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我坐在警局詢問室，白熾燈刺得眼睛生疼。
牆壁隔音很差。
能聽見隔壁模糊的說話聲和敲擊鍵盤的響動。
“沈老師，請你解釋一下這段視頻的來源。”
年輕警官將一個平板推到我面前。”
“屏幕上是循環播放的周晚被綁畫面。
“我無法解釋，因爲這不是我做的。”
我的聲音幹澀得厲害，喉嚨像被砂紙磨過。
年長警官靠在椅背上盯着我。
手指有節奏地敲打着金屬桌面。
“視頻拍攝時間是昨晚十點整。“
”根據林教授提供的時間線，那時你應該在家。”
“但你家小區監控顯示。”
“你在九點四十五分獨自離開了單元樓。”
我的心猛地一沉，後背滲出冷汗。
“我只是去便利店買煙，家裏沒有了。”
“買煙需要足足十五分鍾嗎？便利店就在小區門口。”
“買完煙我在路邊站了一會兒，想透透氣。”
“這段時間有人能證明嗎？比如鄰居或便利店店員？”
“沒有，那時很晚了。”
詢問暫時陷入僵局，只有空調風口發出細微的嗡鳴。
年輕警官低頭翻看手中的記錄本，紙張摩擦發出沙沙聲。
“林教授向我們反映。”
“你和周晚之間存在激烈矛盾，你曾當衆打過她耳光。”
“是的，我打過。”
“原因是什麼？請詳細說明。”
“她和我丈夫林景和存在不正當關系，被我當場撞見。”
兩位警官迅速交換了一個眼神，那眼神裏滿是了然和懷疑。
“所以你完全具備報復的動機，這一點你承認嗎？”
“我承認有動機，但動機存在不代表罪行成立。”
我抬起頭直視他們，努力讓聲音保持平穩。
“如果我真想報復她，爲什麼選擇綁架這種復雜的方式？”
“打她一頓或者公開她的醜事不是更直接有效嗎？”
年長警官聞言笑了笑，那笑容裏沒有溫度。
“因爲綁架能制造更大的恐慌和持續的痛苦。”
“能讓你丈夫在擔憂和愧疚中備受煎熬。”
“還能通過精心設計的不在場證明，把自己徹底摘幹淨。”
我緩緩搖頭，感到一陣深深的無力。
“我沒有那麼聰明，也沒有那麼多精力去策劃這些。”
“沈老師是名牌大學的教授。”
年輕警官插話，語氣裏帶着某種意味。
“教授這個頭銜，通常和‘聰明’劃等號。”
就在這時，詢問室的門被推開了。
一名女警探進半個身子，表情嚴肅。
“王隊，技術科有緊急發現，需要您過去看一下。”
年長警官立刻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房間裏只剩下我和年輕警官，空氣仿佛凝固了。
他繼續低頭整理桌上的文件，故意避開了我的視線。
“沈老師。”
他突然開口，聲音壓得很低。
“我妹妹也在讀研究生，今年剛研一。”
我有些意外地看向他。
“她的導師總讓她幫忙處理私人事務，甚至接送孩子。”
“她不敢拒絕，一次都不敢。”
“因爲怕影響畢業，怕被穿小鞋。”
他頓了頓，抬起眼睛看我，目光復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