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說完,顧宴轉頭瞪着我:
“沈確!你擺什麼大小姐的譜?”
“你躺了三年,吃喝拉撒哪樣不是阿茶伺候的?她穿你一件衣服怎麼了?你這條命都是她守回來的!”
守回來的?
那些記憶零零碎碎地涌上來。
我成植物人的這三年裏。
蘇茶口中所謂的伺候,就是穿着我的衣服,花着我的存款,睡着我的老公。
然後每次趁顧宴不在時,拿針扎我的手腳,掐我的大腿內側,發泄着她陰暗的嫉妒。
“姐姐,你看你命多好,躺着都有花不完的錢。不像我,還得伺候你這個活死人。”
“顧宴哥說他最愛我了,要不是你的錢,他早就跟我結婚了。”
她一邊說,一邊把針扎進我的肉裏。
當時我魂不在身,動不了,更喊不出聲。
現在稍微動一下,我都能感覺到肌肉裏那些斷針在遊走。
見我不說話,蘇茶眼神裏閃過算計:“顧宴哥,我最近照顧姐姐太累了,身體也不舒服。”
“姐姐既然醒了,應該不介意把主臥的醫療床讓給我休息一晚吧?畢竟我也算是姐姐的救命恩人呢。”
她一邊說,一邊用手指在顧宴口畫圈,暗示意味十足:
“而且人家一直有個願望,就是體驗一天姐姐的生活,我也想被顧宴哥像寵姐姐那樣寵愛一天......”
顧宴被撩撥得眼神發暗,本沒有征求我意見的意思,直接拍板:
“阿茶說得對。沈確,反正醫生說你接下來要靜養,躺着就行,躺客房躺保姆房躺哪不是躺?”
“今晚主臥歸阿茶,再答應讓阿茶體驗你一天的生活,也算是你對她這三年辛苦照顧的一點報答。”
正如黑白無常經常調侃我那樣,我對顧宴有愛人濾鏡,看不清現實。
因爲執念,險些成爲厲鬼。
現在想想,顧宴早就跟蘇茶搞在一起了。
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不過都是爲了我的錢。
失望和心死大於愛意。
再看顧宴,也不過如此。
看着蘇茶那副小人得志的樣子,我輕聲說道:“可以。”
顧宴皺了皺眉,似乎沒想到我會這麼好說話,隨即露出一副算你識相的表情:
“我就知道確確會答應,你一直都很懂事,等阿茶體驗完,我再好好陪你。”
蘇茶嬌笑着挽住他的胳膊:“顧宴哥對我最好了。”
他沒看到,我藏在被子下的手緊緊攥着床單。
“既然要體驗,那就體驗全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