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命是自己的，再怎麼樣也好過自己上一世給人一刀刺死在家門口的結局。
這一把開局就算再糟糕，也至少能比之前再多活三天了。
何況未必真的就是必死的局面。
想到這裏，路久行很快又振作了起來。
他仔細回憶了一遍系統之前自我介紹的內容，找到了幾個想問的點之後，又對腦海中的系統開口問道：“你之前說的，你是絕對信息掌控系統，現在能給我的系統能力就是每抽取一次，時效爲10秒的基礎信息讀取三能力中的一個？你和我解釋一下這三能力，到底是哪三種能力，以及什麼叫做絕對信息掌控系統吧。”
“可以，這屬於基礎事項說明，不消耗交談時長。”
那冷冰冰的系統頓了頓，還沒等路久行問什麼是交談時長，便又繼續開口道：
“目前本系統等級爲一級，因此能給你使用的系統能力爲每抽取一次，時限爲10秒的基礎信息讀取三能力，這三種能力分別爲：
【第一層思想信息讀取】，效果爲讀取單體生命體的內心思想；
【第一層能力信息讀取】，效果爲讀取單體生命體此刻使用能力的全信息；
【第一層物品信息讀取】，效果爲讀取單體普通非生命體此刻基本信息。”
“你可以從這三種能力中發現，本系統給予的能力，主要和信息相關，不管是生命體的內心活動信息還是生命體的能力信息，以及非生命物品本身的信息，本系統目前提供的能力都可以幫助獲取。”
“這三種能力聽起來復雜，但簡單說就是讀心，讀能力，讀物。”路久行簡單地總結了一遍後，開始繼續思考：雖然這系統看着挺坑人，但是這些能力都是可以說是機制型的能力，可以說只要運用得當，在許多場合裏都能發揮不俗的作用。
只是可惜居然一個戰鬥用的能力都沒有。
想到這裏，路久行突然又有了新的問題，於是又開口向系統問道：“對了系統，我腦海裏關於原身的記憶，殘缺得很，你之前說你在我昏迷的時候就和我綁定了，而且對我爲何被關進來的前因後果這麼了解，那你知道爲什麼我繼承到的原身記憶，這麼殘缺嗎？”
“哦，這個啊，因爲那些記憶是我放到你腦海裏的，我在據你的身體情況，判斷給你的合適體量的原身記憶。畢竟記憶本身也是一種信息，過多的信息本身也會對人體造成傷害。”
“會造成什麼傷害？”路久行不解地問道。
“你最開始繼承那一小段原身的記憶的時候，頭有多痛不記得了嗎？”系統冷冰冰地回答道。
路久行被系統的話提醒得不自覺地回想起之前仿佛有燒紅的鐵釺從太陽猛地扎進去，攪得腦漿都在翻騰的疼痛感，不禁打了個寒顫。
而此時系統又繼續冷冰冰地補充道：“而且你現在能否保證，此時的你繼承了原身所有的記憶之後，你還能繼續是路久行，還是會變成那個……阿九？”
系統的女聲冷冰冰的不帶一絲感情，但路久行卻仿佛從中聽出了威脅一般。
如果繼承了原身阿九的全部記憶，我還能保證自己還是路久行嗎？還是會受到原神完整的記憶影響，慢慢變成那個阿九？
路久行有些不敢賭，但是要在三天內從這個地方跑出去，現有的記憶對於路久行來說，又確實是太少了，而且那三種能力雖然聽起來挺強，但是每只能隨機選一種，而且還只有十秒的使用時間，加上自己還沒有任何戰鬥的本領……
猶豫再三，路久行還是開口了：“不然你再多少給點吧？這點記憶實在是不夠用……”
“你確定嗎？”
“確定確定。”路久行點頭如搗蒜：“文化工作者一定要有文化，演藝工作者也一定要會讀劇本才行……”
路久行的話還懸在半空，太陽突然像被重錘砸中。
比前一次更劇烈的疼痛炸開，像是有把鈍刀正從顱頂往下鋸。
他蜷縮成一團，鐵面具重重磕在冰冷的地面上，發出 “哐當” 的悶響。冷汗瞬間浸透了囚衣，黏在背上。
不能叫。
路久行死死咬住下唇，嚐到了血腥味，才勉強把到了喉嚨口的痛呼咽回去。他在地上無聲地翻滾，手腳痙攣着劃拉過粗糙的石地，掌心被磨出辣的疼。
對面牢房的鐵面具囚犯似乎被驚動了，發出 “嗬嗬” 的喘息聲，似在表達着不耐。
路久行猛地僵住，連呼吸都屏住了。他側耳聽着外面的動靜，直到確認獄卒的腳步聲沒在走廊裏響起，才敢繼續蜷縮着，任由記憶的碎片像冰錐一樣扎進腦海——
是阿九的視角。少年在玄工令尹府的馬廄裏擦拭馬鞍，耳朵卻在捕捉着廊下的對話；他用燒紅的鐵絲在馬蹄鐵內側刻下微小的符號，那是 “赤目鴉” 傳遞緊急情報的暗號；還有玄工令尹兒子的臉……
不知過了多久，疼痛才慢慢退去。
路久行慢慢從地上抬起頭，鐵面具遮住了他大半張臉，只露出線條緊繃的下頜。他靜止了在原地，像石像一樣一動不動。
“路久行？” 系統的聲音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試探。
沒有回應。
鐵面具下的嘴角緩緩勾起一個極淡的弧度，那不是路久行慣有的戲謔，而是種近乎麻木的冷。他緩緩抬起手，指尖在鐵面具的鎖扣上輕輕敲了敲，節奏和記憶裏少年給馬匹梳毛時的動作一模一樣。
“你不是路久行……” 系統的聲音陡然拔高，帶着難以置信的驚惶，“你是阿九？！”
下一秒，那抹冷意驟然消散。
路久行猛地往後一仰，靠在石壁上哈哈大笑起來，笑聲撞在鐵面具裏，嗡嗡作響，卻又透着熟悉的狡黠。
“怎麼樣？” 他伸手拍了拍鐵面具，語氣裏滿是得意，“這個世界裏要是也有奧斯卡，我拿個小金人不難吧？”
系統沉默了。
“這次給的記憶雖然也不多，但是夠用了……” 路久行清了清嗓子，恢復了慣常的散漫：“現在，我要開始抽今天的能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