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04
顧母見兒子回來，有些心虛，
她狠狠瞪了我一眼，壓低聲音威脅
“你最好馬上和我兒子斷幹淨，不然有你受的！”
轉頭，她一臉笑意地看着顧川往外走，
“兒子回來啦？那我就先走了”
我還維持着現在那副跪在地上的姿勢，顧川皺起眉把我扶起來，
“怎麼了楠楠？我媽她...對你幹了什麼？”
我像一具木偶人般麻木地站在原地，任顧川肆意摧殘，
我機械地轉動眼球，看向顧川那張流露着關心的虛僞的臉，
“顧川，你還要對我做些什麼？”
顧川被我的問題弄得莫名其妙，
“楠楠，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流着淚，推開他手向後跌跌撞撞，
“以訂婚爲由讓我捐腎卻轉頭娶了別人，我住院期間和劉思淼卿卿我我卻謊稱應酬”
“楠楠，你聽我解釋...”
顧川面色蒼白，張着嘴就想解釋，
以前我總是不理解很多人爲什麼不聽解釋，可現在，我終於理解了。
就像是心靈自動啓動的緊急制動系統，我現在對顧川的每一句話都產生排斥。
我打斷他，又自顧自地說
“你每天我若無其事地和我相處，卻在外宣揚我們已經分手”
我已哽咽的不成聲，嘴唇顫抖地說不出清晰的話，
我閉上眼穩住心神，用盡全力將最後一句話說清楚，
“最後，明明是我捐的腎，你卻說是劉思淼。所以，顧川，你還要對我做什麼？”
像崩塌的河堤般，我的情緒和淚水終於盡數流出，
顧川神色慌張，他想拉着我解釋，我卻拿起茶幾上的一把刀，
我把刀對準自己的腹部，語氣淒婉又悲哀，
“顧川，要不，你把我這個腎也拿走吧”
直到現在，顧川依舊無法向我解釋當初的事。
我到S市已經一周，秦韻給我找了份數據錄入的工作，
我本就是一個循規蹈矩，不喜歡變故的人，
所以這份工作雖然有些枯燥，但對我來說剛好。
我不敢把我被騙腎的事告訴秦韻，因爲我知道她一定會和顧川不死不休，
更重要的是，我不想她擔心和生氣。
我性格軟弱，不懂變通，缺乏安全感，甚至還有點討好型人格，
所以我格外珍惜身邊每一個人，
顧川，是我第一個主動決裂的人。
時隔三個小時，我終於把一份數據錄入完畢，
“給，喝點菊花茶，對眼睛好”
同事言軟遞給我一個茶包，笑眼眯眯，
“怎麼樣，這個工作很枯燥吧？”
我忙站起來看向她，接過茶包
“還好，感覺挺適合我的”
“適合就好，有什麼問題可以找我”
茶包的品牌我見過，是顧川經常喝的那種，
以前我問過他爲什麼不直接喝茶葉，他卻捏着我的臉，
“你猜”
他沒有明說，我也沒有細想，
只是後來，在劉思淼的微博上看到她曬出的同款茶包。
言軟性格好，我和她相處沒幾天就熟了起來。
火鍋店裏，言軟把一筷子毛肚夾到我碗裏，急忙催促
“快吃快吃，不然就老了”
碗裏的菜已經堆成一個小山，看着又向我伸過來一大筷子肥牛，
我張了張嘴，語氣有些猶豫，
“軟軟你別...你放這個碟子裏吧”
言軟熱情似火，我實在無法說出拒絕的話，把一個盤子舉起來。
言軟又點了一些菜，隨口問道
“楠楠，你結婚了嗎？”
過去的事像潮水般襲來，我抿了一口水，
“沒有”
我今年已經27，按我之前的計劃，早就結婚了，
我以爲言軟會勸我早點結婚，可沒想到她突然拍桌子起身，
