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宋時聿愣住了,張了張嘴,卻說不出反駁的話。
最後,他泄憤般砸碎了桌上的所有東西,接着踢翻凳子憤怒離開。
看着他摔門離開的背影,我只覺得解脫。
真好,只要不愛。
我就再也不是那個,只懂苦苦挽留的可憐人了。
我清掃着家中的狼藉,心中有種奇怪的感受。
就好像我掃的不是垃圾,而是我曾經落進塵埃裏的卑微。
曾經我花錢報班學廚藝,爲的就是能滿足宋時聿挑剔的口味,讓他每天吃上美味的家常菜。
家裏的裝修,大到沙發,小到一雙筷子,都是據宋時聿的喜好挑選。
哪怕宋時聿帶着趙可言出席晚宴,高調的上電視。
我也不吵不鬧地坐在家裏。
現在,我輕輕鬆鬆地過我自己的生活。
過了兩天,我被一條推送吸引。
原來是宋時聿,在我曾經爲他放海上煙花的地方,爲趙可言擺了無人機表演。
手筆之大,轟動全城。
人人都豔羨這對眷侶。
偶有路人質疑:
“我記得這個宋時聿不是早就結婚了嗎?”
也會被人回懟:
“不被愛的才是小三,他那個老婆就是個金絲雀,兩人早就偷偷離婚了!”
認識我的不認識我的,都在嘲笑我。
宋時聿此時高傲地打來電話:
“陸雨桐,你看到了吧?心裏不好受吧?這是對你的小小懲罰。”
“你只要現在低頭,承認你當時推開我是因爲賭氣,我還可以考慮原諒你,繼續和你過子。”
宋時聿實在是自信過頭。
居然還認爲我推開他,是因爲在和他賭氣。
我穿書後第一次主動掛了宋時聿的電話,然後將他的號碼屏蔽。
聽着系統音的提示,我突然想起。
就算不攻略宋時聿,我也有其他的事情可做。
比如,好好發展我在這個世界的事業。
相比一無所有的現實世界。
在這裏,我至少擁有一筆不菲的遺產,擁有高等大學的學歷,還有早年結識的恩師。
只是宋時聿讓我忘記了,我更應該注重自身。
我將宋時聿屏蔽在我的生活之外,開始着手重新建立自己的交際網。
就這樣忙了大半個月,我着手創立的新公司即將成立之際。
宋時聿踹開了家門。
“陸雨桐,你這次很有骨氣嘛。行,我倒要看看你準備犟到什麼時候。”
說完,他就脫了自己的外套,接着勾住趙可言。
兩個人在我面前,擁吻着倒進沙發裏。
我只淡淡瞥了他們一眼,繼續敲鍵盤寫方案。
哪怕傳來宋時聿曖昧的喘息聲,我也無動於衷。
就在趙可言要情難自禁之際。
宋時聿卻狠狠的推開了趙可言:
“陸雨桐!你好好看看,我馬上要和趙可言在一起了,這你都能忍?”
他瞪着眼睛問我。
我勾勾嘴角:
“要一起,去房間裏,沙發不夠你倆施展的。”
想當初,我跪着求宋時聿:
“只要你願意留在我身邊,隨便你和趙可言做什麼,我都無所謂。”
沒想到,這一天真的到來了。
我對宋時聿要和趙可言做什麼,真的再也無所謂了。
宋時聿震驚不已,半晌,他咬牙切齒地:
“陸雨桐,算你狠,我一定會讓你後悔的。”
我無所謂地聳聳肩:
“你們還是出去開個房吧,哦對了,記得做好防護措施,趙可言應該不缺買計生用品的錢。”
我的話,讓宋時聿再次漲紅了臉。
他深吸一口氣,穿好衣服轉起來。
趙可言想拉住他,卻被他推開。
他急急轉身掏出個什麼,直奔我而來。
趙可言見挽留不住宋時聿,再次倒在地上抱着腿:
“時聿,我的傷口好像被弄破了,你帶我去醫院吧......”
