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林大咖》半決賽如約而至,演播廳內座無虛席,評委席增設業內泰鬥級嘉賓,氣氛比復賽更顯緊張。節目組特意安排強強對決,綠萍的對手正是業內小有名氣的舞者蘇蔓——專攻古典舞出身,身段柔韌如水,曾斬獲全國舞蹈大賽金獎,功底扎實且舞台經驗老道,是公認的奪冠熱門。
後台練功房裏,綠萍對着鏡子反復摳着壓軸動作,半決賽曲目她選了難度極高的《破陣》,融古典劍舞與現代力量舞於一體,既要拿捏劍舞的行雲流水,又要凸顯力量感的炸裂張力,稍有不慎便會顯得不倫不類。林亦辰坐在一旁,手裏拿着筆記本寫寫畫畫,紙上不僅有納米材料的備考筆記,還標注着綠萍的舞步發力點,華大物理系的功底,讓他總能精準捕捉到肢體發力的物理邏輯。
“這裏還是有點僵。”林亦辰放下本子起身,走到綠萍身邊,指尖輕觸她的腰腹,“你起跳時腰腹核心沒收緊,力量從大腿泄了大半,落地才會不穩。從物理力學來講,核心是發力支點,腰腹穩住了,力量才能從下肢傳導到上肢,劍花才能甩得更利落。”
綠萍試着按他說的做,收緊腰腹起跳,果然輕盈了不少,劍花翻飛間也更具力道。她驚喜回頭:“你這物理知識也太好用了,比舞蹈老師講得還透徹!”
“那可不,我的理論可是爲我的舞者量身定制。”林亦辰笑着幫她理了理劍穗,眼底滿是寵溺,“蘇蔓的優勢是柔,你的優勢是剛柔並濟,半決賽不用刻意跟她比柔,把你的力量感和故事感打出來,就是絕。”
兩人正磨合着,蘇蔓帶着經紀人推門進來,一身水袖舞裙襯得她身姿曼妙,臉上帶着幾分倨傲:“汪綠萍,沒想到你能走到半決賽,不過《破陣》這舞難度太大,你別勉強,免得在台上出醜。”
綠萍握着長劍淡淡抬眸:“多謝提醒,各憑實力就好。”
蘇蔓嗤笑一聲,目光掃過林亦辰,帶着幾分輕蔑,轉身甩門而去。林亦辰握住綠萍的手,指尖輕輕摩挲她的手背,安撫着她的情緒。
汪展鵬這天特意提前到場,手裏還捧着一束白色桔梗——他打聽來綠萍喜歡素雅的花,從前從未送過,如今只想用這點小事,彌補幾分虧欠。他坐在觀衆席正中,目光緊緊盯着後台方向,心裏既緊張又期待,這是他第一次這般鄭重地,等着看綠萍的舞台。
很快輪到兩人對決,蘇蔓率先登場,一襲水袖舞裙翩然亮相,曲目是經典古典舞《驚鴻》。音樂響起,水袖翻飛如流雲漫卷,她身姿柔韌到極致,下腰、翻身、點步,每一個動作都極盡柔美,水袖甩出時如驚鴻掠影,眉眼間滿是柔情婉轉,台下掌聲不斷,評委們頻頻點頭,給出了高分。
蘇蔓謝幕時,特意看向候場區的綠萍,眼神裏帶着挑釁。綠萍深吸一口氣,握緊手中長劍,一襲墨色勁裝上身,利落練,與蘇蔓的柔美形成鮮明對比。聚光燈落下,綠萍持劍靜立,周身氣場瞬間拉滿,與蘇蔓的柔婉截然不同,帶着幾分不破不立的鋒芒。
《破陣》的音樂驟然響起,鼓點鏗鏘有力,震得人心頭激蕩。綠萍揮劍出鞘,長劍破空有聲,舞步起落間帶着千軍萬馬的氣勢,劍花翻飛如銀蛇吐信,轉身時衣袂翻飛,剛勁十足。她牢記林亦辰說的發力邏輯,收緊腰腹核心,每一次蹬地都精準傳導力量,跳躍時身姿挺拔,落地時穩如磐石,長劍與肢體配合得天衣無縫,既有古典劍舞的雅致,又有現代舞的炸裂張力。
可跳到中段,綠萍忽然察覺到不對——蘇蔓的柔是極致的柔,自己若一味拼剛,反倒顯得單薄,少了層次。她心念一轉,借着一個旋身的間隙,順勢放緩節奏,長劍收回,身姿陡然柔下來,如勁鬆遇風,柔韌中藏着韌勁,緊接着鼓點加急,她再度發力,剛柔切換間行雲流水,劍穗翻飛與舞步起落完美契合,看得台下觀衆屏息凝神。
林亦辰坐在最前排,眼裏滿是驕傲,他知道綠萍是臨場調整了節奏,這份隨機應變的能力,遠比固定舞步更難得。汪展鵬攥緊了手中的花,手心沁出細汗,看着舞台上持劍起舞的女兒,只覺得眼前的人耀眼得讓他不敢直視——這是他喜歡的綠萍,自信、堅定、光芒萬丈。
一曲終了,綠萍收劍行禮,身姿挺拔如鬆,台下掌聲雷動,比蘇蔓登場時更甚。評委席上,泰鬥級嘉賓率先開口:“剛柔並濟,收放自如!《破陣》被你跳出了新境界,既有武將的鋒芒,又有舞者的細膩,難得!”方悅更是贊不絕口:“你比復賽又進步了太多,不僅吃透了舞步,更吃透了舞蹈的魂,臨場調整的能力,更是頂尖舞者的素養!”
