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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前的周晏神色憤怒,眼神卻在閃爍。
李慧壓下眼底的得意,語氣爲難:
“沒想到總裁的妹妹,居然也會爲了當銷冠賣身,這也太給公司丟人了。”
周圍好幾個男同事也眼神輕浮的看着我,竊竊私語起來,而造成這一切的,是我的至親。
看着周晏冷漠厭惡的臉,我突然想起昨晚跟爸媽的電話:
“梨梨,聽周晏說他想開除你,你最近表現不好嗎?”
周晏竟然在我之前找了爸媽告狀。
我頓了頓,卻只是問:
“爸媽,當年我聽你們的話才進公司幫哥哥,現在我累了,能走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半晌才回答:
“都聽你的,這些年你也做的夠多了。”
我一愣,眼尾漸漸的泛紅。
我跟周晏畢業那年,爸媽就扔下公司,拿着前半生賺的錢出發環球旅行。
他們看出我的經商頭腦更厲害,卻還是將公司交給了哥哥,理由是男人出去談業務更方便。
可後來的日子裏,坐辦公室的是周晏,出去談業務的還是我這個女人。
只是以前周晏對我不錯,所以我沒有異議,還在爸媽的念叨下爲他肝腦塗地。
曾經在破舊辦公樓裏占據一層的小公司,到現在能獨占一棟樓。
是我十年的心血付出,是我給公司漲了兩個億的業績。
遠在國外的爸媽都知道我的辛苦。
可最後在我親哥嘴裏,我成了一個靠賣肉上位的污點。
胸腔中的鈍痛緩慢消散,我突然就不想解釋了,開始收拾東西。
周晏握緊了拳頭:“這是你自己要辭職的,到時候可別在爸媽那哭,我不會心軟。”
我沒有搭理他,面無表情的將桌面東西收進背包裏。
李慧的臉上露出勝利的笑容:“看來空頭銷冠總算要退位了,既然這樣,去北邊的火車票也給她退了吧?”
“畢竟人家可有的是人脈和老板,看不上我們這小公司,也不稀罕這點。”
三兩句話又把我貶低成靠男人包養的拜金女,李慧這本事,難怪能騙過周晏。
周圍又響起戲謔的調侃,男同事們的眼神赤裸無比。
周晏按住了我的手,眼神煩躁而不耐:
“我話是說重了點,但也是因爲你虛榮做錯了事,你別強奇奪理不知悔改了好嗎?”
“就算爸媽給你留了錢,但當時公司資金虧空你還補了一部分,我知道你現在身上沒多少錢了,別爲了面子逞能!”
原來他還知道公司虧空時,是我拿出傍身的錢替他補了啊。
“而且!”周晏死死抓着我的手,“我會在你的離職通知上標明,你一年內都不能進同行公司,”
“你現在也不是小孩了,沒有收入來源也沒有工作,我可不會養你,也不會給你一分錢!”
爸媽將公司和財產留給我們時,就說了不會再給予任何幫助。
周晏總覺得我離開他和公司就什麼都不是,所以盡可能拿捏着錢來威脅我。
他真是小瞧了我的能力,也太高估他自己了。
我收拾的動作沒停,還扭頭看了眼牆上日歷。
距離他們去巴厘島只有兩天了。
李慧拉住了周晏:“別管她了,等她吃了苦頭再回公司求職,隨便給她安排個工作。”
有男同事附和:“讓她掃地就行,都能爲了銷冠出賣自己的貨色,以後受不了窮日子,還指不定幹出什麼事呢。”
輕浮的笑聲傳進耳朵裏,我平靜的環視一圈:
“如果造黃謠可以讓你們卑微破碎的自尊心重組,那我允許你通過污蔑我來找到活下去的意義,廢物們。”
公司沉默了片刻,驟然爆發出對我的討伐罵聲。
周晏暴怒的大吼:“你有本事就別回來!”
我絲毫不在意,背着包轉身離開。
兩天後,我被周晏全行業封殺一年的消息傳出來。
公司企業號也曬出團建照片,配文:
“去腐除痾,辭舊迎新,沒有污穢的公司越來越好。”
與此同時,一棟空曠的辦公樓裏,我笑着關掉手機:
“新公司,就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