可宋時聿卻還是執意走近我的身邊,把一份文件丟在我面前:
“既然你那麼愛裝,那你有本事就裝到底,你現在就跟我去法院離婚!”
趙可言見無法吸引宋時聿的注意力,憤恨地瞪着我。
我心中毫無波瀾,只想盡快如他倆的願。
我接過文件:
“不用去法院,我現在就籤,隨時可以跟你去民政局辦離婚。”
宋時聿歪着嘴角,得意地看我:
“還有心思說狠話?陸雨桐,你現在肯定怕死了吧,你是不是特別怕我離開你啊?”
“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只要你能像以前一樣跪在我的腳邊,求我別離開你,我就撕了這份離婚協議,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宋時聿的話讓我明白。
一直以來,宋時聿都拿捏着我的愛,把我當個小醜一樣戲耍。
可到了此刻,他卻偏偏不信,我再也不愛他了。
我護着離婚協議:
“別撕,你撕了,我怎麼籤?”
宋時聿愣怔:
“什麼意思?”
“就是這個意思。”
說完,我看都沒看文件,直接找到籤字的地方籤下我的大名。
一氣呵成,行雲流水。
我把離婚協議丟到宋時聿腳邊,又看向趙可言:
“恭喜你倆再也不用偷情,可以光明正大在一起了。”
宋時聿呆如木雞。
空氣瞬間變得無比寂靜。
最後,呆住的宋時聿是被趙可言強行帶走的。
趙可言還第一時間把我們要離婚的消息發到了朋友圈。
圈子裏的所有人都在恭喜趙可言,嘲笑我:
“陸雨桐那種癩皮狗,早就該滾了!”
我一點也不生氣,而是按照評論,把這些人都拉黑刪除。
曾經我是爲了融進宋時聿的圈子,才和這些人維持表面和平。
以後,我不用再在意他們的目光,只需爲自己而活。
宋時聿拉不下面子。
籤好的協議不能作廢。
所以我們的婚離得非常順利。
領結婚證那天,宋時聿鄙視地望着我:
“陸雨桐,我告訴你,就算你以後再像狗一樣跪在我腳邊求我,我也不會和你復婚的。”
宋時聿會有這樣的幻想也正常。
畢竟以前,我確實就是他腳邊那一條站不起來的狗。
可這條狗,在結婚紀念那晚,就徹底消失了。
“宋時聿,你想多了。”
我冷淡地回答完,看都不看就離開。
只留宋時聿再次僵在原地。
直到我走出很久。
一個人卻突然撲到我的背後,將我緊緊抱住:
“陸雨桐,我承認這次你夠狠,你贏了,我輸了!”
“你想賭氣也好想傷害我也好,你都成功了,大家都是成年人,別過家家了,我們重新去登記結婚,行不行?”
宋時聿的話語裏有一絲依戀。
和方才雷厲風行籤字離婚的他判若兩人。
我不好奇宋時聿在想什麼。
我只是好笑,宋時聿竟然直到現在,都覺得我在賭氣。
我強硬扒開宋時聿的手,板着臉將他推遠:
“宋時聿,我說過我有潔癖的。請你別碰我,我嫌你髒。”
宋時聿紅着眼睛,眼淚流下來。
他逞強地擦掉眼淚,再次凶橫地瞪着我:
“陸雨桐,你等着後悔吧!”