“不虧是咱們時代大女人！我得用你當個例子去堵我爸媽的嘴”
言軟語氣並無惡意，還向我豎起一個大拇指，我好奇問道
“你...不想結婚？”
“當然不想了，結了婚要伺候老公，伺候公婆，以後還要生孩子伺候孩子，我才不要呢”
“我現在雖然工資不高，但養活自己是綽綽有餘”
在我前半生的二十六年裏，一直對婚姻抱着無限的期待，
可言軟今天的話就像一根針一樣戳破我美好的泡泡，
我來了興趣，試探地開口
“那你是...不婚主義者？”
言軟沖我搖了搖手指，
“NO！我是幸福主義者，怎樣幸福我就怎樣來”
我點點頭，捏着水杯的手指泛白，又問道
“可是，結婚就有家了”
言軟被苕皮燙的呲牙咧嘴，卻還是急忙回答我，
“家？我有家啊，我有爸爸媽媽弟弟，他們在我就有家”
我垂下眼喝了一口水，裝作不經意地問
“那那些父母雙亡，沒有親人的人呢？”
我以爲言軟會沉默，沒想到她卻滿不在乎地擺擺手，
“那好朋友就是家呀，要是沒有朋友，那就養一些貓貓狗狗，這樣也是一個家”
“家的定義多了去了，何必拘泥於那一種”
05
言軟的話像迷宮中出口的標記，讓我醍醐灌頂，豁然開朗。
是啊，我何必非得通過結婚去建立一個家呢。
我在周末去了一趟寵物店，買了一只貓，
顧川對貓毛過敏，曾經的我不僅不敢養貓，連貓都不敢摸。
我給小貓取名林林，從現在起，它就是我林家的人了。
我很少再去關注顧川的事，直到某天，我接到了秦韻的視頻電話，
“楠楠！你快看這是誰”
鏡頭反轉，正中央赫然是顧川的臉，
距離雖遠，但我依舊能看到他臉上濃濃的疲憊。
秦韻那邊很吵，不少人圍在顧川學校門口，堵得水泄不通。
“忘恩負義！移情別戀的東西！”
“這就是你們A大的老師？有未婚妻還找小三”
“道德敗壞的人不配當老師！開除！開除！”
秦韻把手機麥克風湊到嘴邊，語氣難掩興奮
“楠楠，你猜怎麼了！？”
“顧川單方面取消婚約，說他愛的是別人”
“劉家爲劉思淼打抱不平，在學校門口來鬧”
秦韻已經走到一個安靜點的地方，她把鏡頭反轉，神秘兮兮地看着我，
“你說，他口中愛的那個人，會不會是你？”
我的心髒漏了一拍，但也只是一瞬，我把鏡頭對準林林，
“應該不是，好了不說他了，看看你的幹女兒”
林林也很喜歡小貓，注意力瞬間就被轉移過去了，沒再繼續說。
我父母還在世時，給我留了一套別墅，
這裏安全性很好，所以門鈴響了的時候我沒多想，直接打開了。
“楠楠，好久不見”
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顧川站在門外深情款款的看着我，
上次在視頻裏看不太清，此刻他就站在我面前，
臉部的蠟黃，下巴上的胡茬，眼睛下的黑眼圈，仿佛都在暗示他的最近。
我曾經的確把顧川當作一個寄托，但此時我只覺得惡心。
“你來幹什麼，要腎？”
我聲音冷漠又嘲諷，絲毫不顧及他此刻的卑微脆弱，
他面上閃過一絲痛苦，想抓住我的手，卻落了個空，
“楠楠，我知道錯了，你回來好不好？”
屋內傳來林林的喵喵聲，它膽小，最怕外人了。
我一只手抓住門把手，一只手靠在牆上，儼然一副把顧川隔絕在門外的模樣，
“顧川，我養貓了，它膽小”
我養貓了，不會再和你回去了；它膽小，你快走吧。
顧川聰明，能讀懂我話裏的意思，他還想挽留，我卻不留情面
“你再不走，我就叫保安了”
