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盯着眼前成熟矜貴的面容,似乎回到十七歲,跟夢中那張青澀帥氣的臉重合。
七年了,他骨子裏還是以前那樣死拽的脾氣,一點都沒變。
蘇念沒說話,不想搭理他的陰陽怪氣,神色冷清地轉頭看向窗外。
陽光不冷不熱地落在京市的高樓大廈,車子行駛在寬闊的馬路上,車窗掠過斑駁的樹影。
紫金名邸別墅區到了。
車子停穩後,蘇念直接奪門而出,還不忘禮貌地對着前排的林淮道:“林特助,謝謝你送我。”
說完,她快步轉身奔別墅區走去。
晏妄:“......”
面對他吝嗇多說一個字。
臨下車了還跟林淮道謝!
她知不知道這車的主人是誰啊?知不知道林淮的主人是誰啊?
“開車!”
晏妄像個大冤種一般命令,聲音冷沉如墜冰窖。
林淮哆嗦下應道:“是,總裁。”
他是招誰惹誰了?他就是晏總和林助理Play的一環唄?
......
蘇念來到蘇墨寒家,沒敲門,直接踹門。
客廳裏面的傭人嘟囔,“誰啊?這麼沒禮貌,來啦。”
不情不願地跑過去開門。
大門敞開,蘇念挎着手提包走出一副出東方唯我不敗的架勢直接進入。
傭人急忙攔住她,“喂,你誰啊?這麼拽。”
“我是誰你去問蘇墨寒,哦,他可能會回答你,我是這個家的大小姐。”
說完,她撂下一臉懵的傭人徑直向別墅的客廳走去。
雖然是第一次來這個房子,但是她比回自己家還不客氣。
蘇墨寒正在客廳的歐式沙發上坐着翻看平板,聽到聲響抬眸看過來。
七年後再次見到蘇念,他神情恍惚了一瞬。
然後努力擠出一個看起來像是慈父的笑容,“念念,你回國了?怎麼不給爸爸打個電話?”
蘇念見到這張虛僞的老臉,連假笑都懶得跟他應付,能不罵人都算不錯了。
“你一直派人監視我,還能不知道我回國了?用得着再多此一舉通知你?”
蘇念很自然地坐在蘇墨寒對面的沙發上面,放下手提包,雙腿交疊,一派從容冷淡的模樣。
“念念,這七年來你在國外學的都是野蠻嗎?就這麼跟爸爸說話?”蘇墨寒語氣裏面帶着薄怒。
爸爸?
真是可笑!
當年他選擇了跟京市的富婆寡婦狼狽爲奸,得她媽媽跳樓的時候,他就已經不是她爸爸了。
蘇念慢條斯理地擺弄着手指甲,譏諷道,
“不好意思啊,你穿着個西裝,人模狗樣的我都沒認出來你,我以爲哪個賣保險的坐在沙發上等主人呢?”
聽聞,蘇墨寒騰一下站起身,氣得一噎,瞪圓了眼睛盯着蘇念。
就在此時,樓梯口傳來一聲尖細的詢問:“老公,你跟誰說話呢?”
周莞言和周芷沅一前一後走下樓。
母女倆穿着花枝招展的同色系的深紅連衣裙,濃妝豔抹,戴着全套的首飾,像是在昭告天下她們是有錢人。
走下樓梯後,周芷沅瞥了眼蘇念,居高臨下道:“蘇念,你回來了?”
蘇念冷漠地回瞪她一眼,沒應聲,依舊氣定神閒地坐在沙發上。
周芷沅氣不過,從小到大還沒人敢給她臉子看。
她冷哼一聲道:“蘇念,七年不見,你真是變得越來越厲害了。”
“呵,不厲害點難道等着被你們這幫虎豹豺狼拆骨入腹嗎?”蘇念毫不客氣地回懟。
“你個孽女說什麼呢?”蘇墨寒氣得膛劇烈起伏,“我打電話叫你回家,就是想着七年沒見了,我們一家人好好聚聚,你這是什麼態度?”
說完,他猛地咳嗽兩聲。
周莞言連忙上前,幫他捋順後背,好言相勸道:“老公,你別動氣,念念還小,畢竟是個孩子,我們得原諒她。”
雖然她很討厭蘇墨寒的這個親生女兒,主要是她長得太耀眼了,太像她那個早死的媽了。
但是今她是故意叫蘇念回來的,目的就是想到蘇念已經到了成婚的年紀,可以利用她給周氏集團換個好價錢。
蘇念霸氣地揮了下胳膊,譏諷道:“不用你們原諒,你們存了什麼齷齪心思我自然是心知肚明,我就這態度,不能接受從你們自身找問題。”
“蘇念,你......”
周芷沅看不過去,當即就露出她那通紅的九陰白骨爪想要跟蘇念一較高下。
但是被周莞言一把攔住了。
“呵呵,蘇念,好不容易回來,別動氣嘛,走,我們去吃飯,傭人已經把飯都做好了。”
聽聞,蘇念也沒客氣,雙手環站起身,徑直向餐廳走去。
周芷沅氣得直跺腳,“媽,你看她那樣,就跟到她自己家了似得,不對,比到她自己家還過分。”
周莞言給周芷沅使了個眼色,然後故意放大音量,虛僞地開口。
“小沅,你說什麼呢?這就是念念的家啊!你做妹妹的要讓着姐姐,知道嗎?”
蘇墨寒聽聞,感動地攬住周莞言粗厚的肩膀,“老婆,謝謝你這麼容忍念念。”
蘇念走在前面,沒等吃飯簡直就要被他們三個惡心吐了。
裝吧,看他們能裝到什麼時候?
走到桌邊後,她自然而然地坐到中間主位上。
蘇墨寒走過來時,臉都黑了,那是他一家之主的位置。
周莞言怕蘇墨寒繃不住再壞了好事,於是拽了拽他的衣袖,“老公,你挨着我坐。”
蘇墨寒只好把怒氣咽回肚子裏面。
傭人往餐桌上端菜的功夫,周莞言跟蘇念閒聊道,
“念念,這幾年你在國外過的好嗎?你不要怪爸爸媽媽,我們當初也爲了讓你出國鍍金才送你離開的。”
蘇念漫不經心地答:“我過得是太慘了,誰家出國鍍金一分錢不給啊?”
“什麼?一分錢沒給?”周莞言沒想到蘇念會這麼直截了當地挑開他們齷齪的行爲。
她假裝埋怨蘇墨寒,“老公,我不是讓你每年給念念匯去五十萬的嗎?你沒給嗎?”
蘇墨寒眨巴眨巴眼角的魚尾紋,他明明記得當初周莞言疾言厲色地不準他給蘇念一分錢。
這怎麼還成他的問題了?
蘇念看着他們一家人演,覺得甚是有趣,懶散地開口,
“我那惡毒的後母,既然當初你誠心要給我錢,我還沒收到。那現在補上也爲時不晚,我出國七年,每年五十萬,就是三百五十萬,直接轉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