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那時我以爲,這個將生死置之度外的男人會愛護我們一輩子。
直到孟苒帶着和兒子一樣年紀的謝予站在我面前。
“小予也是淮年的孩子。”
他們對我極盡挖苦,謝予也上前欺負兒子。
我和他們扭打在一起,卻被趕來的謝淮年拉開。
哭泣和質問,換來的只有冰冷的指責和威。
“許知禾,別挑戰我的耐心。”
“如果你再敢傷害苒苒和小予,我不會放過你。”
他們離開後,兒子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到了醫院,兒子被查出大腦裏長了惡性腫瘤,情況危急。
我癱軟在地,下意識撥打謝淮年的電話。
那頭卻傳來男女曖昧的低喘。
謝母趕來醫院,爲我支付了昂貴的手術費。
代價是要我帶着兒子離開謝淮年。
在外風光無限的謝太太,其實手裏連100塊錢都沒有。
謝淮年掌握了我的經濟,也把我牢牢掌控在手心。
看着病床上昏迷的兒子,我麻木地點了頭。
手術順利。
第二天,我和謝淮年提了離婚。
他咬牙切齒地抓住我的肩膀,“你就這麼不願意和我在一起?”
我目光呆滯,一言不發。
在謝母的推波助瀾下,我拿到了離婚證和兒子的撫養權。
離開那天,謝淮年用力把一張存着撫養費的卡摔到我臉上。
“走了就別再回來,你們許家人,都是一樣。”
我牽着兒子的手,沒有回頭。
本以後之後可以開啓新生活。
可上天卻和我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
兒子的病情,突然惡化。
從遊樂園回來後,我把兒子抱回床上。
在臥室分藥時,謝淮年突然闖了進來。
看到滿滿一桌子沒有標籤的藥片,謝淮年蹙起眉。
“你在什麼?”
我平靜地回答,“醫生說我營養不良,需要補充維生素。”
謝淮年嘲諷地抓住我的手腕。
“你以爲我是傻子?許知禾,如果你得了什麼絕症,最好不要死在我面前,我嫌晦氣。”
我鼻尖酸澀,再也忍不住,張口就要說出真相。
他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謝淮年一把推開我,溫柔地接起。
“好,爸爸現在就過去,你和媽媽乖乖等我。”
腳步聲匆匆遠去,室內歸於沉寂。
我按住顫抖不止的雙手,胡亂地吞了一把抗抑鬱的藥,努力平靜下來。
那次做完手術,我以爲兒子已經痊愈。
可他卻突然嚴重嘔吐站不穩頭痛。
我帶他跑遍周邊所有醫院,診斷結果都不理想。
兒子迅速消瘦,大把大把地吃藥,不停地化療。
卻不肯在我面前掉一滴淚。
他總是笑着跟我說,身上不疼,藥也不苦。
積蓄像流水一樣花出去。
兒子的病情卻毫無起色。
又一次會診,醫生遺憾地告訴我。
“別折騰孩子了,最後一個月,讓他開開心心地過吧。”
我不認命,又跑了多家醫院。
得到的答復卻如出一轍。
我哭着問兒子還有什麼心願。
他躺在病床上,清瘦的臉頰上眼睛格外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