看着宋時聿固執己見的樣子,我只覺得好笑。
因爲只有我知道。
自從不愛宋時聿以後,我能感受到的,全是積極的情緒。
後悔這種感受。
再也不會在我的心中,出現了。
離婚這件事,不等宋時聿自己發朋友圈。
趙可言就再次代替他官宣了。
她似乎比誰都激動於我和宋時聿分開。
其實我也早就看穿她的用心,她回國,就是爲了搶走宋時聿。
可事到如今,我不僅不怨恨她,反而要感謝她,給了我一個真正的解脫。
只是我以爲我離婚後,宋時聿和趙可言會光明正大出雙入對。
然而從民政局離開後,宋時聿像是消失了一樣。
既沒有和趙可言出雙入對,自己也是很少露面。
仿佛沒有我的存在,宋時聿也失去了和趙可言勾搭的心思。
只是這一切都和我無關了。
我把全部心思放在新公司的成立上。
在最黃金的地段成立新公司那天,無數我認識的新朋友和夥伴,紛紛到場向我祝賀。
就在我和衆人推杯換盞之時。
一道熟悉的身影靠近到我的身邊:
“陸雨桐,是我錯了,我是特意來向你道歉的。”
“我知道我是錯信了趙可言,一時被她誘惑,我不該那樣對你,你能不能原諒我,再給我一個機會?”
我驚訝地看着面前的宋時聿。
他不再像平時那樣氣焰囂張。
反而是頂着黑眼圈,神情落寞,渾身上下都透着疲憊。
宋時聿的話,讓我想起了最近的坊間傳言。
他們說趙可言靠近宋時聿,都是覬覦他的公司和錢。
想來,宋時聿願意低下他那高貴的頭顱,多半是因爲在趙可言那裏吃了虧。
我既不同情宋時聿,也不厭惡宋時聿。
我只是不耐煩的退開一步和宋時聿保持距離:
“宋時聿,你現在怎麼像條狗一樣,纏着我陰魂不散呢?”
我那尖銳刻薄的話語,讓宋時聿瞬間痛苦得面目扭曲。
他搖晃了一下身體後,捂住了口,雙眼含淚。
不等他控訴,我就微笑起來:
“宋時聿,你忘了嗎?這些都是你當年對我說過的話。”
“刀子只有扎在自己的身上,才知道有多疼,你現在懂了嗎?”
宋時聿咬着下唇,最終還是咽下眼淚,又上來祈求我:
“雨桐,我知道錯了,你怎麼對我我都接受,只求你不要把我當成陌生人。”
我不想再看宋時聿無用的懺悔,喊來保安,把宋時聿請了出去。
之後,我上台剪裁。
在媒體的采訪和報道中,曾經只是一個舔狗的我,如今風光無限,未來可期。
采訪結束後,好多張熟悉的面孔圍到我身邊:
“陸總,當年是我嘴賤,您大人有大量,能不能再給小的一個機會?”
這些被我拉黑刪除的人,都聽到了我的公司得到巨額融資的風聲。
但我壓看都不想看他們,依舊請保安把他們送走。
驅車離開的時候,我看到宋時聿站在街角,委屈地望着我的車。
而我,只是讓司機加快速度,快點駛離能看到這個男人的地方。
宋時聿之後沒再出現在我面前。
我專心於事業,僅僅三個月就拿下了幾個重量級的,公司飛速擴張,市值飛升。
宋時聿沒再糾纏我。
可那些牆頭草的小人鍥而不舍地擾着我。
這其中,就包括最讓我惡心的趙可言:
“陸雨桐,別以爲有錢就了不起,你到底用的什麼手段把我的時聿搶走的?”
