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是特警女隊長,已經連續兩次死在同一天,這是重生的第三次。
可當我掏出噴歹徒一臉墨汁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又要死了。
第一次,我在緊要關頭摸向後腰的槍套,裏面空空如也,我被歹徒直接爆頭。
第二次,我出發前確定槍套裏有槍,可端起槍按下扳機,只有一聲悶響卻沒有發射,歹徒又是把我一擊斃命。
被機關槍打成篩子的瞬間,我絕望了,也許裏的墨水讓歹徒以爲我在嘲諷他,這次好疼。
再睜眼時,我又回到了出任務的這一天。
1
全身上下傳來劇痛,無數的槍眼將我打穿。
我下意識捂着心口從辦公室醒來,大量空氣竄入我的鼻腔。
冷汗浸溼身上的警服,我悵然看着眼前熟悉的場景。
還是我的隊長辦公室......
我又重生了!
這是我第三次在重大行動收網這天重生,也是在這一天死掉的第三次。
每次都是我的佩槍出各種問題!
一分鍾前我在任務現場被歹徒的機關槍掃射成人體篩子。
實在是太痛太痛!這種感覺我真的不想再經歷第四次了!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是誰在害我?
細密的汗水布滿額頭打溼額前碎發,我渾身發抖着卻本無法冷靜。
由不得我多想,辦公室外傳來局長嚴肅的聲音。
“特警三隊立刻到會議室!行動準備收網!”
我強撐着虛弱的身子沖出辦公室,盡管我已經失敗三次,但我依然是特警三隊的隊長,是隊員的榜樣。
半小時後會議結束,局長的作戰計劃我已經倒背如流,和之前三次一樣......
我還是直擊歹徒的先鋒!
其他警員的都是收在庫房統一管理,但因爲我是隊長,我的都是在辦公室的櫃子裏自己管理。
回到辦公室我打開上鎖的櫃子拿出佩槍,仔仔細細檢查了一番。
槍筒、彈匣、扳機、......
我皺着眉頭將佩槍拆開又組裝,隨後長舒了一口氣。
都不存在任何問題,這次一定能順利活下來!
突然我想到一個很重要的事情......
防彈衣!
這次行動警局預測歹徒不持有槍械武器,所以我一直沒有穿防彈衣。
不行,我眉頭緊鎖立刻沖到庫房申請了一件堅實無比的防彈衣,我絕對不能再死一次了!
抱着防彈衣回到辦公室我這才真正看到活着的希望。
篤篤篤......
“小連,又有任務啊?大嬸進來給你打掃一下衛生。”
是警隊的保潔張大嬸,推着保潔車在門口探腦袋。
趁着大嬸打掃衛生,我去衛生間狠狠用涼水洗了一把臉。
冰涼感讓我冷靜不少。
很快到了出發時間,我穿着防彈衣不停在車裏檢查彈藥。
警員還笑我:“連隊,你都出上百次任務了,怎麼還這麼謹慎?”
我淡淡一笑沒有和他解釋太多,畢竟沒有人會相信我在這次任務中已經死了三次。
很快到達現場,警車警員將歹徒層層包圍。
歹徒奮起反抗的場面依然非常激烈!
我端着槍小心翼翼再次來到歹徒面前的暗處。
瞅準時機猛然起身對着歹徒眉心開槍!
“砰”一聲!
我心中暗喜,真的能開出槍!
直直打進歹徒眉心,可同一時間我心口一疼。
一股熱流浸溼我的衣物......
我不可置信低頭看向痛處,身子緩緩向後倒下。
這該死的生命流逝感再次襲來,我腦中閃過兩個念頭。
歹徒還有同夥!
而防彈衣被打穿,裏面露出的竟然都是棉絮!
2
和前三次一樣,我又死了。
很快我又重生在辦公室,兩眼無神,絕望地癱在椅子上看着天花板。
身體上的痛楚已經讓我無暇顧及,我現在只想弄明白這是爲什麼。
到底是什麼回事?
明明剛才已經檢查萬無一失怎麼可能防彈衣裏都是棉花呢?
我回想着這幾年抓過的一些窮凶極惡之人,重犯要犯還都在牢裏關着啊!
