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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萬青終於鬆了一口氣,爸爸也笑着將他扶回房間。
所有人都在忙前忙後,準備後天的婚禮。
只有我站在原地,手足無措地像做錯事的小孩。
等我準備回客房時,路過我曾經的房間,卻看見爸爸掏出了一個小木盒。
裏面是一塊玉佩,爸爸取下玉佩親手放在沈萬青手中。
我第一次反抗,沖上去搶走了玉佩。
“這是我的!”
我的聲音都在顫抖,爸媽卻滿臉不高興:
“我看你囂張跋扈慣了!不就是塊玉?我想給誰就給誰!”
淚水讓我快要看不清爸媽的表情,只是死死護着那塊玉。
我小時候身體不好,這是爸爸媽媽一步一磕頭爲我求來的保平安的。
那時爸爸親手將玉戴在我脖子上:
“時川乖,等你以後結婚了,把玉給你媳婦兒,可以保你們一家平安。”
可現在,爲什麼要把玉給沈萬青,爸媽,你們完全不在意我是否平安了嗎?
邱雪妍不滿地瞥了我一眼:
“別人用過的髒,萬青,我會親自爲你再求一塊。”
說完,將我猛地一推,“砰”一聲關上了房門。
我小心地將玉護在懷裏,狼狽地回了客房。
一夜無眠。
第二天一早,等我出房門時,我才發現所有人都陪着沈萬青去婚前散心了。
我獨自一人坐在沙發上,心中也有些釋然,也好,悄無聲息地消失,這樣他們只會以爲我又任性了。
不會再爲我難過,也好,只是心痛得厲害,這是爲什麼?
可沒想到,事情沒有我設想的那麼順利。
婚禮當天早上,我剛出房門,就在樓梯處遇見了沈萬青。
他看我的眼神充滿怨毒:
“宋時川,你爲什麼還要回來?”
我對他抱歉地笑了笑:“萬青,謝謝你替我愛他們。”
“放心,我就回來看看,今天過後我就走了,不會和你搶什麼。”
但我的話沒有讓他放下警惕,反而更加激動:
“你在他們的心就只會在你身上!”
“我要所有人徹底斷掉對你的念頭!”
說完,他抱着孩子猛地向後倒去。
我一驚,下意識去接孩子扶他,但一個身影突然沖過來,把我猛地一推。
我直接從二樓滾了下去,倒在血泊當中。
再一抬頭,正對上邱雪妍那雙憤怒、失望的眼睛。
她抱着孩子,扶着沈萬青,表情因爲憤怒而扭曲:
“宋時川,你太過分了!”
“我從沒想過你會對這麼小的孩子下手,會對萬青下手!”
這動靜把我爸媽和姐姐也引了過來。
看見我渾身是血,我媽嚇得下意識就要來扶我,但聽了邱雪妍說完她以爲的來龍去脈,看我的眼神也只剩下了失望。
“宋時川,這些年我和你爸對你的教育太失敗了,把你養得這樣刁鑽惡毒。”
我瘋狂搖頭,可沒人會聽我的辯解。
邱雪妍將我拽起,拖到雜物間裏,猛地關上門:
“爲了防止你破壞婚禮,你先在這冷靜一下,婚禮結束我們再聊聊。”
我爸也嘆了口氣:
“婚禮結束你搬走吧,每個月的生活費我會打給你,別再傷害萬青父子了。”
可他們忘了,我小時候曾經被拐過,在一個集裝箱裏關了三天,患上了幽閉恐懼症。
我瘋狂地拍着門,呼救、求饒。
我媽和我姐有些不忍,但都被邱雪妍阻止了。
她是最後一個離開的,離開前,我聽見她幽幽開口:
“我找了專業保鏢團隊,你休想再逃跑。”
可是邱雪妍,沒有人能關住一個幽魂,我們沒有以後了。
婚禮一直持續到凌晨,邱雪妍一直隱隱不安。
剛結束,就迫不及待地先回來了。
她顫抖着拉開雜物間的門,裏面除了一塊碎掉的玉佩,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