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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知夏?你怎麼也在這所學校?”
她的眼神從頭到腳打量我,最後落在我洗得有些發白的帆布鞋上。
那眼神裏的鄙夷和不屑,毫不掩飾。
“我還以爲你跟着那個窮光蛋能過上什麼好日子,原來也不過如此。”
“看來,你的首富千金夢,碎得挺徹底啊。”
我沒說話,只是看着她。
她身後的傅司硯饒有興味地打量着我們,當看到我平靜的眼神時,他眼底閃過探究。
他帶林婉來學校,就是爲了讓她習慣公衆目光,爲日後的犧牲做準備。
傅司硯審視地一笑,攬住林婉的肩膀。
“婉婉,跟這種人廢話什麼。”
他們相攜離去,留下身後一片議論紛紛。
“那不是林婉嗎?聽說被傅家收養了,真是好命。”
“旁邊那個穿得土裏土氣的,是誰啊?”
“不知道,估計是林婉以前認識的窮親戚吧。”
我低下頭,嘴角勾起一個弧度。
高中生活平靜而緊張。
林婉成了學校的風雲人物。
她每天換着花樣的名牌衣服和包包,身邊永遠圍着一群吹捧她的富家子弟。
而我,依舊是那個穿着普通、成績中上的宋知夏。
我們同班,座位隔着兩排。
她不再用低級的語言嘲諷我,而是換了一種更“高級”的方式。
她開始拼命學習上流社會的禮儀,練習馬術和高爾夫,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更配得上“傅家養女”的身份。
一次班會,老師讓我們討論周末活動。
林婉優雅地站起來:“我周末要去參加傅家舉辦的慈善舞會,邀請了很多企業家。我覺得,這比單純的玩樂更有意義。”
她說完,目光直直地刺向我:“宋知夏,聽說你周末還在打工?我覺得人脈和圈子,比你掙那點辛苦錢重要多了。”
周圍的人都看向我,等着看我笑話。
我抬頭,迎上她的目光:“謝謝關心,我周末會去我爸的基金會做義工,整理山區兒童的援助檔案。”
林婉的臉瞬間漲紅了。
她大概沒想過一向沉默的我,會突然這麼強硬。
她氣得發抖,指着我:“你給我等着!”
放學後,我被堵在了校門口。
林婉帶着幾個女生,爲首的是校長的女兒,一臉倨傲。
“就是她?林婉,你說的那個窮酸鬼?”
“對,就是她!”林婉咬着牙,“讓她知道知道,得罪我是什麼下場。”
我看着她們,心裏盤算着怎麼脫身。
一輛黑色的輝騰悄無聲息地停在路邊。
車窗降下,露出宋清和那張清雋的臉。
“知夏,上車。”
我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林婉她們愣在原地。
輝騰雖然低調,但懂行的人都知道,這車價值不菲。
校長的女兒臉色變了變,拉住了沖動的林婉。
車裏,宋清和遞給我一瓶水。
“又被欺負了?”
“小場面。”
我擰開瓶蓋喝了一口。
“哥,我最近有幾道物理題搞不懂。”
我換了個話題。
宋清和接過我的卷子看了看,輕笑一聲:“這幾個模型啊,我回頭給你建個程序演示一下,比老師講得明白。”
他就是這樣,總能用他的方式,讓復雜的問題變得簡單。
“林婉被傅家收養了。”宋清和的語調平淡,不帶任何情緒。
“我知道。”
“傅家行事張揚,和我們家不是一路人。你離她遠點。”
我點點頭:“哥,我知道分寸。”
車子平穩地行駛着。
我看着窗外倒退的街景,知道和林婉的交鋒,不會這麼輕易結束。
她就像一只蒼蠅,總想證明自己比我這顆“遺珠”過得好。
可她不知道,珍珠蒙了塵,依舊是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