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言不止要打王姨娘的臉。
還要掀了她的桌。
王姨娘急得不行,開口便道:“太妃剛剛嫁入王府,老王爺屍骨未寒,太妃便要想着爭權奪利了嗎?太妃連府上的情況都還未曾了解清楚,現在就想要掌家權,未免也太心急了些吧?太妃難道心裏一點都不記掛着老王爺?”
秦知言無辜:“王姨娘此話何意?我何曾想要掌家權了?”
王姨娘氣笑:“太妃莫不是把所有人當傻子不成?你方才詢問掌家一事,不就是爲了掌家權?”
“怎會?”秦知言“好脾氣”地解釋:“就如王姨娘所說,我剛來王府,對許多情況都不曾了解,是而才更要問清楚,後宅事務由誰負責,才能知曉這王府是怎麼個行事章程,遇到事該尋誰,我這嫁妝又要如何安置。如今王府多事之秋,我只是不想給大家添不必要的麻煩。”
秦知言言之有理,王姨娘的臉色就有些不好看了。
偏生秦知言還不準備放過她。
“至於王姨娘說我不記掛着老王爺,我若真不記掛,又爲何答應爲老王爺守靈,若我這都不算記掛,那王姨娘……?”秦知言點到即止。
懂得都懂。
守靈的秦知言不記掛老王爺,難道不願意守靈的王姨娘記掛?
到底誰才是那個一心鑽在爭權奪利的人?
“王姨娘對我似乎有很大偏見。”秦知言指出。
王姨娘臉黑得不行,忙解釋:“王爺,妾身並無此意,是太妃誤會了。”
“那便當是我誤會了吧。”秦知言很好說話,並未咬着不放,只是轉頭看向祁厲禹,再次開口詢問:“王爺還未曾告訴我,王府如今是何人管家。”
“王姨娘。”祁厲禹回。
秦知言聞言,先是一愣,而後開口,語氣溫柔卻又另有深意:“原來如此,怪不得。入鄉隨俗,既是王府的規矩,日後在王府,怕是還要多多仰仗王姨娘了。”
看着像是在服軟,其實話裏不知道說了多少。
怪不得姨娘敢直呼正妻名字,不將正妻放在眼裏?
王府規矩,就是正妻依仗姨娘?
秦知言溫溫柔柔的好說話,一句句卻全都帶着軟刀子。
“太妃這話是什麼意思?府上沒有女主子,妾身只是暫代罷了,怎麼到了太妃嘴裏,好像倒是妾身的錯似得!”王姨娘聽出秦知言的言下之意,自然要反駁回去。
秦知言聞言,認同地點頭:“王姨娘言之有理,王府先前沒有女主子,王姨娘資歷老,暫代也是合情合理,我並未說是王姨娘的錯。”
瞧瞧,多通情達理?
但這話從秦知言口中說出來,卻又有另一層含義。
如今,王府有了她這位太妃,正經女主子,王姨娘是不是就該將管家權交出來了?
王姨娘在心裏罵罵咧咧,面上還得露出一個假笑來:“按說太妃嫁過來,這家裏一切都該由太妃做主,但太妃對府上事務還不甚清楚,還需要時日熟悉才是。”
“王姨娘不必緊張,我並未有要與姨娘爭奪管家權的意思。”秦知言笑道。
王姨娘哪裏敢認,忙反駁:“太妃說笑了,妾身哪敢如此想。”
“既然王府事務由王姨娘做主,那我嫁妝歸庫一事,便就要麻煩姨娘了,也望姨娘不要因今日這些小過節,心中對我生了怨。”秦知言笑道,將話說得敞亮。
王姨娘快要被氣死了。
正幹笑着想要客套幾句,祁厲禹瞧了許久的好戲,可算準備動一動尊口了。
“太妃既然進了王府,日後後宅一切事務,便就交由太妃做主。”祁厲禹開口,簡潔明了,一口斷定結果。
王姨娘面色大變:“太妃剛嫁進來,對府上的事還不太了解,王爺會不會太心急了一些?”
“太妃以爲呢?”祁厲禹看向秦知言,問:“太妃可覺得有難處?”
秦知言才不會將送上門的權利送出去。
當然,祁厲禹也沒那麼好心,祁厲禹發了話,權利看似到了秦知言手上,但是王姨娘在凜王府多年,勢力早就盤根錯節,實際運行起來,秦知言只會處處受限。
他分明就是故意,扶持她一把,看她和王姨娘鬥罷了。
秦知言心中一清二楚。
“我剛進府,年紀又小,的確難以受此重任。”秦知言回。
王姨娘一聽,高興了:“王爺,您看,太妃也這麼說了,要不還是等太妃在王府多一些時日,等熟悉了府上事務之後再說?”
不等祁厲禹回,秦知言又繼續她未說完的話:“但我既然嫁進了王府,這些便是我必須應該承擔的責任。好在,府上還有諸多老人,我想從姨娘中選幾位有能力者,再由管家輔佐,內外兼顧,一定能將王府管理地井井有條,不負王爺所托。”
王姨娘呆住。
祁厲禹揚了揚眉,開口:“依太妃的意思。”
六個字,凜王府後宅的天,便就徹底變了。
祁厲禹這個始作俑者,倒是一點都不在意,扔下這麼一個滔天大浪後,便就轉身離去。
王姨娘快要氣瘋了。
管家權就這麼被秦知言拿走了?
她以爲這就結束了?
秦知言看向王姨娘,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方才王爺親自發了話,王姨娘以下犯上,掌嘴三十,怎麼到了現在還沒人去辦?”
這話一出,不等王姨娘反應,就有想要表現的嬤嬤上前,朝着王姨娘一巴掌就狠狠甩了過去。
“你!”
王姨娘怒,只是才剛說了一個“你”字,嬤嬤第二個巴掌就已經甩了過來。
秦知言像是被嚇到了似得,拿起手絹捂着嘴,好像不忍去看:“下手輕點,若是臉腫了,被客人瞧去,便就不好了。”
說完,好似又剛反應過來:“差點忘了,靈堂上也不是非王姨娘不可。”
扔下這句話,秦知言便帶着寄紅揚長而去。
其他人面面相覷後,也都做了決定,紛紛離開了此地。
唯有王姨娘,還留着,嬤嬤那一巴掌接着一巴掌,一點都不含糊。
王姨娘氣得快要爆炸了。
可偏偏這是祁厲禹發的話,王姨娘根本不敢過多反抗,否則惹惱了祁厲禹,那就真的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秦知言!我絕不會放過你!”王姨娘在心中暗暗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