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七彩玄鳥來接我時,我依舊沒能按約定嫁給洛離帝君。
天條規定,想要成爲天後需在忘川河培育出一百顆顏色相同的珍珠。
忘川年年產珍珠顏色不同,每年到了成親的子,不管我如何小心,種出的珍珠總是差那麼一顆。
今年已是第九百九十九年,我捧着百顆金色珍珠數了三天三夜。
等不及七彩玄鳥來接,便歡天喜地捧着上了天想給他一個驚喜。
卻撞見書房裏,玄鳥正伏在地上聽他教誨。
“過了今年就要一千年了,帝君還沒想好成親麼?”
洛離擰眉:“我答應過楚楚,等她飛升我才能娶妻。”
玄鳥哽了哽:“若晴雅仙姬堅持不住了怎麼辦。”
洛離沉默。
只掏出乾坤袋隨手一捻。
我眼睜睜看一路捧在懷裏的珍珠,憑空消失了一顆,轉眼便現在屋內他的手上。
他盯着珍珠許久,隨手碾碎,珍珠粉洋洋灑灑裝了整整一罐。
“晴雅和我同門多年,對我情深種早入肺腑,便是讓她再等下一個千年,她也是願意的。”
“但楚楚不同,她活潑,古靈精怪,遇到了她我才體會到過去萬年有多寂寞。”
“就當我貪心,想和楚楚多快活些子,只能委屈晴雅了。”
我流出血淚。
終於意識到過去那些莫名消失的珍珠,原來都是被他拿走的。
可洛離錯了。
今年是我給自己最後的期限。
我不等了。
也不想嫁給他了。
我抬腿進了大殿。
洛離帝君微蹙眉,眸底有一瞬掩不住的慌亂。
又很快露出和煦的笑:“晴雅,你何時來的。”
見我捧着珍珠,了然笑笑:“今年忘川結金珠,你這裏可有百顆?”
我認真盯着他片刻,轉身將金珠遞給玄鳥,等着它點數。
等玄鳥點完,面色凝重不敢說話。
洛離帝君捧着茶盞,頭也不抬篤定開口:“可是又差一顆?”
說着也不等玄鳥報數,便如過去九百九十九年那樣溫和沖着我安撫:“晴雅今年辛苦,明年還得更努力些。”
我攥緊掌心。
聽到玄鳥猶猶豫豫喊出:“是百顆。”時,目光一分不錯盯着洛離。
他愣了愣,手中萬年寒玉所做,連刀劍都劈不開的茶盞被他生生捏出一道裂痕:“怎麼可能?”
“莫不是你數錯了?”
我終於鼻子一酸,心中最後一絲亮光驟然熄滅。
他哪裏知道,許是我堅持快千年 ,今年忘川河的珍珠多結了一顆,一百零一顆,哪怕他故技重施毀掉一顆,依舊是夠數的。
爲了這一顆金珠,我被忘川河的戾氣毀了一半修爲,刺傷了雙眼不能分辨顏色。
我眨了眨眼睛強行穩住心神。
“是少了一顆。”
玄鳥看了我一眼,沉默不語。
我啞着嗓子,依舊帶着不甘,想要爭取最後一次:“師兄,再有一月便是我祖母仙隕的子,能否念在我已經堅持多年的份上,先與我按婚約成親,來年我定補上如數補上歷練。”
我們仙草一族,花開花落,仙隕飛升,周而復始,命數年歲都有定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