顧川走後不一會兒就下起了雨，林林已經在床上等我，
我忍俊不禁，準備拉起窗簾午休一會兒。
二樓窗戶的視野很好，我剛走到窗戶邊就看到一抹身影，
顧川跪在院子裏，雨不停打在他的身上，像一只落湯雞，
顧川膝蓋有傷，這樣跪着一定受不了。
或是感應到我的視線，他抬起頭看向窗戶，又拿出手機，
手機鈴聲響起，我接通，電話那頭暴雨磅礴，顧川聲音顫抖，
“楠楠，原諒我”
林林恰在此時又喵了一聲，我靜靜看了顧川兩眼，
然後掛斷電話，拉上窗簾。
卻沒看到在我拉上窗簾那一瞬間，顧川堅持不住，暈倒在草地上。
雨過天晴後，S市的馬拉鬆就要開始了。
我從高中就喜歡跑步，也參加過很多場馬拉鬆。
言軟的弟弟言成恰好也參加了，所以我便同他一起。
“你要是堅持不住就別強撐，拍拍我，我等你”
言成邊走邊向我囑咐注意事項，我點點頭，開玩笑道
“我跑的可慢了，你等我的話自己怎麼辦”
言成裝作爲難，思考幾秒後拍拍我的肩
“沒關系，我賽後問問主辦方可不可以給我一個樂於助人獎”
言成和言軟性格差不多，相處起來很舒服，
開跑前他不停講笑話，逗得我一直笑。
比賽開始，言成果真如先前說的那樣在等我。
自從和顧川在一起後我就沒跑過馬拉鬆，
冷風打在我臉上，我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自由。
賽程過了三分之一，我的體力漸漸流失，
以前不會這麼快就累了，看來是因爲缺了一個腎的原因。
言成看出我的疲憊，提議在下一個補給站喝點東西，
他把一個能量膠遞到我手裏，示意我。
“喝點水吧”
棚下的一個志願者突然出聲，我抬起頭，竟然是顧川，
此時他舉起一瓶電解質水到我面前，語氣關心，
“累嗎？”
我還未開口，旁邊的言成就擰開一瓶水遞到我手裏，開口
“廢話，你說累不累”
06
直到比賽結束，我才知道顧川做了什麼事，
他一路跟着我跑，如果我有去服務站的趨勢，就在那個服務站停下。
他的腿舊傷加新傷，跑起步來一瘸一拐，可還是盡力跟上我的步伐，
志願者姐姐給我講這件事的時候滿臉羨慕，
“你男朋友對你可真好，追着你跑呢”
我可能是有些麻木，聽到這些只覺得他蠢，何必呢？
“他不是我男朋友”
志願者有些呆住，隨即又露出一副我懂的表情，
“是追求者？”
“不是，是騙子”
“騙子？騙你錢了？”
“他騙了我的感情，和一個腎”
比賽結束後我就去了言成家，言軟點了一大桌外賣，
“楠楠，別客氣，快吃！”
言成看到這一桌菜有些無語，他邊給我拉開椅子邊說
“姐，你要是再不學會做飯以後可沒人要”
言軟站起來就要揪言成耳朵，言成往我身後躲，
“你個小崽子怎麼說話的呢？你姐我非得嫁人？”
“我偏不學，最討厭什麼女人一定要做飯要賢良淑德的話了”
言成委屈巴巴地坐到凳子上，把一個雞腿放到言軟碗裏，
“我只是開個玩笑嘛”
想到什麼，他又夾了一個雞腿到我碗裏，
“兩個姐姐，快吃吧”
我問過言成爲什麼當時對顧川那麼凶，他給我的回答是，
“面色蠟黃，雙眼無神中透露着一絲猥瑣，看着就是個變態。”
我忍不住想，當初意氣風發的顧教授一定想不到以後會被別人這麼評價。
言成口中的變態，現在又站在我家門口，
“楠楠，那天和你一起跑馬拉鬆的人是誰？”
他抿了抿唇，卑微地看着我
“你少了一個腎...你的身體不好，以後就不要參加這種劇烈...”
