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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茶洗完澡出來,大搖大擺地往主臥走去。
路過癱倒在沙發上的我時,蘇茶突然停下腳步。
她看了眼浴室的方向,然後從針線盒裏抽出最粗的鋼針。
顧宴正在浴室裏洗澡,水聲譁譁作響。
蘇茶蹲在我面前,臉上露出陰毒的笑容:
“姐姐,我看你腿腳還是不靈便,以前那是沒知覺,現在醒了,更得需要妹妹幫你活血化瘀了。”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
她猛地將那鋼針,狠狠扎進我原本就潰爛的指甲縫裏。
舊傷疊新傷,加上十指連心。
“啊——!”
劇痛讓我瞬間眼前一黑,忍不住慘叫出聲。
浴室門猛地被推開,顧宴圍着浴巾沖出來。
看到這一幕,他先是一愣,然後皺起眉頭:
“大晚上的你在叫什麼!”
我舉着流血的手指,疼得渾身發抖。
可不等我說話,蘇茶就換上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
“顧宴哥,我是看姐姐手指僵硬,想給她針灸一下神經。以前也是這樣做的,醫生都說有效姐姐才醒過來的。”
“我也是爲了她好,她怎麼能這麼誤會我......”
她說着說着,眼眶就紅了。
顧宴信了。
或者說,他更願意相信蘇茶。
“既然阿茶這是爲了你好,你可得好好感謝她!”
趁着顧宴轉身的空檔,蘇茶再次貼近我。
她沒有立刻拔針,而是用力攪動了一下,壓低聲音惡毒道:
“就算你醒了又怎樣?顧宴還是更願意相信我。”
我咬着牙,死死盯着她。
蘇茶得意地勾起嘴角,繼續說道:
“姐姐,當年顧宴對你百依百順,我看在眼裏,恨不得將你千刀萬剮。明明是我先認識他的,憑什麼你霸占他全部的愛?”
“顧宴哥說你愛吃甜的,所以啊,我就讓他給你帶了加料的甜點,原本是想送你去見閻王的。”
她遺憾地嘆了口氣,“可惜啊,你這賤人命格太硬,連閻王爺都不收,居然只成了個植物人。”
“不過也好,正好方便我慢慢折磨你,花你的錢睡你的老公。”
說到這,她眼神變得更加惡毒:
“今晚過後,我有的是辦法讓你舊病復發。這次我保證把劑量加大,讓你死透。”
顧宴走過來。
把我那床被子扔進了儲物間。
“今晚我和阿茶動靜可能會有點大,你別出聲打擾我們,要是敢壞了阿茶的興致,明天我就停了你的藥。”
看着兩人醜惡的嘴臉,我不再說話。
蘇茶爲了羞辱我,特意將房門大敞。
她還要顧宴把床頭的燈光調到最亮。
她就是要讓我看着,聽着他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很快,主臥裏就傳來了嬉笑聲和令人面紅耳赤的動靜。
我心裏沒有任何波瀾。
他們不知道很早之前我就已經是個死人了。
倒計時的讀秒聲在腦海裏回蕩。
十,
九,
八......
我盯着時鍾,一秒一秒地數。
時針指向23:59。
門內傳來蘇茶意猶未盡的嘆息:“姐姐的床真舒服啊,又軟又大,真希望能睡一輩子。”
顧宴的聲音寵溺無比:“只要你喜歡,這床以後就是你的。”
當時針與分針在十二點重合的瞬間。
房間內突然傳來蘇茶淒厲至極的慘叫聲:
“啊——!什麼東西抓我的腳!好冷!顧宴哥救我!”
“放開我!放開——”
靈魂被硬生生扯出身體的感覺可不好受。
黑白無常從床底鑽出。
緊接着是鐵鏈拖拽重物的聲音。
“子時已到,該上路了。”