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應他!嫁給他!”
鼎沸人聲裹挾着起哄的音浪,一陣陣沖擊着祁同偉的耳膜。
他頭痛欲裂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晃動的鮮花和攢動的人頭。
自己正單膝跪地,手捧一束俗豔的紅色玫瑰,面前站着個面染紅霞的女人。
這是哪兒?
大學校園?
求婚現場?
梁璐?
祁同偉猛地清醒過來——他竟然穿越到了《人民的名義》世界,成了那個即將在命運岔路口走向悲劇的祁同偉!
教學樓玻璃映出他此刻的模樣:年輕,英俊,眉宇間還帶着未曾磨滅的銳氣。
但唯有他知道,這一跪若是跪實了,往後便是萬劫不復。
“同偉,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嗎?”
梁璐的聲音帶着刻意拿捏的嬌羞,目光中卻藏着勢在必得的得意。
只要他再重復一遍求婚誓言,她就會當場答應。
祁同偉突然起身,動作快得讓人猝不及防。
他一把將鮮花塞進旁邊看熱鬧的侯亮平懷裏:“你說你這同學,自己追女生怎麼讓我替你拿花?”
侯亮平抱着花束目瞪口呆:“???”
祁同偉轉向梁璐,唇角勾起一抹痞笑:“梁老師,我剛是說‘狙你’——您願不願意當我的移動靶?我槍法還行,保證讓您毫發無傷。”
梁璐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你——”
“既然梁老師沒這個膽量,那我先告辭了。”
祁同偉一個利落的轉身,在衆人還沒反應過來時,人影已經消失在人群外圍。
整個操場鴉雀無聲,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反轉驚呆了。
侯亮平慌忙把燙手山芋般的花束扔進垃圾桶,生怕被梁璐遷怒。
祁同偉大步流星地離開現場,心中冷笑。
他當然記得原著中的劇情——那個祁同偉爲改變命運,不得不向大他十歲的梁璐下跪求婚,從此走上依附權勢的道路。
但最終,那個曾經身中三槍都不退縮的緝毒英雄,卻死在了蒼涼的孤鷹嶺。
既然現在是他站在這個人生的十字路口,就絕不允許重蹈覆轍。
功名他要,但要靠自己一刀一槍拼出來,而不是靠女人的裙帶關系。
本就不真心喜歡梁璐,自己何必要害人害己呢,自己的功名自己去拼,一步一個腳印打拼出來的東西遠比靠着裙帶關系的來的要穩妥。
只是自己怎麼就突然穿到了這裏,他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既來之則安之,有句話怎麼說來着,“來都來了。”
他現在是岩台市公安局禁毒大隊的副隊長,這個位置是自己拿命拼來的。
想當年自己從漢東政法大學碩士畢業,盡管家裏沒有靠山,但是以他的學歷留在京州派出所也是毫無問題的。
可是卻有人塞了錢,頂了他的職位,把他發配到岩台市,無名鄉一個司法所裏當助理。
他仍然相信靠着自己可以改變命運,不管是做什麼,他都沖在一線。
回到岩台市公安局宿舍,破舊的門板發出吱呀聲響。
不到十平米的房間裏,脫漆的鐵架床、掉角的木質衣櫃、兼做飯桌的舊書桌,這就是他全部的家當。
書桌上那部老式電話機旁,還堆着沒洗的碗筷和案件卷宗。
看了眼飯盒裏剩下的鹹菜,祁同偉嘆了口氣躺上床。
從頂尖政法大學碩士,到禁毒警,這個世界的祁同偉走得異常艱難。
明明憑實力可以留京州,卻被有關系的人頂了名額,發配到這個窮鄉僻壤。
即便豁出性命去緝毒,身中三槍換來的也只是個副隊長。
胡思亂想中,他沉沉睡去。
刺耳的電話鈴聲突然炸響,把祁同偉驚得從床上彈起來。老式轉盤電話的鈴聲簡直能穿透耳膜。
他剛拿起聽筒,梁璐憤怒的咆哮就傳了出來:“祁同偉!你今天什麼意思?當着全校師生的面求婚又反悔,真當我梁璐是好欺負的?”
她的怒氣已經從迫不及待要從電話裏出來把祁同偉掐死。
梁璐原本就比祁同偉要大十歲,被他這麼一鬧,將來還有誰敢娶自己,她如何不火。
在此之前,祁同偉就已經多次向自己示好,無不暗示自己有多喜歡她,現在倒讓自己成了漢東大學的笑話。
36歲的梁璐至今未婚,被這麼一鬧更是顏面盡失,語氣中的怒火幾乎要順着電話線燒過來。
“梁老師,之前有些誤會,我鄭重向您道歉。”祁同偉盡量讓語氣誠懇。
大丈夫能屈能伸,低個頭把這事翻篇最好。
但梁璐顯然不打算善罷甘休:“好,很好!祁同偉,希望你將來別後悔!”
談崩了,那也沒必要說下去了,祁同偉不聽電話那頭叭叭叭的聲音,直接掛了電話。
聽着電話那頭的忙音,祁同偉直接拔了電話線。
道不同不相爲謀,沒必要再多糾纏。
這一覺睡到天黑,他是被餓醒的。
翻箱倒櫃只找出半包餅幹,就着涼水咽下去。
換衣服時,他看見胸口尚未痊愈的槍傷,三個彈孔觸目驚心。
別人穿越都帶金手指,他倒好,一窮二白還欠一屁股債。
正苦笑時,胸前掛着的玉佩突然發燙。
“叮!檢測到宿主強烈意志,逆天改命系統已激活!”
機械音在腦中響起,祁同偉一愣:“系統?”
“本系統旨在幫助宿主逆轉命運。只要改變他人命運軌跡即可獲得獎勵,完成特定任務可獲得積分,積分可在系統商城兌換物品。”
祁同偉眼中閃過精光——這簡直就是爲他量身定做的系統!
他對這個世界所有人的命運了如指掌,逆天改命還不是手到擒來?
翻出存折查看餘額,不到一百塊的數字讓他眼前一黑。
明明工作這麼多年,怎麼會窮成這樣?
不對啊,再怎麼敗家也不可能就這麼些錢,怎麼說他也已經工作好幾年了。
“祁隊!你在裏面嗎?”門外傳來聲音,“你家裏打電話到隊裏了,說聯系不上你,有急事!”
急事?
祁同偉皺起眉頭,一種不祥的預感浮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