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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節，男友陪我打卡全市最大的聖誕樹。
沒等我擺好姿勢，林衡已經按了幾十下快門。
不耐煩地把相機丟給我。
我無語地發現一張出片的都沒有。
林衡譏誚地笑了一聲。
“攝影三要素，模特、模特、模特，懂不懂？”
“照照鏡子，你就長那樣。還以爲自己是水靈的小姑娘啊？”
“差不多得了，一天到晚跟風打卡，吃飽了撐的。”
可是，他給女領導拍的同款打卡照。
構圖用心，角度講究，張張精致。
餘蕊蕊發了10條九宮格。
每一條林衡都第一個點贊好評。
餘蕊蕊私聊我：
“小沈，你工作能力不行，挑的男人倒挺好用。”
我深吸一口氣，回復：
“你喜歡的話就送給你了。”
她以爲我在開玩笑。
可我是認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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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點半。
男友背對着我在被子裏聊微信。
我睜着眼看着天花板，他一無所覺。
終於，我出聲道。
“林衡，你和誰聊天呢。”
他嚇了一跳，聲音帶着來不及掩飾的心虛。
“和領導溝通工作啊。”
我內心冷笑，翻了個身背對他。
“要聊出去聊。手機屏幕光太亮，我睡不着。”
“嘖，矯情。”
手機和床頭櫃碰撞的響聲昭示他的不滿。
曾經我因爲工作壓力太大而神經衰弱。
他給臥室換上質量最好的遮光窗簾和隔音棉。
現在卻成了矯情、嬌氣、做作。
“行了啊，就爲拍照的事氣到現在，有勁沒勁啊。”
我懶得搭理他。
他打開床頭櫃，拿出一條項鏈丟給我。
“以後過節咱們就送送禮、吃吃飯行不行，你讓我陪你拍照打卡，我是真吃不消。”
我看都沒看，直接把項鏈丟回給他。
“你什麼意思啊。”
他直接坐了起來，語氣懊惱。
我不鹹不淡道。
“我對合金過敏，你不知道嗎。”
從大學到職場，林衡送我的首飾從9.9元到29.9元不等。
我不忍心駁他面子，總是配合地戴上。
無一例外，每次都引發過敏紅疹。
“不要拉倒。回頭別說我沒送你聖誕禮物。”
他隨手一掃，項鏈落入垃圾桶。
我暗暗苦笑。
他的手機裏有兩個項鏈訂單。
一個29.9元，一個8999元。
而那條8999元的項鏈，出現在餘蕊蕊的照片裏。
看清楚的那一瞬間，心涼得徹底。
過了會兒，他的手機震動一聲。
他看了眼信息，一邊回復一邊迅速起床穿衣。
“蕊蕊姐家裏熱水器壞了，澡洗了一半傻眼了，我去幫她看看。”
見我沒反應，他又強調一句。
“別多想，聽到沒有。”
聽着他關門離去的聲音，我不禁有些怔愣。
說起來，林衡和餘蕊蕊，是從什麼時候熟絡起來的？
是某次我生病請假，林衡獨自載餘蕊蕊去上班開始？
是我去外地出差，餘蕊蕊家裏停電借宿我家開始？
還是更早，餘蕊蕊在年會上驚豔一舞，崴了腳落入林衡懷裏開始？
我不能確定。
我只記得，餘蕊蕊剛入職的時候。
性格內向，打扮土氣，加上年齡幾乎大一輪。
整個部門沒人搭理她。
我看她可憐，主動把她帶進我們的話題圈。
聊八卦，聊美妝，聊新開的網紅店。
私下聚餐也會帶上她。
得知她住得不遠，便提出載她一起上班。
一開始林衡還挺不高興，後來，後來怎麼就樂意了呢？
天亮了，林衡一夜未回。
手機裏躺着他發來的信息。
“下雨了，你早點出門。”
雨天的早高峰很難打車，交通也一塌糊塗。
餘蕊蕊新發的朋友圈，更是給我添堵：
“有專車司機的幸福感，誰懂～”
我踩點沖進公司的時候，褲腿和鞋子都溼透了。
而餘蕊蕊正優雅地端着咖啡，妝發精致，手臂倚在林衡的椅背上。
再不見初入職時的土氣。
我路過時，她嫌棄地收了收腳。
像是擔心我身上的雨水會滴到她的羊皮短靴上。
“這麼大的雨，你不知道打個車？”
林衡語氣不悅，好像我的狼狽讓他丟臉。
可當初因爲我被出租車司機猥褻，林衡才背着車貸買了車。
還發誓永遠不會再讓我陷入險境。
我面無表情，假裝沒看見他遞過來的抽紙。
把手機擦，才看到一條未讀信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