難道有仇家混進警局了?
如今敵人在暗我在明,要想弄清楚究竟怎麼回事恐怕只有......
不等我思考出對策,局長嚴肅的命令又從門外傳來。
我整理好思緒立刻沖進會議室!
局長還沒發話我就率先進行了作戰安排,語速之快頭腦之清晰,讓所有警員都愣住。
隨後我專門和局長強調。
“局長,這次行動中歹徒持有槍械武器,我申請給三隊警員發放防彈衣,並且歹徒有同夥,預測不止兩人!”
我皺着眉認真道,局長盡管疑惑但都聽了我的建議,畢竟我是有無數實戰經驗的特警隊長。
看着我緊皺的眉頭,局長拍拍我的肩膀輕笑。
“小連,你這架勢怎麼像要退役似的,安排這麼多你自己的任務呢?”
愣了一秒大腦飛速旋轉。
既然每次我出任務都會死,那我是不是不出這次的任務反而能活呢?
想到這裏我捂着肚子哎呦一聲。
加上連着死四次,我的臉色本就不好。
“局長......我可能突然生理期,肚子特別痛......這次任務恐怕我沒辦法參加了。”
特警三隊出發後,唯有我臉色慘白留在辦公室裏陷入深深思考。
敲門聲響起。
“小連,你沒出任務啊?”
又是保潔張大嬸,她推着保潔車進來還端着一杯熱氣騰騰的飲品。
“大嬸聽說你肚子疼,給你弄了點紅糖水你先喝喝。”
我揉揉太陽輕笑着接過道謝。
張大嬸其實是犯人家屬,她兒子前兩年在街頭和人打架鬥毆是我帶人去處理的。
當時我趕到現場時,挨打的男人滿頭是血倒在地上。
做完筆錄之後我了解到是對方言語挑釁才導致她兒子動手。
張大嬸的兒子和她不一樣,一看就是個沉默寡言的內向孩子。
念在初犯我向警局爭取了寬大處理,又介紹孤苦伶仃的張大嬸來警局做保潔。
“小連快趁熱喝了,看你臉色這麼不好啊!”
“可憐的,你說你做個這麼危險的工作,老得沖鋒陷陣我都跟着擔心。”
“其實女孩子找個安安穩穩的工作多好,像你現在這樣坐在辦公室裏喝喝熱水吹吹空調,抓壞人的事讓他們男人去就好了。”
張大嬸一邊嘮叨着一邊在我腳邊拖地。
我喝着紅糖水臉色好多了,搖搖頭義正言辭:
“大嬸,做人民警察是爲人民服務,上戰場的事哪分什麼男女啊?”
和她有一搭沒一搭閒聊着,不一會辦公室外傳來嘈雜人聲。
是特警三隊出任務回來了!
3
果不其然,在我的精密部署下歹徒悉數落網。
而我也終於打破了死在這一天的魔咒,平安活到了第二天。
一周後是張大嬸兒子張明出獄的子。
我開車和她一起去了監獄,關了一年半的張明還和初見時一樣內向靦腆。
臨走時張大嬸滿眼含淚非要請我吃頓飯,說是感謝我一直照顧她還幫張明減刑。
推辭不得只能跟着他們去了飯店。
席間張大嬸一直給我夾菜,還讓張明給我敬酒。
她紅着眼眶握住我的手十分感慨:“小連,要不是你可能小明還得在牢裏蹲個好幾年,你是我們全家的恩人呐!”
“你看張明沒什麼文化但唯獨聽你的,我早在心裏把你當成是兒媳婦了。”
聽着這話張明不好意思地低頭給他媽倒水。
“媽,你別胡說,連隊長會害羞的。”
“哎呀女孩子害羞很正常,小連啊,反正你的工作也很危險,整天槍林彈雨的,你爸爸媽媽也不安心啊!不如別了,嫁給小明過過安穩子,你說是吧?”
我尬笑兩聲打着哈哈,畢竟玩笑話誰會當真呢?
