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熱嗎?”宋燭熒看着床上衣衫不整的男人出聲詢問。
聽到動靜,榻上的男人猛地睜開雙眸,體內藥效猛烈,他只能看見一道影影綽綽的身影站在榻前,落入耳中的女聲柔美清甜。
男人一把拽住幔帳,嗓音沙啞,眉眼帶着陰戾之氣:“你是……誰?”
“我是誰?”少女迷茫地眨了兩下眼睛,長睫在空氣中撲閃,“你不認識我了嗎?我們剛剛見過的,我是燭熒啊,我姐姐是宋晚卿。”
宋燭熒看着床上意識不清的男人。
這是姐姐喜歡的人裴青硯——大齊朝太子。
她一直都知道姐姐宋晚卿會是未來的太子妃,這些年宋家也是這麼按照這個方向培養她的。
姐姐也如願以償,半個月前等來了宮裏的賜婚聖旨。
現在她已經是名副其實的準太子妃了。
裴青硯不知道宋燭熒怎麼會在這,他也沒有多餘的心思思考宋燭熒爲何會在這。
他體內的血液在沸騰,他的筋脈在膨脹。
沒想到他的酒水裏竟然被人下了東西,男人周身戾氣愈濃。
“你……你滾出去。”他現在說話都困難。
宋燭熒的視線還在男人身上,一動不動:“可是您的情況好像不太對勁,要不要我幫您喊大夫過來?”
“不、用。”男人咽喉滾動,一字一句擠出兩個字,“出、去!”
宋燭熒不退反進,俯身去摸裴青硯泛着潮紅的臉,語氣懵懂:“可是你摸起來好熱,你身子不舒服,真的不讓大夫過來看看嗎?要不然我去喊姐姐?”
說罷,宋燭熒轉身就走。
頃刻,女子纖細的手腕被帷帳中伸出來的一只手握住。
因爲病弱的緣故,宋燭熒很瘦,男人的手輕而易舉將她整個手腕握住。
他的肌膚很燙,此刻皮膚好似化作火山裏的岩漿,滾燙得好似能灼傷她的肌膚。
觸碰到宋燭熒肌膚的那一刻,裴青硯睫毛一顫,舒服的男人忍不住發出嚶嚀聲。
他迫切地想要靠近,想要將人拽入自己懷裏,可是理智無比清晰地告訴他不可以,他怎麼可能讓算計他的人奸計得逞呢。
裴青硯眼底殺意翻涌,他一定要抓到那人,剝了她的皮,做成宮燈掛在屋檐下。
男人喘息一聲,猛地鬆開宋燭熒的手,狼狽地跌回榻上:“我說了,滾出去,同樣的話孤不想重復第二遍。”
宋燭熒怎麼可能走呢。
“殿下獨自在這,我不放心。”宋燭熒說。
裴青硯能感受得出來,體內的藥很烈,他不知道自己殘存的理智還能維持多久,他的身子不停地在床上扭動,身體的異樣感不停地膨脹。
宋燭熒就站在那,冷眼看着裴青硯的手朝她伸過來,下一刻又猛地被理智拽回去。
姐姐想成爲太子妃,可她不舍得讓姐姐離開宋家,那怎麼辦呢?
她只能用自己的法子阻止這場婚事了。
就在裴青硯的胳膊再一次伸過來的時候,宋燭熒不給他收回去的機會,猛地拽住男人的大手,宋燭熒順勢坐在床上,她手裏端着一杯涼茶:“殿下你身上很熱,喝點水吧,說不定能好受一些。”
說着,被宋燭熒握在手裏的杯子胡亂地往裴青硯嘴邊送,不等裴青硯張嘴,杯子裏的水被宋燭熒盡數潑在裴青硯臉上,她語氣慌張:“對不起,我沒……拿穩。”
她的聲音又輕又慌,可是她的眼底一片澄澈,冷淡的看着睜不開眼的裴青硯。
她知道這是個危險的男人,可是她最不怕的就是危險,想法她喜歡冒險。
轟的一聲,裴青硯最後的理智崩塌,他一下扼住宋燭熒的手腕,拽着人倒向自己。
男人掐住她的脖子……
宋燭熒身上的衣服被撕開,她的身子也好像被撕裂,疼得她皺眉,可是她眼底沒有半分情緒,她的指甲深深嵌入裴青硯的肌膚。
裴青硯給她多少疼,她就還給他多少疼,她這個人最小氣,睚眥必較。
這裏只是宋家一個空置的房間,即便是夏天屋裏也散發着一股黴氣,兩人身下是裴青硯身上的衣服,年久失修的床榻發出劣質的木頭嘎吱的聲響。
不知道過去多久,屋裏闖入一股別樣的氣息,漸漸沒了動靜。
宋燭熒穿好自己的衣服,只是她少了最裏面的一件,她貼身的小衣。
她將她的小衣塞到裴青硯手裏,然後毫不留情地走了。
宋燭熒艱難地拖着自己的雙腿,她的身上尤其是雙腿,疼得厲害,步子都是虛浮的。
一陣風吹來,少女身上衣裙蹁躚,更顯身姿消瘦。
她的身子越是不舒服,她眼裏的玩味越盛。
在一個遊廊岔口的時候,宋燭熒步子倏地停下,左手邊宋晚卿正帶着幾個丫鬟急匆匆地過來。
宋燭熒好似見了貓兒的老鼠,瞬間收起身上的戾氣,乖乖地站在那,屈膝行禮:“姐姐。”
宋晚卿也沒想到會在這看到宋燭熒,眼裏滿是錯愕:“燭熒?你怎麼在這?”
“晚上吃的有點多,出來散步消消食。”宋燭熒乖乖回答。
宋晚卿擰眉看了眼宋燭熒空蕩蕩的後面:“出來身邊也該帶個下人,你身子不好,沒事的時候還是在屋裏多休息。”
“知道了姐姐。”宋燭熒說。
宋晚卿看她臉上是細細密密的汗,也只有這時候,才能在宋燭熒臉上看到一絲屬於活人的血色。
宋晚卿嘆氣,手裏的帕子輕柔地落在宋燭熒臉上:“有了下人旁邊不就有人爲你打扇子了,哪能出這麼多的汗,快些回去休息吧。”
“好的姐姐。”宋燭熒乖巧地點頭,“姐姐我回去了。”
宋晚卿點頭,語氣溫和:“去吧,若是身子不舒服記得說。”
宋燭熒身子不好,家裏人都很擔心她,許是因爲生病太多年,宋燭熒自己也厭惡了自己的身子,有很多次她即便不舒服也不開口,險些出危險,那之後宋晚卿總會不放心的囑咐兩句。
“姐姐我知道了。”
宋晚卿看了眼宋燭熒不太靈活的雙腿,她沒有多想,將一切歸於她身子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