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沐接近十一點才到，今晚他興致不高，那場性事更像一場折磨。
結束後他沒待多久，黎沐不想觸景生情，索性從他的地盤離開。
宋時微心有餘悸地瞥了眼門口。
黎沐八卦詢問：“這是要舊情復燃的節奏？”
宋時微赧聲：“沒有。”
黎沐心直口快：“他身邊這幾年一直有個女孩，好像叫什麼雙，姓林還是劉我給忘了，據說那女孩從大一就跟着他了。”
宋時微薄唇微顫。
“想開點，你們之間應該沒有可能了。”
黎沐不相信破鏡重圓，利益熏天的子裏沒有誰會在原地一直等着。
“他對你可能有種執念，這種執念只是困於當年斷崖式的分開，這絕對不是愛，也可以稱爲恨。”黎沐給臉色不好的宋時微倒了杯溫水：“微微，你要區分愛和恨。”
宋時微點頭的動作遲緩：“明白。”
蔣館長的助理來電，叮囑好好養傷，給了三天帶薪的假期。
黎沐邀請，“明天去我家養着。”
宋時微笑了笑，“我給你做好吃的。”
“我太不要臉了，竟然讓病號給我做吃的。”黎沐歪頭一笑，“這幾年我最想念的就是你做的八寶鴨。”
聞言，宋時微頓了幾秒。
回程的路上，沈知熠問衛旗：“謝昱最近老實嗎？”
衛旗如實奉告：“謝總最近跟宋憶初的同班同學有染，那位總是暗中敗壞欺辱宋憶初，可能謝總想以此迫宋憶初妥協。”
沈知熠眼前浮現宋時微說出那句話的眼神。
“找點事讓他忙。”
“收到。”
下車前，後座傳來低淺的聲音。
“那位一並。”
“明白。”
*
宋時微在黎沐家躺了兩天，隔天趁着宋憶初沒課的時間一起回家陪宋溪聊聊天。
這時的宋溪正單獨會面周凝遠。
宋溪對周凝遠迷而不返，這也恰恰中了周凝遠的意。
他眼裏的厭惡絲毫不掩飾，“宋溪，時微既然出來了，早點找個人家，年輕的姑娘尚存談判的資本，過個幾年就晚了。”
宋溪這些年與他見面少之甚少，她的防備性拉高，“你什麼意思？”
“我爲兩個孩子存了一筆嫁妝。”周凝遠先拋出誘惑條件，再娓娓而談，“算是我的心意。”
宋溪不爲所動。
“當年老爺子出事不是我不幫，觸犯底線我也力所不及。”周凝遠搬出舊情，“你帶大兩個孩子不易，身爲人母總不能眼睜睜地看着孩子吃苦吧，我爲兩個孩子尋了親事。”
宋溪眼底的堅定已鬆動，“你讓我怎麼相信你？”
周凝遠自上衣掏出一張銀行卡，“密碼是你的生，小溪，無論我們如何，不能虧待孩子。”
這聲小溪折斷宋溪殘留的理智，她後半生渴望丈夫的疼愛，隨着歲月的蹉跎早已變成深蒂固的執念，到了如今這個年齡她還在固執。
這句稱呼仿佛回到過去。
宋溪熱淚盈眶，“凝遠，你有後悔過嗎？”
周凝遠安撫她的情緒，道貌岸然道：“小溪，如今這把年紀說這些太遲了，過去的就過去吧，這裏的錢你可以給孩子也可以留給自己，把後面的子過得好些。”
宋溪悲喜交集，“你給我說說你看的人。”
周凝遠眸光變深，“謝家長子，他父親是我同窗，他兒子謝昱喜歡憶初很久了。”
“那時微呢？她坐過牢，將來不好找朋友。”
周凝遠喝了口水，“我自有安排，這件事你不必憂心。”
宋溪：“我……”
周凝遠看向那張銀行卡，“小溪，等會去做個美容，買點首飾，別不舍得。”
宋溪淚流滿面，“你肯想着兩個孩子，我打心底感動。”
周凝遠面色冷了些，“我擔心她倆不配合。”
宋溪擦擦淚，“我來。”
周凝遠說完沒停留，停在過去的只有宋溪。
她坐在那，盯着對面的空位子，失神良久。
車輛啓動，周凝遠撥給賀芷雲。
電話結束，賀芷雲走進周甜沐的臥房。
楊冰被目前被停職，要求公開給宋時微道歉並提交書面檢討書，周甜沐手握她的命脈，自是篤定她不會亂說話。
沒想到蔣館長如此較真。
宋時微以爲有章恩啓就能站穩腳跟嗎？她要給她點顏色瞧瞧，看她還怎麼嘴硬。
賀芷雲：“你爸出手了。”
周甜沐詢問結果：“那女人同意？”
“那女人戀愛腦，這些年腦子越發糊塗，兩個女兒倒是真疼她。”賀芷雲抬手，把女兒額前的碎發移到耳後，溫柔道：“這正好方便行事，花個包的錢解決後顧之憂。”
周甜沐憂心：“她倆會不會反抗？”
賀芷雲笑裏藏刀，眼神釋出鋒利，“她倆沒那本事。”
“如果有，我也會給她們掐滅。”
······
晚餐期間，宋溪旁敲側擊追問男女朋友之事，兩人皆含糊過去。
再晚些，宋時微送宋憶初去坐地鐵。
平裏宋溪懶得做飯，只會大小姐般地點餐，今天不僅做了可口的飯菜，竟然還給兩人各買了一條項鏈。
而家裏本沒有多餘的錢購買奢侈品。
宋憶初猜測，“媽今天估計見了什麼人。”
“她可能被別人洗腦了。”宋時微右眼皮跳了下，“謝昱這兩天去京大了嗎？”
“沒。”宋憶初也很是疑惑，“他和班長勾搭上了，以往班長總是在班裏炫耀，這兩天安安靜靜，還挺奇怪。”
宋時微打開宋憶初的手機，開啓位置共享。
宋憶初心裏害怕，“姐，你去黎沐姐姐家住段時間，別和宋女士單獨在家。”
“我有數，放心。”
送宋憶初回來後，宋時微收起臥室房門的所有鑰匙，自內反鎖，又拿了兩個板凳抵在門上。
凌晨，宋時微依然輾轉反側很難入眠，各種事情攪的頭疼發脹。
她打開窗戶，吹了會風，來回踱步，最終打給衛旗。
衛旗看向後排坐着的沈知熠，“宋小姐。”
沈知熠放下手中的文件，“接。”
【宋小姐，你好。】
衛旗開放免提：【衛旗，能麻煩你一件事嗎？】
【你有雲枕熙的聯系方式嗎？】
【抱歉，我沒有。】
【江宋清呢？】
衛旗咳了聲，【宋小姐，我想您還是直接聯系沈部，私人號碼我的確不方便外泄，還請您諒解。】
【謝謝，我知道了。】
衛旗轉頭，“宋小姐應該是存了我的聯系方式。”
沈知熠只字未言。
星稀夜闌，霞公府書房的燈仍舊明亮。
墨色桌面上的手機悄然不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