“管你什麼事？”
戀愛時對我不聞不問，現在分手了又來惺惺作態，
若是之前我一定不敢這樣回懟，但可能是和言軟呆久了，
我聽到這句話只想罵他，
他算我的誰，憑什麼用這種命令的語氣和我說話？
況且，他還好意思說我的身體？
顧川神色受傷，他強撐起一抹笑，從兜裏拿出一枚戒指，
“楠楠，你當初不是說想要一枚戒指嗎？我不是不送你，是想等你生日時給你”
我無心聽他解釋，隨意瞟了一眼戒指，勾起一抹冷笑，
“喲，這和劉思淼那個是同款？”
顧川眼眶通紅，他強忍着淚水，乞求地把戒指塞到我手裏
“楠楠，求你不要這樣說話”
“我知道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我以爲我不愛你，我以爲我和思淼這麼多年愛的一定是她，其實我愛的是你”
“我當初被沖昏了頭腦，才會做那些錯事，我已經和她退婚了，求求你，回來吧”
愛情裏不止有愛，還有責任，有包容，有尊重，有溝通。
顧川，你不能因爲一句不愛，就肆無忌憚地摧殘這段感情，傷害這段感情裏的人。
也不能因爲一句愛，就覺得愛抵萬難，一切都可以被原諒，一切都可以彌補。
我看了一眼手裏的戒指，又看了一眼顧川，
“顧川，我們不可能了”
手裏的戒指被我扔到顧川腳邊，輕彈幾下，最後安靜地躺在地上，
顧川身影搖搖欲墜，卻還是想伸手拉住我，
我不動神色地避開，緩緩開口
“我會通知保安不讓你進來，你以後別來了”
“我現在的生活很好，請你，不要再打擾我”
07
顧川的確沒有再來我家，而是換了一種方式。
“楠楠，又一份你的奶茶蛋糕，這周已經第四次了，誰買的呀？”
言軟一臉八卦，我無奈地接過，
“沒誰”
我不準備接受顧川的任何好意，在又一次收到甜品後，我沖下樓。
果不其然，他就在樓下。
見我過來，他神色難掩緊張，揚起一抹難看地笑，
“楠楠，你怎麼下來了？”
我把蛋糕奶茶塞到他懷裏，神色冷漠
“我上次說的話你沒聽清楚嗎？”
他神色勉強，
“聽清楚了，但是...這是你最喜歡的提拉米蘇和椰奶奶茶，我想買給你”
是啊，我是喜歡提拉米蘇和椰奶奶茶，但那是過去。
我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那是過去，我現在不喜歡了”
“況且，單腎身體不能攝入高糖高蛋白食物”
顧川的臉色一瞬間變得蒼白，他無措地站在原地，向我道歉。
我正要走，他又把我喊住，
“楠楠，只要你和我在一起，我們明天就可以舉辦婚禮”
“你不是想有一個家嗎，嫁給我，我給你一個家”
好深情地表白，要是以前，我一定會感動到落淚，
可如今，我心裏毫無波瀾。
“你憑什麼覺得只有你能給我家？”
顧川會錯我的意，一下緊張起來，
“你要嫁給別人了？你都爲我做了這麼多了，他們會要你嗎？”
顧川的話像刀子一樣往我心口扎，我也懶得和他說我有貓有朋友就有家的話了。
別人朝我潑冷水，我把冷水燒成開水，再潑回去，
這是言軟教給我的一句話。
“你謊話連篇，別的女生以後會信你嗎？”
“你腳踏兩只船，別的女生以後會要你嗎？”
“你欺騙器官捐贈，別的女生以後敢要你嗎？”
“還有你那媽，惡毒狡猾、不知感恩、故意傷人，別的女生以後敢嫁給你嗎？”
