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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顧洲白最愛我的時候選擇出軌,挑眉示意他收拾殘局。
低頭點煙,卻對上他哀傷的眼神。
“少抽點煙,對身體不好。”
我笑着把煙灰彈他手上,不屑地把家裏的傭人送上他的床。
“既然我犯了錯,你也陪我吧,這樣公平一點。”
可女傭僅僅碰到他的手背,他便沖進浴室任由熱水淋下,一遍遍搓洗直到皮膚泛紅。
我笑着推了一把在浴室門口躊躇的女傭。
門打開的瞬間,我隔着水汽看到顧洲白氣紅的眼。
當天,我們領了離婚證。
兩年後再次相遇時,
他牽着當初送上床的女傭,護着懷裏和他七分像的男孩。
我夾着煙,快步朝他們走去,煙圈吐在他臉上,語氣曖昧。
“那麼快就找下家了?看來沒舍不得我。”
他平靜抬眸,可眼神裏掩不住的厭惡。
“沒想到你還有破壞別人家庭的嗜好。”
心底傳來一陣刺痛,可我卻高興他早已放下了我。
畢竟醫生告訴我,我活不過這個秋了。
......明明心如刀絞,脫口卻句句帶刺。
“對呀,我可不是什麼好貨色。我既然能出軌,那給你當三也不是什麼難堪事。”
“只不過可憐孩子,那麼小就有兩個媽媽爭寵——”
“閉嘴!”
顧洲白指尖攥得泛白,顫抖的聲線藏着忍無可忍。
我輕顫眼睫,彈了彈煙灰,滿不在乎地開口。
“別嚇到孩子啊,來,喊個小媽我聽聽呀!”
小男孩臉上滿是懵懂,我當然知道他聽不懂,目的只是讓顧洲白徹底厭惡我。
顧洲白目光掃過我,沒有預想的嫌惡,可比剛剛的憤怒更有壓迫感。
“沈雲汐你夠了!他們是我的妻兒,想欺負她們也得問問我的意見吧?”
妻兒兩個字死死壓在我胸口,雖原本就知道結果,可親耳聽到答案依舊會痛。
想起五年前的顧洲白,把我一一介紹給他的朋友。
臉上止不住的笑意,背後像有尾巴搖個不停。
“這是我未婚妻,誰想欺負她,可別怪我抹了兄弟面子!”
他就是這樣的人,只要認定了,任誰都別想欺負。
更何況此刻,我這個成全他們,劣跡斑斑的前妻。
陳星悅往後退了半步,眼眶泛紅,泫然欲泣。
“東東雖然小,你說這些他會記在心裏的,你......”
顧洲白把人輕攬入懷,捂住小男孩的耳朵。
“東東乖,那些話太髒,不聽。”
他牽住陳星悅的手,帶妻兒離開,緊握的指尖刺得我眼睛發酸。
喉嚨被堵得發慌,但看他不猶豫的步履,我反而鬆了一口氣——
至少他現在生活幸福,有了依靠。
忽而喉頭涌起一股腥甜,溫熱的血猝不及防布滿淺色裙擺。
我愣愣地擦血,卻被一只手鉗住肩膀,力道不重,卻灼得我發顫。
剛還在牽其他女人的他,沒想到此刻突然折返,他滿眼慌張地扶住我,聲音發顫。
“你怎麼吐血了?”
我猛地避開他的觸碰,強撐着掛起玩世不恭的笑容。
“這些年男人睡多了,得了點小病,第一次咳血還被你看見了。”
“給你個伺候我的機會,你想不想試試?”
顧洲白臉上的擔憂瞬間凝固,像是碰到什麼髒東西,一把甩開我,後退幾步。
他嗤笑一聲,語氣冷得駭人。
“你還是一點沒變,和兩年前一樣下賤,令人作嘔。”
我顫抖着手夾起煙,猛吸一口,緩緩吐出煙圈。
似乎只有這樣才能緩解身體和心裏的痛。
我裝作無所謂地聳聳肩,打了個電話,勾着陌生男人的脖子上了車。
還不忘挑釁顧洲白。
“別想我啊!”
顧洲白眼底晦澀不明,視線死死盯緊我離開的背影。
我別過眼,和剛才的男人保持距離。
“醫生,去趟市醫院。”
與此同時,我不知道的另一邊,顧洲白默默鬆開了陳星悅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