可從那以後每天上班張大嬸都會給我帶午飯,變着花樣地做,好像真把我當兒媳婦一般。
實在拒絕不了我只能硬着頭皮吃。
很快特警三隊又有了新任務,圍剿一幫涉黑的暴力分子。
開完作戰會議我火速回到辦公室。
可下一秒卻驚呆了!
本該牢牢鎖在我文件櫃中的佩槍卻不見了!
登時我直接嚇出一身冷汗......
要知道警察丟槍比丟命都害怕!
我在辦公室角角落落裏翻找,都沒有找到半點槍的影子。
但我鎖櫃子的鑰匙好端端地藏在原位,鎖也沒有被破壞過的痕跡。
櫃子裏除了沒有槍,絲毫沒有別的不妥。
就像我的佩槍憑空消失了一樣。
這怎麼可能?
我皺緊眉頭回到會議室裏尋找,眼神一直盯着可能落下槍的地方。
昨天我的槍還在啊!
我把可能去過的地方都找了一圈,連女廁所都沒放過。
還是沒有!難道真的丟在外面了?
眼看着時間馬上要到,我不能耽誤行動也不敢承認佩槍丟了。
趁着沒人我立刻到倉庫申請了一支訓練用槍。
雖然裝的不是真槍實彈,但以假亂真威懾罪犯還是可以的。
但我萬萬沒想到那夥暴力分子竟然那麼可怕!
我朝天開槍警示,卻像打開了歹徒的暴力開關一樣!
幾番纏鬥下來,暴力分子被抓。
而我右腿受傷......
躺在醫院裏等着醫生包扎,副局長黑着臉沖進病房。
他一把摸向我腰間的槍套拿出那把訓練用槍。
直接指着我的腦袋怒斥:
“連月!你出任務就帶一把這樣的槍嗎?!”
4
副局長的怒吼嚇得端紗布進來的小護士抖了一下。
他這才收斂氣勢,晃晃槍柄示意護士給我包扎。
當時情況非常混亂,那幫人裏一個黃毛掄起一米長刀狠狠砍在我的右腿骨上。
雖然訓練槍裏打出的是空包彈,但足以讓黃毛吃痛嚇退。
可我當時直接就站不起來了。
右腿鮮血橫流,我卻不覺得痛。
這和死過四次相比本算不得什麼......
唯一讓我頭疼的是,丟槍的事被領導們知道了。
小護士帶着醫生來進行外傷縫合,最後纏緊紗布過於用力,還是疼得我倒吸了一口氣。
副局長沒好氣地踢踢我的病床腿。
“你還知道疼?連月!你丟了槍不知道匯報,就帶着一把玩具槍給我上前線?”
“你還活着知道你命多大嗎?那幫人瘋的!”
“警隊的紀律呢?你還是隊長!你做的榜樣都吃進狗肚子裏去了!”
我垂眸咬着唇聽他訓話。
丟槍是大忌,違背紀律更是大忌,這次的事我確實沒得辯駁。
副局長罵夠了,留下一句讓我養傷加反省,休假一周的處分我也只能接受。
躺在病床上我不停思考,腦子裏亂亂的。
莫名丟失的佩槍,和之前三次重生到底有沒有關聯?
究竟是什麼人藏在警隊裏對我恨之入骨?
一次又一次地想讓我死......
胡思亂想着漸漸睡着了,再醒來時床邊坐着張大嬸和張明。
見我醒了張大嬸立刻扶我起來,招呼張明打開保溫壺。
大嬸滿眼心疼紅着眼眶:“小連你怎麼受這麼重的傷啊?可憐的,肯定疼死了!”
“我燉了點雞湯啊,你慢點起來嚐嚐啊,小心燙!”
說着她拍了一下傻楞在旁邊的張明:“一點眼色也沒有,趕緊喂小連喝啊!”
我趕緊擺擺手:“不用麻煩大嬸,我是傷了腿又不是傷了手,我可以自己喝的。”
接過雞湯我不好意思道:“就是麻煩你們還專門跑一趟。”
“不麻煩不麻煩,你行動不便,這幾天就讓張明留在醫院照顧你吧?”
