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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時,劉婉“體貼”地讓季言留下來吃飯。
飯桌上,她不斷地給季言夾菜,嘴裏絮絮叨叨地講着我從小到大“發病”的“趣事”。
“這孩子,有一次我們在外面吃飯,她突然就站到桌子上唱歌,怎麼拉都拉不下來。”
“還有一次,大過年的,非要哭着喊着給樓下鄰居磕頭拜年,攔都攔不住。”
她把我的屈辱當成笑話講給我的未婚夫聽,一邊說還一邊擦着“心酸”的眼淚。
桌子下的手,卻緊緊攥着那部手機。
季言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但他還是強撐着笑,安慰着劉婉。
我低着頭,假裝什麼都聽不見,心裏卻在飛快地盤算着。
機會來了。
我伸出手去夠桌子中央的一盤菜,手腕“不經意”地一歪,碰倒了旁邊的湯碗。
“譁啦”一聲,滾燙的菜湯灑了滿桌,也濺了劉婉一身。
“哎呀!”她尖叫一聲,立刻跳了起來。
“對不起,媽,我不是故意的......”我驚慌失措地道歉,眼淚說來就來。
“你這個孩子!什麼時候能讓人省點心!”劉婉氣急敗壞地咒罵着,手忙腳亂地用餐巾紙去擦拭昂貴的裙子。
季言也立刻起身:“阿姨,您沒事吧?有沒有燙到?”
就是現在!
趁着兩人都背對着我,我抓起自己的手機,用最快的速度在備忘錄裏打下幾個字。
然後迅速將手機塞回口袋。
整個過程,不超過三秒。
“愣着幹什麼?還不快去拿抹布!”劉婉回過頭,沖我吼道。
我立刻“聽話”地起身,跑進廚房。
當我拿着抹布回來時,我發現劉婉看我的眼神充滿了懷疑。
她剛才的注意力全在裙子上,但我的安靜似乎讓她起了疑心。
她死死地盯着我,像要在我臉上盯出個洞來。
我心裏一緊,知道必須做點什麼來打消她的疑慮。
我手一抖,抹布掉在了地上。
然後,我開始傻笑。
我對着季言,露出一個癡癡的笑,然後突然伸出手,去搶他手腕上的名貴手表。
“亮晶晶......我的......給我......”我嘴裏含糊不清地念叨着,動作粗魯。
季言愣住了,下意識地護住手表。
劉婉的臉色終於變了。
她立刻掏出手機,臉上是那種熟悉的,厭惡又得意的神情。
她以爲,我又“犯病”了。
“雲舒!”她厲聲喝道,同時手指在屏幕上點着。
我感到一股力量控制着我的身體,讓我鬆開了他的手,轉而開始原地轉圈,一邊轉還一邊拍手。
季言的眼神從震驚,到錯愕,最後變成了深深的痛心和無力。
劉婉走過去,拉住季言的胳膊,痛心疾首地說:
“小言,你都看到了。她現在越來越嚴重了。你是個好孩子,阿姨不能再拖累你了。這個婚......我看還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