我全方位把趙可言屏蔽。
然後托業內德高望重的人警告趙可言:
“不要覬覦本來就不屬於你的東西,否則你只會摔得更重。”
沒有了宋時聿扶持的趙可言,一文不值。
她過不了瀟灑的上流社會生活。
很快就被淹沒在人群中。
而我,帶着我越來越昂貴的身家,也開啓了新的人生。
那是一個方家的少爺陳逸。
第一次和我會面時,他就對我印象很好,對我主動發出晚餐邀請,說想向我學習一些做生意的門道。
一開始我們只像兄妹一樣相處,我也和他家保持着良好的關系。
可後來,陳逸卻主動對我表白。
他說他喜歡我身上的穩重內斂,也喜歡我的風趣幽默,更喜歡我的善良體貼。
他說人都有過去,他不介意我的過去。
他只想跟我一起好好經營未來。
我第一次受到如此鄭重的告白。
受寵若驚之餘,我也決定,和陳逸好好把握屬於我們的未來。
陳家也是頗有名望的集團,我和陳家繼承人戀愛,屬於強強聯合。
業內人很快聽到了風聲。
想巴結我的人也因此變得更多。
這天我正和陳逸在餐廳約會。
一個男人卻風風火火跑過來,搶走我遞給陳逸的禮物:
“陸雨桐,陳逸本配不上你!你不可以和他在一起!”
抬眼一看。
居然是久未出現的宋時聿。
現在的他變得更滄桑,也更瘋癲。
陳逸怕他傷害我,第一時間護在我面前:
“我配不上雨桐,難道你這個前夫就配得上?”
宋時聿瞬間紅了眼眶。
可他還是不死心地想來拉我:
“雨桐,你明明知道我很愛你的,你不要和別的男人在一起......”
我嚴肅打開宋時聿的手,堅決表明自己的立場:
“我很清楚自己要什麼,也很清楚我現在愛的是陳逸,以後也只會愛陳逸一個人。”
我只是說了心底的實話。
宋時聿卻像受不住一樣,抱着腦袋大喊:
“不可能,不可能,你明明只愛我一個,不可能!”
陳逸爲了保護我,帶着我離開了餐廳,只留宋時聿一個人在原地發瘋。
最後,陳逸托保安把宋時聿送了出去,並且轉達: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放過陸雨桐,也是放過你自己。”
那一次大鬧餐廳,讓宋時聿成了圈子裏的笑柄。
我爲了不讓陳逸傷心,主動向陳逸求婚。
陳逸驚喜地答應下來。
而我,着手爲陳逸準備了最盛大的訂婚儀式。
當年對宋時聿的好,如今已經不足爲奇。
我給了陳逸更貴更絢麗的煙花,鋪滿一條街的玫瑰,還有價值千萬的鑽戒。
當陳逸要戴上和我的對戒時。
一道尖利的叫喊聲刺破了現場的歡樂:
“陳逸,你這個不要臉的小白臉,你搶走了我的老婆,你是最厚顏的小三!”
他不管不顧地沖上台來,想要破壞我和陳逸的幸福時刻。
關鍵時刻,我抱着陳逸,用力將宋時聿推倒在地:
“宋時聿,你要是再敢傷害到我和我的未婚夫,我一定讓你把牢底坐穿!”
我猩紅着眼,用無比嚴厲的語氣警告宋時聿。
宋時聿不敢相信我對他露出這麼絕情的一面。
而此時,陳逸也憐憫地看着宋時聿:
“弟弟,不被愛的才是小三,你和我未婚妻的感情,是你自己一手作沒的。”
陳逸將我抱在懷裏,勸誡着宋時聿。
看到我全身心保護陳逸的姿態,宋時聿淚灑當場:
“曾經無論我做什麼,你都會無條件保護我,可是你現在卻抱着別的男人......”
“你也說那是曾經了。”
我鐵青着臉,向宋時聿發出最後通牒:
“在我恨你之前,從我眼前消失,彼此互不打擾,是我們之間最好的結局。”
話剛說完,宋時聿就被安保拖走。
無論他怎樣大喊大叫,我都沒再回頭看他一眼。
後來我才知道,我和陳逸訂婚的那晚。
宋時聿在我曾經爲他放煙花的那片海灘上,跳了海。
雖然最後被撈出了,可宋時聿精神有些失常,一直住在療養院裏。
後來也有人傳言,說他被送進了精神病。
也有人說,趙可言治好了他,帶着他出國了。
但這些都早已和我無關。
和我有關的,只有我的丈夫陳逸,和我無比燦爛的全新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