蘇蔓站在一旁,臉色難看到極致,她沒想到綠萍竟能臨場應變,把《破陣》跳得這般驚豔。等分數公布,綠萍以三分優勢險勝蘇蔓,順利晉級決賽。
綠萍走下台,姐妹團立刻沖上去,大家抱在一起,一個個語氣帶着激動,七嘴八舌道:“綠萍,你太厲害了!臨場調整的那段簡直絕了!”
“綠萍,你不知道你剛才有多美!”
“女神!”
林亦辰微笑地看着她們,綠萍跟她們笑着鬧着,聲音還帶着幾分喘息:“還是亦辰教我的發力技巧管用,穩住了核心,才能靈活調整節奏。”
汪展鵬捧着花走過來,遞到綠萍面前,語氣帶着幾分局促:“綠萍,你跳得真好,這花……給你。”
綠萍看着那束潔白的桔梗,接過花淡淡道:“謝謝。”沒有過多情緒,卻也沒有拒絕,這是她第一次坦然接受汪展鵬的心意。汪展鵬心裏一陣酸澀又欣慰,只覺得這聲謝謝,比任何誇贊都讓他動容。
蘇蔓走過來,看着綠萍,臉上沒了方才的倨傲,多了幾分服氣:“你贏了,我輸得心服口服。你的剛柔並濟,我確實比不上。”
綠萍頷首回應:“彼此切磋,共同進步。”她向來尊重對手,卻也從不輕視自己。
後台休息時,林亦辰幫綠萍揉着酸脹的胳膊,輕聲分析:“你剛才臨場調整時,其實可以再優化一下轉身發力點,利用離心力讓劍花更舒展,決賽我幫你摳摳這個細節,肯定更出彩。”說着拿出筆記本,上面畫着舞步的受力分析圖,標注得清清楚楚。
綠萍看着密密麻麻的標注,眼底滿是暖意:“有你在,我好像什麼都不怕了。”
“我會一直陪着你,直到你站上最高領獎台。”林亦辰握緊她的手,語氣鄭重,“決賽前我幫你把每個發力點都優化一遍,再用納米材料給你做個劍穗防滑套,保證你發揮到最好。”
與此同時,遠在瑞士的紫菱,已經跟着向導學會了簡單的徒步技巧,甚至能獨自走完短途山路。隨着她分享生活,她的粉絲漸漸多了。這天她站在山間木屋前,看着夕陽染紅雪山,第一次主動給汪展鵬發了信息:“爸爸,我在這裏學會了徒步,雖然很累,但站在山頂看風景的時候,覺得特別值得。以前是我不懂事,讓你和媽媽心了。”
汪展鵬收到信息時,正陪着綠萍在後台冰敷,看到信息瞬間紅了眼眶,連忙回復:“紫菱,爸爸不怪你,你好好照顧自己,爸爸等你回來。”這一刻他才明白,兩個女兒的成長,才是他這輩子最該珍惜的事。
舜娟也收到了紫菱的信息,還附了一張紫菱背着背包站在雪山下的照片,照片裏的姑娘眉眼舒展,沒了從前的嬌縱與頹喪。舜娟笑着回復:“慢慢來,你能學着獨立,媽媽很開心。”放下手機,她看着窗外的夜色,心裏滿是釋然,過往的傷痛都成了過往,女兒們都在慢慢長大,她也能安心過好自己的人生。
汪展鵬後來去找了沈隨心,把綠萍晉級決賽、紫菱在瑞士成長的事跟她說了。沈隨心溫柔點頭,給她倒了杯茶:“我懂,你放心去做吧,雨珊這邊我會照顧好。”她從來都不是強求的人,汪展鵬的心意,她看得明白,也坦然接受。
決賽備戰進入最緊張的階段,練功房的燈光夜夜亮到凌晨。林亦辰成了綠萍的專屬指導,一邊幫她用物理知識優化發力點、調整舞步動線,一邊用納米材料給她改良舞劍和護具——防滑劍穗套讓她揮劍更順手,輕量化護膝既護腿又不影響動作,每一處細節都做得極致周到。綠萍則沉下心打磨舞蹈,把《破陣》的剛柔與重生的感悟融合得更深,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都藏着歷經風雨後的通透與堅定。
汪展鵬每天都會來練功房,不打擾她們,只默默坐在角落,給綠萍帶溫熱的湯品,看着她練舞,偶爾幫着遞遞東西。綠萍對此不排斥也不親近,卻會在他離開時,輕聲說一句“路上小心”,這簡單的幾個字,足以讓汪展鵬滿心歡喜,知道自己的彌補,終究有了一點點回應。
這天練完舞,林亦辰牽着綠萍的手走出練功房,深秋的月光灑在兩人身上,溫柔又明亮。綠萍抬頭看着林亦辰,輕聲說:“亦辰,不管決賽能不能拿第一,有你陪着我,就夠了。”
林亦辰停下腳步,轉身抱住她,月光下眉眼溫柔:“你值得最好的,決賽我會在台下看着你,看着我的女孩,站上最高的舞台,發光發熱。”
遠處的汪展鵬看着相擁的兩人,悄悄轉身離開,心裏只有滿滿的欣慰。他終於明白,綠萍的幸福,從來都不是他能給的,而他能做的,就是遠遠守護,看着她越來越好。
決賽的帷幕即將拉開,演播廳內燈火通明,所有人都在期待着這場巔峰對決。綠萍握着改良後的長劍,站在候場區,眼裏沒有緊張,只有篤定。林亦辰站在她身邊,輕輕拍了拍她的肩:“別慌,你就是最棒的。”
綠萍點頭,目光望向舞台,那裏是她重生後最耀眼的戰場,是她用熱愛與堅持鋪就的路。這一次,她不僅要贏,還要用一支舞,告訴所有人,重生的汪綠萍,早已涅槃成凰,無可匹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