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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撐着身子起來,發現身體越來越嚴重。
疼痛已經不分晝夜,像有把刀子在不知疲倦地在心口攪動,呼吸都會鑽心地痛。
如果再不去就來不及了。
我四處打聽着哪裏有黃牛賣票,終於在某魚上找到個靠譜的。
取到票的那一刻,我深深呼出一口氣,把它緊緊貼在胸口。
冰雪大世界五個字像是魔咒困住我,只因爲顧洲白一句一起去可以白頭偕老。
想來又好笑,他都要和另一個女人去了,我還在執着什麼。
或許是想看看我死前最後一個冬吧。
期待很久,我終於到了冰雪大世界的門口。
檢票員檢票時,耳邊突然傳來一道刺耳的聲音。
“她是黃牛票!”
話音剛落,我還沒看見是誰,就看到剛剛還在耐心檢票的檢票員瞬間黑臉。
“請您出示相關證件,我們確認不是黃牛票才能放您進去!”
我把那張攥了很久的黃牛票遞出去,並把證件交給她。
檢票員眼睛反復在票上掃視,我緊張地攥緊衣角,手心出了薄汗。
“的確是黃牛票,我們這裏強烈抵制,請您離開!”
我緊緊拉住檢票員的衣服不鬆開,希望她能給我通融通融。
“姐姐,我快死了,好不容易買到票,能不能讓我進去,這票不是假的,你看!”
“這裏還有我的病例,我真的想看看最後一個冬!”
我卑微祈求,並且附上病例,滿心期待地觀察着她。
檢票員皺起眉毛,心裏不知在想什麼,猶豫過後開口。
“那好吧,下不爲例——”
“等等!她不幹淨!”
陳星悅跌跌撞撞地朝我跑來,臉上掛着汗珠。
我環起手臂,眯起眼睛看她。
“你有什麼證據,再污蔑我可就報警了。”
她打開相冊,手機裏是我玩世不恭的臉,語氣輕佻地說出我睡了多少男人。
檢票員越看眉皺的越緊,最後把票拍到我身上。
“你這閨女咋回事,檢票不成還騙人!趕緊走,趕緊走!”
“不是這樣的姐姐,這是ai合成的。不信你可以檢查,我絕對沒有髒病!”
“有沒有你自己不清楚嗎?”
熟悉的聲音傳到耳膜,我僵硬地轉過頭去。
顧洲白把人護在身後,面無表情地對檢票員解釋。
“視頻不是合成的,是她自己說的,不信可以當場驗證,我就是學計算機的。”
檢票員實在耐不住性子,把我往後一拽,開始檢別人的票。
顧洲白連個眼神都沒分我,徑直從我面前走過。
心口像被什麼鈍器反復摩擦,鈍痛一陣陣往上涌。
很快,我就被其他需要檢票的人擠到外面。
正當我一籌莫展,焦頭爛額時,看到一群人抱孩子的人朝我走來。
拐角處的陳星悅忽暗忽明,嘴角噙着陰騖的笑。
“你這個賤人,居然想把髒病傳染給孩子們,看我們不打死你!”
“咱們不能讓她出去禍害別人,現在就把她打老實了!”
說完就落下一個個拳頭,胳膊被抓得火辣辣地疼,臉也腫起燙得駭人。
我絕望地抓住某個褲腳,抬頭卻看到顧洲白。
我身形一抖,怕他看到此刻的窘迫,把身子縮得更緊。
可他卻像根本沒看到一樣,牽着陳星悅去景點,臉上掛着笑。
我笑着鬆手,無力地承受那些人的拳打腳踢,直到警笛聲響起。
我緩緩合上雙眼,許願下輩子再看一次冬。
顧洲白猛地甩開牽她的手,背對嬰兒車,平靜開口。
“你們去玩吧,我在這裏轉轉就好。”
陳星悅紅着眼,眼淚滑落。
“你是不是要去找她?我到底哪裏比不上那個髒女人,你爲了她什麼都不顧!”
“還好啊,她馬上就要被打死——”
顧洲白瞳孔驟縮,脖子上青筋暴起。
“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