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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記得那天,我工作到凌晨才到家。
吳仙惠難得心疼我,遞給我一杯溫熱的牛。
沒想到醒來的時候,我竟然被關在郊區的一家精神病院!
我被強迫吃着精神藥物,變得神志不清,稍有掙扎,就被綁住電擊治療。
一個月後,醫院失火。
我終於拖着傷腿,連夜逃回家,卻碰見弟弟周耀嘉。
他腳踩限量版球鞋,拿着最新款的手機,正跟狐朋狗友吹牛。
遊戲充值記錄,一筆就是幾萬塊。
那一刻,我好像有一股電流穿過。
我潛回家,門外傳來周明德吳仙惠的說話聲。
“還好把死丫頭關進去了。”
“那丫頭機靈得很,要是讓她知道了這一千五百萬的拆遷款,肯定要鬧。”
“過兩天再給院長塞點錢,最好把她治傻,或者關一輩子。”
我順着門口滑落在地上,冷風灌穿了整顆心髒。
當年爸媽一句家裏窮,我毫不猶豫輟學打工。
爲了讓弟弟妹妹能夠讀書,我一天打五份工。
去工地搬磚,去發傳單,去試藥,去給死人化妝,甚至去賣血。
吳仙惠生病,我衣不解帶地伺候了三年,屎尿都是我端。
沒想到拆遷款一到賬,爸媽一分錢都沒想過分給我。
我被電擊的時候,弟弟往遊戲裏一充就是幾萬。
我被鞭子抽到皮開肉綻的時候,家裏把拆遷款全換成了弟弟名下的豪宅和豪車。
這讓我怎麼能不心寒?
周明德吳仙惠見事情敗露,索性也不裝了。
“既然你都知道,那就不用裝了。”
“沒錯!錢就是給你弟的!他是周家的!”
“這錢是留給他傳宗接代的,你們兩個賠錢貨,一分錢別想拿!”
我早就料到他們會這麼說,提出了斷親。
“籤了它,從此以後,我們再無關系。”
周明德眼珠子一轉:
“籤也可以,只要你們承諾,以後嫁人的彩禮,每人給家裏十萬。”
我氣笑了。
“今天這字你們不籤也得籤!否則我就去法院你們虐待孩子!”
他們最後還是罵罵咧咧地籤了字。
我收好協議書,拉起眼眶紅腫的周星雲,頭也不回地走了。
周星雲還在抽泣:“姐,我們以後怎麼辦?真的沒家了嗎?”
我沉默着沒說話。
沒過多久吳仙惠拍了一張搬進小區房的照片,發來微信語音:
“你們倆就在外面餓死吧,或者求我們,就賞你們口飯吃。”
我拉黑,關掉手機。
半個小時後,車停在了金碧輝煌的大門前。
人臉識別成功。
兩排保安齊刷刷地鞠躬,聲音洪亮:
“周小姐,歡迎回家!”
服務不賴,不愧是市中心最昂貴的雲頂天宮別墅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