我眯起眼睛，勾起一抹譏諷的笑
“顧川，你先顧着你自己吧”
這麼多年我一直秉持着退一步海闊天空，忍忍就過去了的念頭，
這還是第一次說出這麼惡毒的話，
雖然不適，但不得不承認，這感覺很棒。
直到回到工位，我的臉還紅撲撲的。
言軟捧着兩杯水過來，放了一杯到我桌子上，
“你去幹嘛啦？”
“扔蛋糕和奶茶”
言軟張着嘴表示抗議，問我爲什麼不給她吃。
我不想欠顧川什麼，所以他的蛋糕我不會吃，也不會送出去，
我拿起水杯和言軟碰了一下杯，安慰着
“咱們不吃他的，想吃的話我給你買”
或是我那天說的話太狠，顧川很久都沒再來找我。
秦韻這幾天放假，過來找我了。
得知我對顧川說的話後她捧腹大笑，抱着我親了又親
“哎喲我們小楠楠真的是長大了！就得這麼說他！”
想到什麼她又快速翻出手機，
“欸你知道嗎？顧川那個媽進監獄了”
我腦海中仿佛有一道驚雷炸響，我奪過手機，看到新聞上大大的標題，
“知名教授母親竟是暴力狂！涉及故意殺人、故意傷人”
原來是顧母看不慣那些穿着青春貌美的女生，遇到了就會派保鏢去打，
之前那些女生都是個善茬，被打了忍忍也就過去了，
可這次這個女生卻是一位老板的千金，這一下可遇到克星了，
他們直接把顧母告上法庭，還提供了顧母之前打人的十餘個監控，
自此，顧母鈴鐺入獄。
秦韻靠在我的肩上，邊玩手機邊自言自語
“只是這件事都已經過去很久了，不知道爲什麼現在才爆出來”
“管他的，也是惡有惡報了”
再次見到顧川已經是在一個月後了，他在我公司樓下攔住我，
不顧我的掙扎把我強硬地拉到一個角落。
我的手被他攥的生疼，抬起手就給了他一巴掌，
顧川被我扇的偏了頭，他乞求地拉住我，求我別走
“楠楠，你先別走，我給你看個東西好不好”
我氣得胸口劇烈起伏，想揪下他的手，他忍着疼卻紋絲不動
“你再抓着我，我會再給你一巴掌”
顧川面色痛苦，緩緩拉起衣服下擺，
我看到他的腹部有一道疤，那道疤，我的腹部也有，
是取腎留下的。
“楠楠，我捐了一個腎，你的痛我也經歷過了，原諒我好不好？”
顧川目不轉睛地盯着我，不安透過眼眸盡數流露，
我不禁想，他是否也像我打開盒子那天那樣緊張又期待呢？
這個答案我不得而知，但我知道，
下一秒，他就會像我那天看到項鏈一樣，落空、痛苦。
我移開視線，看向遠方挽在一起的情侶，斬釘截鐵
“不會”
顧川最後的歸宿我不得而知，那天之後我就再沒見過他，
公司大規模裁員，我們這些沒有技術含量的職位就理所當然被裁掉了。
言軟邊收拾東西邊小聲罵
“狗公司，狗老板！我還不稀罕呢，言成那個公司還缺幾個數據錄入員，我大不了去那兒”
“誒，楠楠，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最近的事發生的太多，我想着幹脆用這段時間給自己放個假，便拒絕了。
言軟知道我要去旅遊，主動提出幫我照顧林林。
收拾好一切後，我便去往Y市，
不知在哪看到一句廣告詞：Y市的風能吹散過去一切不美好。
我坐在洱海旁看着遠處的雪山，微風拂面，
我不禁想，那句廣告詞果然是真的。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