還在秦川懷裏抽噎的玉潔道:“好了,玉潔,莫要再哭了,相公回來是天大的喜事。”
她又低頭對好奇地看着二娘哭泣的蘭蘭說。
“蘭蘭,走,娘親帶你去那邊草地裏捉螢火蟲,好不好?”
小秦蘭一聽,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高興地拍手:“好呀好呀!捉螢火蟲!”
夏冰清抱起女兒,對着秦川和玉潔投去一個了然又帶着些許揶揄的眼神,便轉身離開了院子,將這片空間留給了久別重逢的兩人。
院子裏安靜下來,只剩下夏玉潔細微的抽噎聲。
秦川輕輕撫摸着她的後背,幫她順氣,低聲道:“好了,玉潔,不哭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
夏玉潔從他懷裏抬起頭,淚眼婆娑,小鼻子哭得紅紅的。
她看着秦川,眼神裏充滿了五年積攢的思念和一絲……幽怨。
“相公……”
她聲音帶着濃重的鼻音,委屈巴巴地說:“你走的時候……讓姐姐懷了蘭蘭……”
“可是……可是我卻沒有……”
“玉潔好羨慕姐姐……”
“這五年,看着蘭蘭一點點長大,玉潔也好想……”
“好想給相公生個孩子……”
她越說聲音越小,臉頰泛起羞赧的紅暈。
但眼神卻異常堅定,將自己深藏五年的心願說了出來。
秦川看着她這副我見猶憐又充滿渴望的模樣,心中最柔軟的地方被觸動了。
他低下頭,輕輕吻去她眼角的淚珠。
然後覆上她那因哭泣而微微紅腫、卻依舊柔軟甜美的唇瓣。
良久,唇分。
秦川看着她迷離的雙眼,聲音低沉而充滿承諾:
“好,爲夫答應你。這次回來,便不再走了。定讓我的玉潔,也如願以償。”
夜色漸濃,院子裏螢火蟲尚未起飛。
而臥房之內,已是春意盎然。
分別五年的思念與渴望,以及那份深藏心底的期盼。
終於在此刻,找到了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