聞言我立刻拒絕,一個男人照顧我才更不方便。
我一再堅持才終於打消了張大嬸讓張明留下的念頭。
“哎喲,我就說你這個工作太危險了,我認識社區的人要不給你找個社區的文職,你趁着受傷直接轉行算了啊!”
張大嬸苦口婆心拉着我的手,一張嘴又是說我一個女孩子不應該當警察,我知道她也是爲我好。
可當警察是我從小的夢想,雖然危險但我很有成就感。
好在醫院探病的時間很快就到了,打發了他們我躺在病床上不停復盤這幾天發生的事情。
一周時間一晃而過,我收拾着東西準備回警局銷假。
順便想好該怎麼老老實實和局長承認錯誤,再和副局長說說好話,撒撒嬌應該還是管用的。
可我剛踏進警局就被局長劈頭蓋臉罵過來。
“連月!你不想可以自己滾蛋!打這種東西是在侮辱警隊嗎?”
局長將一張紙狠狠甩在我臉上。
我一頭霧水撿起紙,看清上面的字後瞪大了眼睛。
這是一張言語污穢的辭職報告,訴說着這人對警隊的不滿和對領導們的辱罵......
而上面的落款竟然是我的名字!
5
“這......這......”
我盯着這份辭職報告半天說不出話來。
“這什麼這?是不是不想?丟槍受傷讓你養病反省是委屈你了是不是!連月同志!”
“不想你可以立刻滾蛋,警局沒了任何人都能!你真當你自己是什麼警隊新星明之光了!”
局長氣得拍桌子,震得桌上的杯子哐哐響。
一旁掃地的張大嬸看不過去了,上前將我護在身後和局長叫嚷。
“趙局長!小連一個女孩子你不會好好說話嗎?她每天在警隊出生入死的你是看不見嗎?”
“這破工作她不想就是不了!怎麼着!”
說着張大嬸拉起我就要走,我趕緊推開她小聲道:
“大嬸......我知道你是爲了我好,但是這辭職報告不是我打的,你就不要添亂了。”
我此刻表情異常嚴肅,萬萬沒想到我休息一周竟然有人冒名寫辭職報告遞給局長。
這事和丟槍一樣嚴重......
“哎呀小連,我早就說你的工作危險,辭職沒什麼丟人的,你別不敢承認啊!不就不了,咱們再找更好的工作唄!”
張大嬸就像聽不懂我說的話一樣,拿起那張紙就拍在局長桌上,拉着我非要走。
我心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出於警務人員的敏感,我認爲不對勁,她很反常!
得先和張大嬸周旋一下,我假意順從拍拍她的手背。
“大嬸,警局裏辭職手續很多的,我需要和局長先談一談,您別急啊,我還得收拾很多東西呢!”
她這才似懂非懂點點頭,拿着掃把走了出去。
結合到之前種種事件,我在局長辦公室裏單獨匯報工作,將我的猜測全部告訴局長。
半小時後局長召集整個警局開會。
當衆宣布我丟槍事件情節嚴重,但鑑於我是三隊的隊長,特例批準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立下大功就能順利歸隊。
如果再犯錯誤,當即革職!
並當着所有警員的面重新給我補發了一把佩槍。
我小心翼翼擦拭後別在腰間,隨後又偷偷和局裏申請了兩個東西。
一個是保險櫃,一個是隱蔽型針孔攝像頭。
保險櫃我擺在辦公桌的顯眼位置用來存放新槍,鑰匙我隨身攜帶。
而針孔攝像頭我藏在窗邊的盆栽裏,這個角度正好能夠拍到整個辦公室的全貌。
這回不管是誰再想對我的槍做手腳都跑不了!
我一定要親手抓到他!
將功補過的機會沒想到來得這麼快。
次局長就收到市局的緊急任務,需要我們抓獲一批藏匿在本區的毒販。
據情報顯示一共四人,懷疑藏有槍械兩支。
會議結束我小跑着回到辦公室,掏出隨身攜帶的鑰匙準備打開保險櫃。
下一秒卻讓我頭皮發麻!
牢固的保險櫃確實無法被人從外面破壞。
可我的鑰匙卻怎麼都不進鎖孔裏!
我湊近細看心裏頓時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