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世會所,包廂。
一群吃飽喝足的公子哥們,正圍着桌子,看着上面放着的滿滿一支支筆。
全都疑惑不解:“妄哥,咱們富少不都商量好了,這輩子都不碰筆寫作業嗎?你拿這麼多筆來幹嘛?”
孟妄一巴掌拍到一人後腦勺:“誰跟你說拿來寫作業了?這是我拿來練手的!”
公子哥們不解:“練手?”
孟妄拿起一支筆,鬥志昂揚的就往玻璃上扔:“沒錯,我昨天在電視上看見,有人可以用筆洞穿玻璃,我打算試試!”
一個個人恍然大悟:“怪不得是電視,厲害!”
“說到厲害,昨天打架的女生是真勇,長得也超漂亮,妄哥居然舍得讓人拘留!”
“可不是,還會跟妄哥道歉呢,妄哥居然真狠得下心讓人睡派出所,看來,我們妄哥還是最喜歡寧校花!”
屁!
頭天睡派出所,隔天就上他家當祖宗了!
孟妄就鬧不明白了,手中的筆扔的更勤奮了。
“對了,妄哥,我剛才來會所時問了一下,聽說昨天那女生到現在還沒回來,人該不會還在派出所拘留吧?”
孟妄猛地被點名,一抬脖子,就見兄弟們全都炯炯有神的看着他。
鐵哥們更是接話道:“你傻啊!妄哥都說不接受調解了,妄哥沒同意,誰敢提前把她放出來,對吧,妄哥?”
孟妄狠狠一噎,他家老爺子敢!
可偏偏,當着這麼多哥們的面,他總不能說人不僅被放了出來,還一根筆,就逼得他低頭叫祖宗了吧?
孟妄默默心虛,臭着臉,不爽利的囂張叫道:“那當然,你們什麼時候見我吃過虧?”
“孟清挽敢打我,長得再漂亮也沒用,我是那種膚淺的人嗎?必須拘留滿了!賠錢私了?你們妄哥像是缺錢的人嗎?”
一行人瞬間大拇指,吹捧。
“妄哥牛批!”
“妄哥威武!”
“妄哥真男人!”
孟妄聽得飄飄然,給自己都說信了,結果一低頭,看見手裏還拿着的筆。
瞬間心酸了起來。
不行!
孟妄發狠的擼起袖子,奮發圖強:“別逼逼了,快去把筆撿回來,咱們今晚上都練飛筆!”
不就是能用筆插個洞嗎?
看着唬人而已。
他也能!
會所大門外。
孟清挽一進會所,就碰上了昨晚求救的姑娘,拉着她連連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清挽,昨天我沒想連累你的,但昨天的酒水調的太可怕了,我特殊期實在不敢喝。”
柳盈盈滿臉愧疚:“我有幫你說話,但他們都是京城有錢有勢的小少爺,我在這拿工資,實在不敢得罪。”
孟清挽倒是不在意:“沒事,他們經常來這麼玩?”
柳盈盈想了想:“是啊,基本每天晚上都過來吃晚飯,玩到九點半再走,666包廂都被坐包漿了,好像有半年了吧?”
‘這半年都有在老老實實上學,就連這高三的晚自習,還是他自己主動報名,絕對不可能逃課……’
腦海中響起老爺子信誓旦旦的話。
孟清挽眯起眼,笑了,笑容疏冷:“以後,孟妄再過來,你就直接告訴我。”
“啊?”
柳盈盈一抬頭,就看見女人旗袍合身,卻一手拿過櫃台上的皮鞭,皮鞭拖地,在地毯上滑過一條長長的壓痕。
消失在樓梯口。
包廂裏。
孟妄扔的越來越有手感了,端起酒杯,嘚瑟道:“不是我吹,等我練會了,孟清挽要是再敢過來,我能讓她跪地叫祖宗——”
砰地一聲。
包廂門直接被踹開,黑色的長鞭在空中劃過凌厲的弧度,咻地一聲,打掉了孟妄手中的酒杯。
噼裏哐當的碎裂聲中,清脆如冷玉般的聲音隨之響起。
“想讓我叫什麼?”
一行人齊刷刷轉頭,就見女人壓着眉眼站在門邊,天青色旗袍泛着霜色,手中長鞭卷着一片酒杯碎片。
酒水順着黑色鞭尾緩緩落下。
滴答……
‘咕咚’
孟妄被長鞭甩來的力道,震的手掌發麻,脫口就是:“祖宗?!”
一時間竟不知,他是在回答還是在喊人。
孟清挽冷眸掃視一圈眼熟的膏粱子弟,視線直接落在牆邊,橫七豎八的一堆筆上:“晚自習不上,拿筆在這做什麼?”
孟妄還未回神。
旁邊一哥們就率先驚呼:“孟清挽?!你怎麼在這?妄哥不是說你還在拘留嗎?”
孟清挽側頭,意味不明:“哦?我還在拘留?”
孟妄直接漲紅了臉,刷地轉頭,一把捂住左邊哥們的嘴:“沒有沒有沒有,他聽錯了,我說你早出來了!”
艹!
沒見過吹牛這麼快吹破的,怎麼還撞到正主面前了?
奈何,他捂住了一個,還有千千萬萬個上趕着送人頭的哥們。
“好哇孟妄!我就說人長得這麼漂亮,你怎麼舍得拘留,原來是背着我們偷偷放出來了,不夠意思啊!”
“啊?可妄哥剛不是說不差錢,讓孟清挽拘留滿嗎?對!還有這些筆,妄哥不還等着能扔出筆,讓牆穿一個洞時,就讓孟清挽跪地叫祖宗嗎?”
孟妄瞪圓了眼,左右手開工,又一把捂住右邊哥們的嘴:“不不不,他們瞎說的,我是跪地寫作!寫作業呢!”
一衆人:???
快閉嘴吧你們!
這是我放的嗎?
這是輩大一級,壓死人,自己跑出來的!
合着剛剛的鞭子沒甩到你手上,不知道他手心現在還麻着嗎?!
孟清目光掃過玻璃上的劃痕,下巴輕抬,一個字都不信:“作業呢?”
孟妄梗着脖子就胡扯:“寫、寫完收起來了,對!收起來還送走了!”
這乖乖一問一答的模式,直讓一衆人目瞪口呆。
一個個人看看孟清挽,又看看張口閉口就是作業的孟妄,仿佛第一次從他口中聽見這麼陌生的詞。
“什麼作業啊?”
“妄哥你傻了?咱們什麼時候寫過作業?”
“對呀,妄哥,你是不是怕她?你別慫!咱們都在這呢!”
孟妄急得抓耳撓腮,一個勁的使眼色,小聲逼逼。
“……噓!噓!你們不懂!我這不叫怕,我這叫韜光養晦,養精蓄銳!我這都還沒練好,怎麼能先在敵人面前暴露?!”
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他也是在寫作業!
孟清挽聽得一清二楚,冷笑一聲,長鞭繞過瓷白的手腕,靈活的卷起一支筆,打量:“不服氣?比比?”
“不不不!”
孟妄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
他傻啊!
他還沒練會呢!
“不用筆,你們平時玩什麼比什麼就行,贏了讓你聽一聲祖宗。”
嗯?
孟妄火速轉頭,一腳狂妄的踩在沙發上,勾着手,大聲:“對!老子就是不服氣!你過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